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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明衝可是他罩的人，這件事早就是公開的秘密。
而且，這肯定有意策劃的陰謀。
但具體是誰乾的，林雲現在也不能確定。
畢竟，想要崔明衝命的人太多了。
福臨安算一個，太子黨的這幾位權臣個個都有嫌疑。
不過，仔細分析一下，福臨安為了給兒子保駕護航，不應該在這個節骨眼下手。
而五王爺是那種脾氣火爆的性格，如果真是他下的手，剛剛肯定有所表現。
至於孟淵，他是那種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不可能為了滅口崔明衝，再得罪崔紅玉，明顯得不償失。
最後，林雲意味深長的瞟了八賢王一眼，他本就在猜疑今晚這場酒局的意思，現在看來答案已經近在眼前了。
八賢王苦笑道：“林中堂該不會是懷疑本王吧？”
事到如今，崔明衝已經死了，林雲不可能犯傻，再為一個死人得罪一個王爺。
他戲謔道：“哪能啊！八王爺一直與本官喝酒，本官懷疑誰也不能懷疑您啊！”
八賢王長歎一聲：“誒，林中堂就算懷疑本官也可以理解！不過，本王可以用人格向你保證，這件事本王並不知情！如果林中堂想要查明真相，找出幕後真凶，本王一定鼎力相助！”
林雲說道：“算了！王爺，今晚這頓酒就到此為止吧！本官還有要事，就不打擾您和王妃休息了！婉清，收拾一下，我們走！”
葉婉清也意識到問題嚴重性，立即起身整理著裝，跟著林雲離去。
而馬季就像是侍衛寸步不離的跟在後麵，時刻注意四周的環境。
他就算反應再慢，也明白崔明衝的死，一定是對林雲的警告，更算是挑釁。
八賢王目送他們離去，苦澀一笑。
這時，孟芷怡皺眉道：“相公，崔明衝是你派人殺的嗎？”
八賢王笑而不語，端起剛剛林雲給他倒滿的酒杯，意味深長道：“芷怡，政治就像這杯中的酒，你明知道喝了會醉，但又不得不喝！”
說著，他將杯中酒直接潑在了地上。
孟芷怡幽幽一歎：“相公，你明知不可謂，又何為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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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八賢王一巴掌拍在桌麵，怒喝道：“好了！為夫做了什麼，沒做什麼都與你無關！做你的王爺夫人吧！”
說罷，他起身離去。
孟芷怡暗咬下唇，淚水奪眶而出。
另一邊，林雲幾人回到雲府，崔明衝的屍體就放在廳堂地上，被一層白布蓋著。
王傳忠早就給恭候多時，抱拳道：“卑職參見中堂大人二夫人！”
林雲一抬手：“免了！說說具體情況吧！”
王傳忠下意識看向馬季，見他對自己眨眼，王傳忠立即明白林雲現在的心情非常糟糕。
沉聲道：“剛剛步軍統領衙門的人說，崔明衝是被一夥黑衣人槍殺的！就在怡春樓不遠的巷子裡！”
林雲歎息道：“那夥黑衣人什麼來路？可查清楚？”
“當時負責巡邏的兵差聽到槍聲就追進巷子裡，隱約聽出那夥人不是京城口音…”
王傳忠此刻提心吊膽，雖然林雲沒有發怒，但屋內的氣氛卻壓的他有些喘不上氣。
葉婉清說道：“相公，你該不會是懷疑八賢王吧？”
林雲嗤笑道：“懷疑有用嗎？沒有直接證據，他是不會承認的！”
說著，林雲來到屍體前，將白布掀開，看著崔明衝死不瞑目，頭顱已經破碎，紅白之物沾了一臉，刺鼻的血腥味令人作嘔。
林雲麵不改色，伸手強行掰開崔明衝頭部碎骨，並用手指在裡麵用力摳。
葉婉清何時見過這嚇人一幕，直接將剛剛吃的菜肴吐了出來。
“相公，你…快彆扣了！惡心死了！”
馬季也說道：“大人，您是在找什麼？”
但林雲卻不說話，依舊我行我素。
突然，他在崔明衝的腦殼內摸到一枚硬物，用力摳出來一看，正是竹筒槍打出的彈片。
林雲在懷中拿出白色手帕，擦乾淨彈片上的血跡，在彈片上看到一個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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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世界肯定沒有阿拉伯數字，但林雲當初研製出竹筒槍和彈藥時，就命楊鐵心在每一批彈藥中刻下標記，代表出貨號。
彆人看不懂，但林雲卻能順藤摸瓜查出這批彈藥當初賣給誰了。
馬季和王傳忠伸長脖子，看著林雲盯著彈片發呆，好奇道：“大人，這彈片上的符號是什麼意思？”
林雲懶得和他解釋，起身看著崔明衝，沉聲道：“崔明衝啊崔明衝，本官早就告誡過你，讓你少去怡春樓，你偏偏不聽！這可不是本官不保你，而是你自尋死路！”
說著，他將染血的手帕輕飄飄仍在地上，轉身走出廳堂，擺手道：“見屍體保存好！”
林雲來到書房，在書櫃一通亂翻，終於找出一個賬本。
翻開後對照彈片上的數字，很快就找到那批貨的買家，正是八賢王。
當初八賢王自掏腰包，花了十萬兩銀子，買了兩千套裝備，給虞城守備軍武裝。
但事後平定了藩王林家後，那兩千名精銳就被八賢王秘密調走了。
也是前幾天王傳忠進京述職的時候，無意中提到此事，林雲才恍然大悟。
他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冷笑道：“八賢王啊八賢王！你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猜不到本官會在每一顆彈藥上做標記吧！你這隻老狐狸終究還是露出尾巴了！”
這時，葉婉清端來一碗參茶，放在桌上，問道：“相公，按理說就憑八賢王的心機，不應該做這麼愚蠢的事啊？他請你去府上喝酒，然後暗殺崔明衝，這不是明擺著自尋死路嗎？”
林雲輕蔑一笑：“知道什麼叫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嗎？”
“你是說，八賢王故意魚目混珠，來麻痹相公？”
林雲點頭道：“八成就是這個意思！隻不過，他估計做夢都沒想到，為夫會在每一顆彈藥上做標記！”
葉婉清感到頭皮發麻，這八賢王已經夠狡猾了，可自己男人居然還更勝一籌。
這絕對算是一場最頂級的政治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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