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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咱們兩家關係向來不錯,本官又與齊睿以兄弟相稱,所以就直說了,皇上收拾福臨安隻是整頓吏治的序幕!接下來恐怕還會有高官遭到清算!齊大人若要明哲保身,最近最好低調一些,莫要撞上槍口!”
上次在雲府,皇上已經交了實底,整頓吏治必然是一次大地震,可能多年前的一些陳年舊事,都會成為皇上出手的理由。
所以,一旦福臨安垮台,誰都不知道下一個要倒黴的會是誰。
齊長雲古井無波的麵色終於變了,他呼出的濁氣,都略微帶著一絲顫抖。
他明白,如果林雲說的都是真的,那大端神朝內部將會迎來一次大清洗。
這對齊家來說,既是機遇,也有巨大風險。
他苦澀一笑:“林中堂就彆提什麼擁立之功了!他福臨安當初與本官同樣有擁立之功,還不是要被搞垮台?誒,本官是老了,實在是力不從心!倘若皇上有意要針對齊家,還望中堂大人能幫襯一二,說兩句好話!”
齊長雲之前多次賣林雲人情,就是提前洞悉了皇上的心思,知道這林雲崛起勢不可擋,不然他吃飽撐的去巴結一個疑似反王的林家人?
林雲含笑道:“齊大人不過天命之年,正是做官最好的時期,又談何力不從心?難道齊大人想要隱退?”
齊長雲無奈搖頭,眼中露出一絲悚懼,喃喃自語道:“飛鳥儘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呐!”
林雲這才恍然大悟,道:“齊大人是不是多慮了?皇上乃一代聖君,這次讓本官出手,隻為整頓吏治,並沒有齊大人的那些想法!”
齊長雲暗歎林雲無法與自己共情,勉強一笑道:“好了,林中堂就不必為本官操心了!如果中堂大人有心,還請將來能多多照拂犬子!老夫這輩子已經夠本了,隻怕臨秋末了,晚節不保,連累到睿兒!”
林雲長歎一聲,也知道自己勸不了他,但林雲卻開始懷疑起皇上的真實動機。
難道真是打著整頓吏治的旗號,將當初所有參與過那件事的人都剪除掉?
那自己豈不是成了皇上手中的鐮刀?
忽然,林雲回想起皇上在龍車時說的一句話。
“朕自登基以來,雖然得到了天下,卻也失去很多!你應該聽過一些流言蜚語,說朕是篡權奪位,名不正言不順吧?”
如果皇上真想滅了當年所有參與者,那接下來倒黴的人可就多了。
這時,齊長雲見他走神,說道:“林中堂,你說皇上會不會將老夫也視作眼中釘?”
林雲翻個白眼,這老家夥是魔怔了把?
“齊大人不必胡思亂想!如果你從沒有做過虧心事,或是對不起朝廷的事,皇上是不會拿你怎樣的!”
“哦!”
齊長雲明顯有些心虛,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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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雲知道,再聊下去,也問不出個所以然,起身抱拳道:“好了,時辰不早了,本官就不打擾齊大人休息了!再次感謝齊大人的幫忙!崔明衝就交給你了!”
齊長雲點頭一笑:“林中堂放心,他福臨安還沒膽量闖進本官的府邸!”
“那就好,告辭了!”
之後,他轉身離去。
被齊長雲親自送出府,目送他乘轎子離去。
林雲坐在轎子裡,閉目養神,腦中卻不斷回想剛剛齊長雲的表現。
忽然,他聯想到孟淵暗箱操作,給自己大姐夫升官的事,林雲猛然睜開眼。
這件事自己雖後知後覺,但也知道是齊長雲給孟淵出的主意。
那麼,這兩個老家夥必然有私交。
如果非要給齊長雲擔驚受怕找個原因,那問題八成就出在孟淵身上。
林雲眉頭緊鎖,喃喃道:“還真是盤根錯節啊!”
本來,他來之前還沒多想,但聽了齊長雲的話,林雲心裡也有些沒底了。
皇上的心思當真是深不可測,自己想破頭顱都猜不透皇上的真實意圖。
……
福府。
福臨安此刻麵色陰沉的仰靠在藤椅上,一雙老眼半睜著,腦中卻飛快回想這幾天和林雲還有皇上說的每一句話。
他現在心裡既懼怕林雲,又害怕皇上。
其實他心知肚明,林雲之所有有膽量公然挑釁調查自己,就是皇上在背後撐腰。
正因如此,福臨安才不敢輕舉妄動,不然,就憑他在京城經營這麼多年的能耐,早就暗中對林雲動手了。
他自己也就不會被搞得這麼狼狽了。
但這次不一樣,自己明明讓崔明衝去暗殺孫興,為什麼最後被刺殺的是五王爺?
難道那林雲如此神通廣大?
早就控製了崔明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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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真的想不通。
在他看來,林雲和崔明衝的關係並不算好,甚至林雲第一次進京,就和崔明衝到了翻臉的地步,事後一年都再沒有過任何聯係。
“可惡!林雲,老夫要是能扛過這一次的劫難,一定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這時,門外傳來腳步聲,剛剛在城內搜查的大群親衛走了進來。
福全右腿中彈,隻能被身邊手下攙扶著。
一看到福臨安,他再也繃不住,直接跪在地上,哭訴道:“老爺!那林雲欺人太甚,剛剛不但阻撓卑職搜查,還出手殺了府上三名親衛!”
林雲乘坐轎子走後,出現那一夥黑衣人,其實並不是他安排的,但在福全看來,肯定是林雲搞的鬼。
福臨安猛然坐起身,看著自己最信任的奴才那狼狽的樣子,眼角輕微顫抖。
“那林雲剛才坐轎子去了何處?”
“卑職派人跟蹤,卻被他的手下殺了!所以,不知道他去了什麼地方!”
“稀裡嘩啦!”
福臨安氣急敗壞,抬手就將麵前的小圓桌掀翻,茶壺茶杯摔了一地。
“沒用的東西!”
福全被嚇壞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自家主子如此生氣,一個勁的磕頭認錯。
事到如今,福臨安也沒轍了。
自己安排的崔明衝,直接違抗命令,現在都不知所蹤。
要是不能儘快找到他,一旦等到五王爺醒來,得知是自己派人搞刺殺,一定會大動乾戈。
到時候,自己的處境會更加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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