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穎琦的來訪十分意外,無論是對她還是對於這間屋子裡的幾人,事實上就連白穎琦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柳巳月,換句話說,今天她是出於個人行為,陪同朱洋前來探望李良,卻在這裡偶遇了台島三聯幫的領袖。
至於朱洋,他確實是有事登門。
感受到客廳中的氣氛緊繃了起來,白穎琦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安啦安啦,逗你玩呢,隻要李良小師傅好好的,國安才懶得多管閒事呢。”
“我們就是來看看小良蛋兒恢複得怎麼樣了。”朱洋訕訕的解釋道:“沒想到柳女士也回了大陸,今天是我們唐突了,哈哈哈……”
白穎琦瞪了他一眼。
那眼神仿佛在說,看你這沒出息的樣,平時的混勁兒呢。
“呃。”朱洋咳嗽了一聲,裝作沒看到白穎琦的鄙視,他對李良說道:“我世叔你應該認識,就是你盧伯伯,你盧伯伯聽說你受傷了,他工作忙過不來,就讓我代他跑一趟……”
無事不登三寶殿,這年頭上門不是來借錢就是來求人的,果不其然,朱洋委婉道出了家事,原來他有個弟弟,比他還不爭氣,成天不好好上學,家傳功夫也不好好練,眼看著就快成廢人一個了,家裡能不著急麼。
兩兄弟的父親四處托關係,給小兒子找家教,找名師,後來兜兜轉轉把關係托到了白穎琦這兒,結果白穎琦不知道咋想的,突然就冒出了個晴天霹靂般的靈感,把人帶到了李良這裡。
由於朱洋督辦過李良的案子,跟李良臉熟,所以朱洋的父親是專門把他派過來拉好感的,混個印象分,可能過個一兩天,朱洋的父親就會親自到訪,再過幾日,朱軍強會把小兒子朱江也帶上,正式登門。
這東西是有講究的,拜師,萬萬不可一蹴而就。
隻是……
說好的宗師呢?
把我忽悠過來就是來見一個小屁孩兒?朱洋臉上掛著禮貌的笑容,心裡已把白穎琦的家屬問候了十幾遍,瞧盧叔叔拜托的是個什麼人,早知道就不該信這個不靠譜的玩意兒,這會兒朱洋又尷尬又難堪。
偏偏白穎琦還覺得朱家仿佛欠了她一個天大的人情,使勁顯擺著意勁兒,跟朱洋說話的時候,尾巴都快翹到了天上去。
丟人,太丟人了!
意外的是柳巳月竟然也在場,好了,丟人可丟到台島去了。
全程李良都沒怎麼搭理過兩人,這讓朱洋更難受了,他留下了禮,約好下次再來探望李良,便帶著白穎琦起身告辭,出了酒鋼家屬院以後朱洋忍不住抱怨道:“白姐,你還是給我介紹個靠譜點的名師吧,下次再是這種,就彆帶我來浪費時間了。”
“好啊。”
白穎琦背著雙手,高興的一蹦一跳走了。
回去後朱洋給父親打了個電話,簡單說了下登門結果,父親聽了後在電話中沉默許久,隻是說了句知道了,隨後便給白穎琦打過去了電話。
“我都說了彆問我彆問我,我帶人過去已經算是打擦邊球了,再折騰,把我折騰進去了你替我坐牢啊,我可是簽過保密協議的!”
白穎琦模棱兩可的回答讓朱軍強心中確定了答案。
第三天下午。
一身正裝的朱軍強提著大包小包禮品,親自帶上朱洋登門拜訪李家,這次他們運氣好,剛好趕上李雙陽出院回來,不然李良會不會讓他倆進門都不好說。
“呀,這不是朱警官麼。”
李雙陽激動的很,他當然認得這個把李良從人販子手裡解救回來的人民警察,對於朱洋,他心裡沒彆的話說,連忙把二人迎進家裡,並向張愛玲介紹了朱洋的身份。
如今蘇琴還在醫院躺著觀察,有李忠德陪著,現在家裡就李雙陽和張愛玲兩人,母子二人熱情接待了朱洋,接下來朱軍強簡單說明了來意,可是對於朱軍強的說法,兩人顯得有些狐疑。
“拜師?”
李雙陽莫名其妙的看了看兩位貴客:“你說要拜良蛋兒當師父?朱叔叔,你年齡跟我爸差不多大,你大兒子今年二十多了,你小兒子也十六七歲了,你讓你小兒子拜我兒子當師父,這不成那啥了麼。”
“哎!叫我叔把我叫老啦,其實我今年才三十五……”
朱洋斜了父親一眼:“是十五年前吧?”
“讓你廢話。”朱軍強給他後腦勺來了個瓢兒,他指著李雙陽轉移了話題:“知道該叫什麼不?”
朱洋:“???”
應用題:已知,父親想讓朱江找李良拜師學藝,那麼李良就成了與父親平輩的身份,李雙陽是李良的父親。
求:朱洋應該如何稱呼李雙陽。
這道題的思路角度十分刁鑽,以至於朱江一時間沒跟上父親的節奏,朱洋試探性的看了李雙陽一眼:“爺爺好?”
朱軍強照著他後腦勺又是一個瓢兒:“怎麼說話呢,你就是這麼賣老子的?”
平白無故又挨了一瓢兒,當時朱洋都給驚了,他心說老頭子你是不會數數還是咋的,這不是你鐵了心要讓我當這個孫子麼,憑什麼我能喊一聲爺爺,你喊一聲叔叔就不行?
這會兒張愛玲去廚房準備晚飯去了,給貴客接風,隻留下李雙陽一個人在客廳裡茫然的應對著二人,他心裡默默的想著,這倆怕不是來說相聲的吧……
既然貴客是來找良蛋兒的,那就讓良蛋兒直接和他們聊好了,李雙陽覺得,他實在加入不了這兩父子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