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烈的反震從斧槍柄上傳來。
牛頭人腦殼非常堅固,遠超沃森小姐以往交手的任何一種生物,但這依然不代表它能夠抵擋黑光軀體的巨力。即便隻用了不到一半力量,可在雙方慣性的加持下,斧刃還是從上方整個劈進去,這隻牛頭人渾身一顫便向前撲倒在地。
啪滋!
沃森小姐踩著它的腦袋,將斧槍抽回來,帶出迸濺的紅白漿液。她還有閒心檢查了一下斧刃上邊是否出現崩口,這柄武器品質相當不錯,用牛頭人的背部皮毛擦乾淨之後,又是那副寒光閃閃的模樣。前方牛頭人們接連壓近,她瞅準時機單手揮動斧槍,像是鞭子一樣甩出去。這下直接把一個倒黴蛋的腰腹橫切半邊,讓破碎臟器混著血淌出來。
磁力束持續發動,牽引著斧槍修正軌跡,沃森小姐順著斧槍輪舞的朝向後撤半步,躲過姍姍來遲的戰錘。下一刻,斧刃加速重回正麵,劈中敵人伸長的前臂。牛頭人痛得一聲哞叫,鬆開戰錘撲上來,想用完好的右手抓住目標,但卻被抽回武器的沃森小姐一槍戳進心窩。
這招刺擊力道龐大,連帶斧刃前端都沒入胸口。
牛頭人沉重的身體向後坐倒,讓斧槍尖頭自然脫離。沃森小姐上前兩步,踩著還未完全倒地的牛頭人躍上半空,卡瑪泰基法師們在後方趁機給她續了個護盾,然後便看著斧槍女仆旋轉身體,勢大力沉的一擊劈入第三個敵人的頭顱。
剩餘的牛頭人圍攏過去,將那個身影擋住。
斧影隱約橫掃而過,帶起一片血光。
“她真是你們的人?”
看到一個牛頭人從圍攻陣型裡打著滾跌出來,先前被沃森小姐拍過肩膀的香港聖殿法師瞪圓了眼睛:“她肯定是超人類對吧?你們從哪裡找到的這麼個人?”
“彆問我,我來卡瑪泰姬的時候沃森就已經在了。”滿頭黃毛的小法師聳聳肩,心虛地瞟了一眼身後修養的哈米爾大爺:“沃森先生和至尊法師關係很好,而且他實力很強,你可彆把沃森當成學徒,他在卡瑪泰基和另外兩座聖殿是可以自由行動的。倒是你......你說普通話的語調怎麼這麼奇怪?你真的是東國人嗎?你是叫什麼來著?”
“我出門在外一般不用真名,反正你叫我韋迪就行了。”韋迪法師‘切’了一聲,鬆開手打算喘口氣:“你懂什麼?我說的才是標準的普通話,你那個意思雖然對了,但口音差的太遠。而且東國話種類很多,等以後你去香港聖殿辦事,很多人都是講粵語的,要是不帶翻譯,我看你連廁所在哪都找不到。”
“粵語?那又是什麼語言?我以為你們東國人隻講普通話。”黃毛小法師也跟著停止為防護罩供能,然而韋迪法師並沒有回答,發了幾秒鐘的呆才突然轉頭:“等等貝文,你剛說沃森是‘先生’?是我耳朵聽錯了嗎?”
“你沒聽錯,沃森是個男人。”
“男人?”
愣了一下,韋迪把目光轉回前方,就這麼點時間過去,那群牛頭人已經被料理得差不多了。斧槍女仆正提著武器滿場補刀,硫磺味烈風吹起發絲和裙擺,那張精致側臉微微低垂,沒有任何表情,顯露出迷人的淡淡憂鬱。也不知道沃森究竟用了什麼魔法,全身竟然沒沾到多少血,而那兩條交替邁動著的優美白絲長腿,更是突出一種慵懶和閒適。
就像飽飯過後的街頭漫步。
整個儀態是如此優雅,明明她是在滿地屍體的間隙中落腳,卻如同踩著人行道上那些圖案,還帶著一絲俏皮。隻是女仆背後猩紅的地獄場景,和她自己營造的視覺美感始終發生著強烈的衝突,看得韋迪眼都不眨。黃毛法師貝文很滿意同伴的表現,湊過去悄悄說:
“他很漂亮對不對?”
“什麼?”韋迪驚醒一般用力眨兩下眼睛:“我沒有......我隻是,就,你確定沃森是個男人?他之前跟我說話明明是女人的聲音啊!”
“他確實是男人啊,隻不過最近偶爾穿女裝。”黃毛法師貝文鄭重點頭:“我這幾個月不常去卡瑪泰姬,但以前和他挺熟的,你放心好了,晚點我帶你去認識一下。”
“我不是......”
韋迪還沒說完,沃森小姐已經提著一個腦袋走了過來:“嘿!貝文,好幾不見。我記得你們有人能做防腐處理的對吧?我覺得我的房間需要一點戰利品,我看這個牛頭就挺好的。對了,這種地獄生物的屍體搬去地球應該沒問題吧?”
“能有什麼問題?”
貝文擺擺手:“我們自己都經常這樣做,我會幫你搞定的。”
“所以它能吃嗎?我看那些牛頭身上肉還挺多的,你們有沒有人吃過?”沃森小姐其實想問黑光軀體究竟能不能吞噬地獄生物,畢竟相對於地球來說,地獄生物已經屬於外星生命體了。比起吞噬失敗,她更擔心自己會像之前那樣忽然產生強烈睡意。而且自己能夠吞噬生物這件事情,整個卡瑪泰姬理論上也隻有古一法師知道,若無必要,沃森小姐還是不想讓其他人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