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前草三兒終於帶著秦明和秦月來到了大車店,這讓肚子已經咕咕叫的柴二喜上眉梢。其實按照往常這個時候大車店的晚飯早已經吃過了,隻是今天被李氏故意壓後了。李氏讓東來將灶上的大師傅和鎮子裡搬過來的那五六戶人家的人都叫了來,再算上秦家姐倆足足有三十幾口子人,屋裡是坐不下了就有用長條的桌子擺了長長的一流,為了怕大家凍著又在桌子的四周生了幾堆火,反正柴火有的是。之後柴二便招呼著將熱騰騰的飯端菜上了桌,其實就是那麼四五道菜品,大車店的廚子就是那麼回事,但勝在量大實惠,每一道菜都有好幾大盤子把這一流桌子擺的是滿滿登登的。
期間,最活躍的就是草三兒和秦明了,兩個人有說不完的話時不時的就嬉笑打鬨在一起。柴二隻是一個勁的往嘴裡塞東西,他確實是餓壞了。李氏和秦月坐在一起,時不時的低聲說著什麼,其他的人除了吃飯以外就是微笑著看著這幾個人。隻有東來顯得有些坐立不安,秦月剛到的時候在草三兒的引薦下叫了聲“東來哥”就把他給弄了一個大紅臉,現在他時不時的看見李氏和秦月說著什麼心裡更是打鼓,這回他總算是明白了什麼叫熱鍋上的螞蟻!飯吃的很儘興足足吃了一個時辰,最後還是李氏發話:“大家夥也累了一天了,都各自回去休息吧!”才算作罷。
秦月一個人站在這間不大的屋子裡,有了一種久違的家的感覺。房間不大,裡麵是一個大火炕,炕上的被褥雖說是舊的但是卻洗的乾乾淨淨。她把手往褥子底下一摸,熱呼呼肯定是沒少燒柴火。炕上西麵靠牆的地方一排放著兩個盛衣服的矮櫃,擦得也是一塵不染。地上是一張方桌和一個梳妝用的小櫃子,和兩把長條凳子。秦月臉露微笑:“沒想到這東來哥哥還是挺細心的,居然還給準備了梳妝台。還以為明天要對著裝滿水的臉盆來梳頭呢!”正想著門外就傳來了輕輕地敲門聲:“秦姑娘睡了麼?”是老板娘李氏!
秦月緊走兩步打開了門:“是伯母,快進來,這麼晚了你還沒有睡啊!”李氏邊往裡走邊說:“唉!年紀大了就沒有這麼多的覺了。嗬嗬!”李氏拍拍腋下夾著的一床嶄新的花棉被又說道:“夜裡冷,我再幫你加床被子。”秦月忙擺手道:“不用不用,炕燒得很熱用不了那麼多被子的。”李氏對著秦月神秘的笑了笑,秦月不明所以卻是一陣莫名的麵紅耳赤。
李氏拉著秦月的手走到炕上坐下,又麵露微笑的盯著秦月看了又看:“嗬嗬!秦姑娘生的確實可人疼,不知今年有多大了?”“過了年就滿十七歲了,伯母!您還是叫我月兒吧,以前家裡人都這麼叫的。”秦月大大方方回道。“好!就叫月兒。”李氏很開心越發覺得東來有眼光:“伯母聽說你還能讀書寫字,是誰教你的呀?”秦月微微一笑:“都是小時候我父親教的,其實也沒讀太多還差的遠呢。”
李氏又拍拍秦月的手意味深長的說:“月兒啊,雖說以前咱娘倆沒有見過麵但你和東來也有書信往來,再說秦明和草三兒又是好朋友,所以老婆子我有話就直接說了。要是不中聽就當是聽狗叫了。”秦月一驚連忙說道:“伯母這是那裡話,我們姐弟在這青石鎮無依無靠,若是伯母看得起有用得著的地方儘管說出來,月兒定當竭儘所能。”“彆擔心我的孩子,伯母沒有趁人之危的意思,也沒有什麼了不得的大事情!”李氏溫和的說著:“唉!說起來我們都是苦命的人,你的事我已經跟草三兒大概問過了這些年也真是難為你了!”秦月默默的聽著沒有說話。李氏跟著道:“如今秦明要去修仙了,桂花樓也已經化為焦炭!以後的日子你可曾想過?”秦月咬著嘴唇:“我~~”說實話秦月不是沒想過而是她自己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其實如果想要從新開始,最好的辦法就是離開這裡到一個沒有人認識她的地方重頭來過。但是她這麼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子,在這個人吃人的世道遠走異鄉又談何容易呀!再者,如果離開這裡以後要是秦明真的修仙有成又要到那裡去找尋她呢。離開不行留下同樣是難啊!以她之前青樓女子的身份想要過正常人的生活無異於白日做夢,就算她想過,彆人能讓她過好麼?擺在她麵前的似乎隻剩死路一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