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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雲抬手打斷，問道：“好，既然如此！證據呢？你該不會隻靠這份折子，就讓朕給一位異姓藩王治罪吧？”
項衝坐在地上，當著他的麵退鞋，又將裹腳布扯下來，居然在裡麵取出一塊白布，很明顯上麵密密麻麻都是細小的文字。
他雙手奉上，沉聲道：“陛下要的證據全在這上麵！”
林雲一臉嫌棄，他已經聞到腳臭味了。
項衝有些尷尬，隻能將白布一層層展開，平鋪在書案上。
“陛下勿怪！下官用這種方式藏情報也是迫不得已，這次下官進京時，齊睿已經開始猜忌了！並私底下派人在下官的居所搜查！”
林雲站起身，拿出黃色手帕捂住口鼻，看著白布上的文字。
上麵記載了十宗罪的每一個罪行的具體事件。
而且非常詳細，大到齊睿做了哪一件事，小到這件事非法所得了多少銀兩，並造成了什麼影響。
但這些都不是林雲最關心的，當他看到齊睿三個月前，曾秘密收受了淩日的兩千萬兩銀子，他再也繃不住。
一巴掌拍在桌上。
“砰！”
項衝被嚇一哆嗦，連忙跪在了地上。
林雲質問道：“這上麵寫了朕的大姐夫淩日，給齊睿送銀子？是什麼情況？”
“陛下，這件事還請您聽下官細細道來！”
“大概三個月前，淩日喬裝來到沐城求見齊睿，說是托人來送銀子！開始下官還以為是陛下想借他的手，給齊家送軍費！畢竟，那時候江夏郡與漢中郡正處於開戰狀態！”
“但後來，下官無意中發現隨同那批餉銀送來文書上，居然印著大乾戶部章印！”
林雲的麵色已經越來越難看，他本來還打算按照白天和杜生商議的對策，詐項衝有沒有被策反，但現在看來，明顯是多餘了。
項衝並沒有背叛，反倒做實了齊睿意圖謀反的證據。
而且，還摟草打兔子，將淩日這顆大乾秘密安插在他身邊的釘子刨出來了。
可以說是意外之喜，但林雲卻高興不起來了。
證明之前那個竹林計劃已經在他身邊開花結果了。
項衝緊張的望著林雲，一顆心都快跳到嗓子眼。
雖說林雲並沒有發脾氣，但無形中的壓力，卻壓的他喘不上氣。
林雲繞過書案，來到項衝麵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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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重要的消息，為何現在才說？”
項衝驚恐道：“陛下恕罪，這件事是發生在三個月前，而下官是最近才查明真相的！所以才托蔣大人給陛下送密信！”
林雲微眯起眼：“你以為自己刷個小聰明能瞞得了朕嗎？你們這些官員為了往上爬，什麼事都乾得出來！真以為朕看不出你的心思？”
很明顯，項衝沒有背叛，隻是耍個機靈，想在關鍵時刻曝出齊家叛國的事，以此獲得林雲的重用和封賞。
但林雲最討厭的就是這種人。
項衝心虛的垂下眼簾，低聲道：“下官知錯了！還望陛下寬恕！”
林雲用力將他推開，不耐煩道：“朕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將關於齊家背著朕，與大乾勾結的事都說出來！”
“遵旨！！”
“齊睿前陣與一個叫璐修商人暗中勾結，而這個璐修，明麵上是江夏郡富商，靠礦產發跡，後來經營錢莊，為了拉攏齊睿，將自己女兒璐瑤送給齊睿！”
“但其實，這個璐家背後正是大乾在支持！”
林雲緩緩閉上眼，腦中快速將最近發生的幾件事串聯到了一起。
沉聲道：“這麼說，璐修的背景，齊睿和齊長雲父子早就知道，對吧？”
項衝遲疑片刻，點頭道：“齊長雲知不知道，下官不確定！但齊睿肯定知道！”
林雲長歎一聲，疲憊的跌坐在身後的太師椅。
項衝獻著殷勤，立即倒了一杯茶遞給林雲。
“陛下注意龍體啊！下官願意為您分憂，懲辦這個齊睿！”
林雲知道他是什麼意思，無非就是向自己討官。
但林雲腦中想的卻是那天晚上在京城錢莊門口遇上的齊長雲外甥齊粱。
如果項衝所言非虛，那麼，他們父子倆已經在配合大乾，給朝廷搞破壞了。
一麵是扭曲篡改他提出的扶持軍工下遊產業的新政，讓老百姓恨之入骨。
一麵又私下放高利貸，兩頭通吃。
最後他齊家賺的盆滿缽滿，卻將所有麻煩都留給林雲。
想到這，林雲將接過的茶杯用力摔在地上。
“啪！”
一聲脆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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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衝被嚇的跪在了地上。
緊閉的房門瞬間被打開，衝進來一群錦衣衛，警惕的看著四周，確定林雲沒有危險，一個個都傻愣愣的看著他。
林雲猛然站起身，沉聲道：“傳令下去，給江夏總督府蔣坤下旨，勒令他將江夏王齊睿抓捕歸案！若遭遇抵抗，朕給他臨時決斷專權，要是辦不好這個差事，就讓他提著腦袋回來！”
“是！！”
一名錦衣衛抱拳領命離去。
這麼重要的消息，項衝耍心眼也就算了，蔣坤可是林雲當初安插在江夏郡，盯防齊家的重要官員。
可發生這麼大的事，他蔣坤都做了什麼？
哪怕他之前做了再多，立下多少功勞，但自己的本職都沒做好，也不可能得到林雲的認可。
而一旁的項衝明白，林雲是要動真格了。
齊睿若是被順利抓捕，一切好說。
要是蔣坤失手了，那後果可就嚴重了，齊睿必然會立即造反，或是光明正大的投向大乾的懷抱，給林雲上眼藥。
這時，林雲還是覺得不穩妥，沉聲道：“朕再下一道密旨給扶風王趙顏良，讓他那邊進入特級戰備，盯住江夏郡的一舉一動！協助蔣坤實施抓捕任務！”
“是！！”
又一名錦衣衛領命離去。
之後，他轉身就朝門外走去。
“你就在這給朕好好反省！等處理完齊家的事，朕再找你算賬！”
項衝徹底傻眼了。
他內心十分懊悔，自己為什麼要耍小聰明呢？
要是當時得知齊睿被策反，與大乾勾結，就立即將消息彙報給林雲，天大的功勞肯定沒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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