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琛哥擦拭著嘴唇上的鼻血,踉蹌著爬了起來:“洗因那,我還真以為是什麼牛鬼蛇神跑出來了,乾羚羊個老雞排!”
如果是鬼怪這類無解的未知存在,或許琛哥生不起絲毫反擊的勇氣,但對方明顯是個活人,隻要是人就會流血,會死,他手裡有槍,不管這小毛孩身上有多少古怪,一梭子子彈下去,誰都得死。
“嗬嗬……”琛哥細長的三角眼流露著惡毒與猙獰,知道這小毛孩不好對付,他抬起槍口便要扣動扳機,打算第一時間扼殺這個令自己不安的因素。
副駕駛上坐的男子看到這一幕,厲聲叫道:“琛哥不要!快把槍扔了——”
砰。
槍響了。
子彈出膛的刹那,但見槍口焰光閃爍,早在陳琛開槍之前,李良就已經側身偏離了槍口瞄準射線,他深吸一口氣,心肝脾肺腎凝聚的五氣爆發,皮膚“刷”的一下變成了潮紅色,在強烈的刺痛與重壓之下,李良的身體機能成倍增長。
仙人體!
李良隻給了陳琛開了第一槍的機會,在第一聲槍響落下,他左腳斜跨一步,身形變幻閃爍,踩著遊龍步瞬息跨過了十幾米距離,眼見對方慌亂的又要瞄準自己,李良猛地俯身下去,扭身半圈躲開槍口的同時,後撤高抬的右腿掄了回來,由上而下的一腳印在陳琛臉上。
李良就這樣踏著他的臉,轉過身來順勢一腳將他踩倒在地,頭顱活生生踩進了地底下,隻露出個脖子在外麵,當他抬腿走向黑色轎車時,腳下的陳琛早已沒了呼吸。
凡人不可抗衡仙力。
即使手持禁忌的武器,仙凡亦如雲泥之彆。
“呼……”
李良吐出一口氣,散氣收功。
開車的司機早在車輛失控的時候,就一頭磕在車窗上失去了意識,生死不知,琛哥被李良一腳種進了地裡,現在還能動的隻剩下副駕駛上的男子,還有車後座那個女人。
兩人爬出車廂,女的拔腿就跑,李良轉身追了上去,女人心知跑不掉了,抱著僅剩的僥幸從挎包抽出一把折疊傘,擰開了後拔出匕首尖叫道:“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啊!”
李良收拾這種毫無還手之力的對手,他連最基本的搏鬥技都不需要用出來,光是隨意打出的一道透勁就能置她於死地,李良速度不減,上前兩指捏住刀尖,把匕首奪了過來,隨後捏著刀尖,將匕首的握柄輕輕往前一送,撞在了女人脖子上。
刀柄哢嚓一聲搗碎了她的喉嚨,透體而過的勁力一並震斷了她的頸椎。
“噗……”女人難以置信的向後倒去。
在這具屍體還未落地時,李良餘光察覺到最後一名男子有異動,他目光一寒,猛然向前跨出一步,揚起左腿,凶猛的一記勾踢掃中了女屍後腳跟,女屍頓時原地騰空,旋轉著飛了起來,隻見李良身體再次變化,全身跟煮熟了一樣通紅,他擰身一道勢大力沉的飛旋踢命中屍體腰側,屍體頓時如炮彈般射向了那個正在朝著曼曼跑去的男子。
電光火石之間,屍體已照著男子的臉突到了麵前。
“什麼?!”男子沒想到李良會這麼快解決女人,更沒想到的是,李良直接把女人的屍體朝他這邊扔了過來,由於想象力限製了男子產生錯誤判斷,當他想躲已經晚了,避無可避,男子隻得紮下樁,擺出攬雀尾的拳架子。
攬雀尾這一式不求攻敵,但求千鈞之力化作一縷清風拂麵,從實戰上來講,對方出拳時,武者利用圓潤的出招路線,先一步搭手,改變對方的出力角度,使其打不到自己,再利用對手的勁使其重心不穩,帶動著對方失去平衡,可謂是借力打力的典範技巧。
然而想要四兩撥千斤,不是說一個瘦弱到隻有四兩力氣的書生,單憑技巧就能撼動千鈞之力的重物,太極本就是霸道無匹的功夫,所謂流水碎岩、舉重若輕,能做到四兩撥千斤的太極高手,首先他得有了千鈞之力以後才能撥得動,很顯然這個麵目精爍的男子對自己太自信了,居然會產生“我一撥開這具屍體就可以撲過去抓住柳曼威脅他”的錯覺來。
“吸!”
程書恒提起真氣,麵對飛射而來的屍體,他向後讓出一步,左手輕盈搭向屍體的後背,隻見他手腕一轉,同時連連後退,便要將這具屍體偏轉到身旁,不曾想,當他掌心和屍體的後背貼實了之後,屍體脊背突然傳來一股奇異的旋轉勁力,他再想鬆手時赫然發現鬆不開了。
古怪勁道瞬間扭住了程書恒的手腕,把他這隻手死死吸了上去,無比雄渾的勁力眼看著要把他的腕骨折斷,程書恒當時就嚇出了一身冷汗,於是趕緊從單手改用雙手,拚儘全力的去托這具屍體。
雙手接觸,屍體後背頓時向他雙臂傳導過來了兩股螺旋勁力,這還未沒完,兩道旋轉的勁力沿著他上臂再到雙肩,扭著他的筋肉和骨骼,一路摧枯拉朽的衝入了他肺腑之中,霎時間,他隻覺得肺部被人用兩隻大手狠狠扭著一般,疼的他兩眼發黑。
程書恒哇的張嘴噴出了一口血沫子。
屍體被接住後仍然衝勢不減,推著程書恒一連退出去了十幾步,這才力道稍減,從他身旁滑開摔到了地上。
“勁力透體,物欲靜而力不止,打人如畫布披掛於牆,經久不落,摘葉飛花即可如暗器傷人性命……”程書恒眼中驚駭欲絕:“國術宗師?!”
屍體最後還是沒接住,撞在了他身上,撞的他抱著屍體倒下去滾了好幾圈才停下。
程書恒捂著胸口爬起身,他望著一步步向自己走來的李良,一個六七歲的小毛孩兒,怎麼會是宗師?這怎麼可能,他到底是誰!
“嗬。”
一聲冷笑驚醒了程書恒。
“你們這些人販子都敢把注意打到我徒弟身上來了,好大膽啊。”李良掃了曼曼一眼,明明是在笑,卻看得程書恒遍體生寒:“如果是公平較量,兩方決一勝負,你們就是把她打死了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可你們不該用這種方式去欺負一個連馬步都還沒紮好的小丫頭。”
你們不該欺負她,欺負了她,就去死吧,程書恒從這個孩子的話中感受到了實質般的殺機,他可不是阿琛那個有了槍就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程書恒沒有妄動,他深知槍械對這種境界的大師來說沒有多少威脅,勉強站起來後,程書恒衝眼前這個不知來路的小男孩抱了一拳:“多謝先生手下留情……”
因為李良看上去年紀小,功夫境界卻已超凡脫俗,舉止還帶著長輩護犢的味道,程書恒不敢仗著年紀大亂說話,說不定,對方根本不是什麼幼童,而是一個發育畸形的侏儒成年人?程書恒思來想去,最後選擇用先生來稱呼李良:“我們是三聯幫的成員,不是人販子,曼曼小姐是幫主的獨生女,我們是來接小姐回家的,我想先生可能對我們有什麼誤會。”
“誤會?”
李良把臉湊到了曼曼麵前,小丫頭臉都紅了!他按著曼曼的腦袋不讓躲,貼上去聞了聞味道,曼曼的口鼻附近仍殘留著輕微的刺激性氣味。
“什麼誤會,會讓你們下迷藥?”
眼看著糊弄不過去了,程書恒咬著牙道:“不瞞先生所說,我們確實是三聯幫的,隻不過這回幫內有些家事需要處理,需要小姐回去一趟,我可以向先生保證不會傷到她,來請小姐之前我是下過軍令狀的,不把小姐請回去我全家都得陪葬,希望先生成全!”
他卑躬屈膝,不是他沒有骨氣,而是剛剛手接那具屍體的時候,他的肺腑已經被李良給震傷了,彆說是動手,他連呼吸都困難,一身精氣神已去了七八分,這時候再擺出硬骨頭,那就是嫌死的不夠快了。
可惜李良並不吃他這一套。
“哦,那我成全你好了。”
李良左手握拳,右手抓著左手,如此抱了一拳:“雷法,李良,請賜教。”
看到李良這樣的抱拳手勢。
程書恒麵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