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能怪我啊?楚雲天鬱悶的想著,玻璃牆又不是他能控製得了的東西,能讓玻璃牆出現還是因為他最近努力練習的成果,這堵看不見的牆壁,它的範圍、距離、形狀、厚度等等要素,都是楚雲天決定不了的東西,他隻能決定這堵牆的出現與消失。
腦袋撞了這麼大一個包,兩人也沒法繼續打下去了,說實話楚雲天心裡是有點慌的,生怕把曼曼給整殘了,在曼曼休息的過程中他靠在河壩邊,如坐針氈。
還好曼曼皮實耐造,沒一般孩子那麼脆弱,休息十幾分鐘以後她就恢複了過來,起碼腦袋不暈了,她見楚雲天心神不寧的模樣,想到腦袋上的包,她一想就來氣:“不跟你玩了,我回呀!哼~”
河壩有七八米高,曼曼迎著六十度的陡坡飛奔了上去,左手搭著邊緣一個翻身消失在了河壩上方,沒有什麼比少女的容貌更重要,腦袋腫這麼大個包,看來曼曼是真的生氣了,楚雲天怏怏坐到河岸邊,緩緩抬起雙手,看向自己的手心。
他又不是有意想去傷害曼曼。
是曼曼自己撞上來的。
“算了,回家吧。”楚雲天不太擅長去和女孩子講道理,反正在他看來,腦門上撞個包不算多大的事,回家的路上,楚雲天路過酒鋼家屬院附近,鬼使神差的就朝著李良家轉悠了過去。
也不知道小嵐這兩天住的習慣不。
大晚上,楚雲天上樓敲響了李家的門,然而李良和小嵐都不在家,兩個老人說他們這會兒應該是在後院那邊,於是他趴到陽台窗口這裡向下眺望。
後院空地上有兩團黑漆漆的影子。
此時小黑正在艱難挪動著步伐,嘗試在酸痛中恢複行動能力,就在小黑旁邊,雞仔同樣是以艱難的步伐與狗同行,一邊模仿小黑瘸腿的動作一邊耷拉著翅膀叫喚,這就讓小黑很生氣了,它嗷嗚一口作勢就要朝雞仔咬去,嚇得雞仔啪嘰一聲摔了個屁股墩。
“走兩圈就行了,趕緊回來修養,過度透支肌肉會讓肌肉溶解的。”李良走過去抱起了小黑,順勢拎起了那個不服氣的小家夥。
他抱著兩個小家夥回到狗屋旁邊放下,隨後看向曼曼通紅的腦門兒:“你這包是咋弄的,鋥光瓦亮的看上去真瓷實,嗬。”李良笑著伸手就要摸曼曼的腦門。
“沒啥,我自己撞的……”曼曼委屈的躲開了李良的手。
小丫頭委屈的模樣有點像是閨女跟父親撒嬌,李良無奈的看著她:“你又不是傻子,哪兒會自己往牆上撞。”
“不,我是。”
“……”
沒等李良搞清楚曼曼的包是什麼情況,忽然間他額頭皮膚傳來酥麻電流,似乎有某種異常的視線注視著他額頭部位,恍若有實質般的異常擾動在針對著他的精神,李良抬頭望去,第六感預警的方向是他家窗戶,不過窗口前並沒有什麼人在,應該是在他抬頭時躲入了他的視角盲區。
那種視線給李良一種很詭異的感覺,絕對不是家裡人的視線,想到有個詭異的事物出現在自己家中,李良微微皺眉,趁著四周無人注意他瞬間真氣爆發,一躍騰空六七米高攀上了他家三樓的陽台窗戶,伸頭往窗戶裡麵一看,剛好與蹲在地上的楚雲天四目相對。
“媽呀鬼啊!”楚雲天被突然從窗戶伸進來的臉嚇了一跳。
李良還以為誰呢原來是這家夥:“你蹲這兒乾啥?”
“臥槽,你回家不能走門啊?大晚上的會嚇死人的好不好!”
“誰讓你用視線攻擊我的,我又不知道是你,差點就反擊了。”李良扒著窗台翻進了陽台,他伸手拉起楚雲天:“不過話說回來,你剛在我家陽台乾啥呢,還有你啥時候學會用目光聚焦精神擾亂了?”
“你剛說什麼公雞?”楚雲天拽著李良的手腕站了起來。
“視焦攻擊。”
“哪個品種的?”
“你大爺。”
這時窗戶外麵又鑽出來了一個小腦袋。
“良蛋兒你跟誰在這兒說相聲呢?”
兩人循聲朝著窗口望去,原來是曼曼有樣學樣沿著樓體外牆爬上了李良家窗戶,小丫頭說完一句,然後就用充滿敵意的目光瞅向楚雲天:“原來是你,你還好意思跟過來?大騙子,賴皮鬼,哼~”
似乎是不待見楚雲天這家夥,曼曼冷哼一聲,鬆手從三樓陽台跳回後院空地,七米多高的樓層墜落下去,她竟然不用翻滾卸勁,隻是腳後跟落地時帶動肉身筋骨劇震了一下,高空落地顯得輕鬆自如,這倒令李良有點對她刮目相看了,看來這段時間沒有督促曼曼,曼曼的輕身功夫與核心力量都沒有鬆懈,丹決和遊龍步也有好好練。
“哎呦疼疼疼……”小丫頭雙腳落地震得有點氣血發麻,不過她走了兩圈就恢複了過來,楚雲天在樓上看得十分羨慕。
“臥槽?曼曼從這麼高跳下去都沒事,她現在已經這麼吊了嗎?”
李良若有所思的瞥向楚雲天:“我看這氣氛不對啊,你倆什麼仇什麼怨?她腦門上的,包你弄的?”
“……”
之所以會鬼使神差的繞到酒鋼家屬院這邊,主要還是因為楚雲天心裡掛念著他的寶貝小嵐,他想看看雞仔這兩天在李良身邊過的好不好,順道過來看望一下小黑,當然還有跟李良聊聊他上學的事。
兩人在屋裡交流了一下最近的生活狀況,雖然在MN上雙方都彼此談過轉學的話題,然而見了麵以後,楚雲天仍是有種惋惜的感覺,以前都是一起上學放學的好兄弟,如今李良轉學以後大家就分道揚鑣了……
“我是轉學,又不是轉世,你也是,曼曼也是,一個個哭喪著臉有啥好難過的。”李良一邊剝著花生一邊說道。
楚雲天連連咂嘴,他可沒李良這麼豁達的心境:“也對,轉學以後咱們的聯係還在,可我就是有點不舒服,明明是你打死了行凶的凶手,救下了那麼多同學,那些家長卻要逼你轉學,下次再有壞人衝進學校,還會有人站出來嗎?誰又能擋得住?”
在楚雲天為李良鳴不平時,一股淡淡的負麵情緒湧上了心頭,忽然感覺到,有些人不值得拯救,為那些不認識的人而奉獻出自己的力量,不被理解,還反過來被孤立,實在是難以接受。
“你啊。”
“嗯?”楚雲天為之一愣,不知李良突然說的這兩個字是什麼意思。
“我是說,我走了,還有你啊。”李良放下花生,拍了拍楚雲天的肩膀,起身來到了窗戶前:“我不會為不相乾的人去付出,去努力,去行動,唯一我會為之行動的隻有我自己,為了我的修行,我的道,我的親屬,我的朋友,我在意我擁有的所有,我會為了它而跟某人死戰不休,但我不會去在意不相乾者對我的看法……除非誰主動招惹到我。”
李良站在窗前,微笑著看向樓下的曼曼和小黑。
她們就是李良行動的理由。
“嗯……”楚雲天來到李良身邊跟他一起看向了後院。
在那裡,雞仔歡脫的跟小黑嬉鬨,望著小嵐快樂嬉戲的身影,他對李良這段話似有所悟,心中悄然出現的負麵情緒轉而消散,那些不理解與鬱結漸如雨過天晴明朗了起來,楚雲天也露出了笑容。
小嵐,小黑,李良,曼曼,父親,母親,如果是為了他所擁有的一切,他也願意像李良那樣堅決而毫不猶豫的付出行動。
楚雲天隻覺得心裡有種強烈的情緒在緩慢噴發出來。
“說出來你彆笑話我啊。”楚雲天有點不好意的說道:“你以前跟我講過衣缽傳人的意思,以前我還不太理解,我現在感覺,小嵐就是我的衣缽傳人呢,我把我的喜好,我的知識,我的經驗,我想把我所有的東西都交給他,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雖然我不像你那麼會帶徒弟,不過我也不會輕易輸給你的。”
李良笑了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