麵對著問罰宗弟子如此正經的回答，宋離不自覺伸出了手去，做出個握手的姿勢。
為首的問罰宗弟子先是愣了一愣，但很快反應了過來，學著宋離的樣子跟她握了握手。
問罰宗弟子離開五味閣，前往元寶商會乘坐飛舟的路上，他們正激烈地議論著剛剛那個握手的姿勢。
“我感覺這個姿勢並沒有蔑視或者送客的意思，師弟，你再跟我比劃一次。”
路上，師兄師弟們不停握手的模樣格外滑稽。
“從這個姿勢中你感覺到了什麼？”
“嗯……友好、親近、和諧、接納……”
“對啊，我也是這麼覺得的，這完全符合咱們問罰宗的宗旨啊！”
“我覺得這完全可以作為咱們問罰宗的友好手勢！”
“那回宗之後，立即將這一申請上報給掌門！”
……
仇靈死都沒有想到，問罰宗的舉報分為實名舉報和匿名舉報兩種。
如果想要匿名舉報，可以給問罰宗山門外的信箱裡遞信，但是千萬不能被守山門的弟子給看到了。
看到了就是實名舉報。
所以兩日後，仇靈又跪在了大殿門前舉煉丹爐。
……
任務完成後回到春和縣，宋離感覺境界有所鬆動，沒過幾日便突破了煉氣七層。
奇怪的是，在她突破時，星宇道人特地帶著長生出去玩了。
宋離不知自己是否太過敏感，總覺得自打進入散盟後，星宇道人總有意無意地將自己跟長生分開。
有時她想要帶長生出去放鬆心情，星宇道人也隻肯放他們去人煙稀少的地方。
這樣的情況在她即將突破煉氣八層的時候尤其明顯。
自從宋離修煉了青帝長生訣，修為進步可謂是一日千裡。
煉氣八層對於她來說是個非常重要的節點，因為她體內還有之前被柳姨封印的，沒有完全煉化的碧空木靈液。
進入煉氣八層後，這道封印自行解除，意味著她的修為不止提升一層這麼簡單。
為了應對這一情況，宋離早就提前泡起了藥浴。
等到了這一天的時候，星宇道人又一早將長生抱了出去，柳姨也來了星宇道人府邸專門用來突破的後院。
這裡格外寬敞，沒事的時候還會有人在此切磋比試。
柳姨親自來護法，還是讓宋離受寵若驚的。
陸衍和蕭雲寒也在，遲鈍如陸衍也發現了些什麼，悄悄傳音給蕭雲寒。
“你有沒有覺得，在突破煉氣八層這件事情上，柳姨跟我師尊都對宋離緊張過了頭啊？”
他們表現得越是奇怪，便叫他們越是緊張。
宋離已經進入天人合一的狀態中，內視丹田，衝擊第八層的壁障。
陸衍和蕭雲寒也安靜下來，不再製造任何靈力波動。
院中，便隻有生機勃勃的木靈氣在跟隨宋離的規律運轉。
半日之後，兩人實在不知道為何柳姨今日一定要過來。
因為宋離在進入煉氣八層之後，碧空木靈液的封印解開，她已經找到了正確的方式，運轉青帝長生訣有條不紊地吸收著靈液力量，修為一路進入煉氣十一層，沒有出現半點紕漏。
以至於柳姨根本不用出手。
伴隨著碧空木靈液的力量全部吸收完，宋離的突破也步入最後的階段，就在這時候，她的臉色驟然蒼白。
下一刻，點點猩紅的血珠從她的眼睛、鼻子、雙耳以及唇邊溢了出來，察覺到不對的宋離也擰緊了眉頭。
體內的靈氣運轉不動了，沉寂得如一灘死水般，一股劇痛突然間從身體內部襲來，就好像有無數雙手在撕扯著她的靈魂一般。
“啊！！”
劇痛使得宋離呐喊出聲，她再不能平靜下心，猛地睜開眼睛，一股股黑氣正從雙目中往外冒。
陸衍急得起身，被蕭雲寒攔下，他看到柳姨出手了。
柳姨的手掌抵在宋離後背，無形的熱氣進入宋離身體，引導著黑氣跟隨著體內水分蒸發，同時激活一道藍色水符封入宋離口中，使她不至於脫水而死。
另外兩人根本來不及去細想宋離體內的黑氣是什麼時候進入的，看到她因為脫水而皮膚乾癟的模樣，當即將水靈氣往她體內渡去。
與此同時，郊野的小溪旁。
星宇道人和宋長生一老一小並排坐著垂釣。
已經半日了，一條魚都沒有釣上來，但星宇道人卻並不意外。
宋長生則低頭看著自己前方的水麵。
她想不明白。
為什麼小魚一靠近自己，就死了。
她盯著水麵上一個接一個漂起來的小魚，兩隻手捏得越來越緊。
伴隨著情緒的起伏，套在她手上的金環驟然放出刺眼的光芒，金光化成鎖鏈牢牢束縛在她的身上，宋長生胸口劇烈起伏，身上逐漸冒出充斥著怨念的黑氣，金光鎖鏈束縛得也越來越緊。
星宇道人仍盯著湖麵，無奈地歎了口氣。
“河魚不過靠近了一會兒，便落得了如此下場，更何況朝夕相伴呢。”
宋長生周身的黑氣仿佛凝固在了空中，她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瞪大，瞪到眼眶都紅了一圈。
……
宋離感覺自己好像往鬼門關走了一遭，突破了煉氣十一層，半條命也沒了。
屋中，柳姨將陸衍和蕭雲寒兩人趕了出去，然後關上了房門。
“你應該也想到了，為什麼會這樣了吧。”
宋離躺在床上，目光呆滯地盯著上空。
柳姨繼續說道：“不讓你跟長生接觸，因為她畢竟不是一個簡單的鬼靈。”
“她是數十萬棄嬰之靈凝聚而成的，自然也承受了數十萬棄嬰的怨念，若你是金丹期修士，有著足夠強大的體魄，自然可以將她放在身邊養著，但她……注定見不得光。”
“星宇道人給她的金環，隻能夠讓平日裡與她接觸過的人不必被她身上的怨念影響，但你卻與她一同生活，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其實我們誰都沒有想到過，世間竟還會有長生這樣的存在。”
“或許這就像人們的願力一樣，有足夠多的人，足夠多的願力祈求著同一件事，那這件事就會成真。”
“而你，又恰好實現了這十萬嬰靈共同的願望，所以，她成真了。”
“隻是有些願望的實現，本身就是殘忍。”
“她不該出現的。”
喜歡成為散修後，精神狀態好多了，精神狀態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