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趙醫正與林太醫離了青雲宮,錦玉正巧從外麵走了進來,麵色卻是有些難看的。
錦心不由得打趣道:“錦玉這是怎麼了?一大早出去竟這般灰頭土臉的回來。”
錦玉卻隻是露出苦笑:“娘娘,出事了。”
辰貴妃這才察覺到錦玉的異常,一旁的陸星晚也恰巧在這時候醒來,隻翻身坐起來,目光炯炯的望向錦玉。
錦玉目光似有些呆滯:“昨夜陛下離開青雲宮後,孟公公便奉命去了寧和宮,今早傳來消息,昨夜,那雲萍被杖斃了。”
“什麼!”錦心聞言不由得驚呼出聲。
“聽說是她假傳陛下旨意,要我們娘娘去寧和宮,這才.......”錦玉說著,似覺得有一股寒意從腳底冒上來,“陛下還說,在這宮中,誰都不能動搖辰貴妃的地位。”
“奴婢是該開心的,可是......”
辰貴妃見狀拉起錦玉和錦心的手:“這便是皇宮,假傳聖旨,其罪當誅,隻是杖斃,已是看在寧妃有孕的麵子上了。”
“你們隻管放心,隻要我們行得正坐得端,是不會有這種橫禍的。”
【娘親說的不對哦,話本裡娘親也行得正坐得端,卻被德妃暗害;話本裡的定國侯也行得正坐得端,卻被誣陷通敵叛國。】
【可見在這皇權之下生活,還是要有些計謀的,最重要的是,要有防人之心。】
【姨母就是太容易信任彆人了,才被人所害,所以娘親在這深宮中,要警醒些才好。】
【雖然我也覺得寧妃有點可憐,懷著身孕呢,丫鬟卻被處死了,的確是......有點慘。】
“如今寧妃怕是傷心極了。”辰貴妃說著話,思緒卻飄遠了。
此時的寧和宮中,寧妃卻是鎮定的坐在梳妝台前,獨自一人。
昨日雲萍向自己說了她的所作所為,她便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卻不料事情來的這般快,這般猛烈。
雲萍此事實在是糊塗,不過是為了爭寵,竟敢假傳聖旨,這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大楚帝隻處置了她一人,想必也是看在自己腹中這孩子的麵子上,思及此處,她不由得撫了撫自己的肚子,這孩子到底是救了自己一命。
孟全德那句“辰貴妃在這宮中的地位,不容動搖”還在寧妃腦海中回響,想不到陛下竟如此護著辰貴妃。
隻是昨日不僅是雲萍被杖斃,寧妃的協理六宮之權也被收了回去,此時竟是越想越心慌。
正在寧妃心煩意亂間,寧妃身邊的另外一個丫春蘭從外頭走了進來,因著娘娘更寵愛雲萍,所以她一向是看不慣雲萍的,如今她死了,倒是合了自己的心意。
想到此處,穩了穩心神,將手中的茶盞端到寧妃麵前:“娘娘如今有著身孕,還是要多休息才好。”
寧妃卻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並未開口。
見寧妃仍不說話,春蘭蹲了下來,輕輕地替寧妃捶著腿:“奴婢以為,娘娘此時應當去陛下麵前請罪才是。”
寧妃卻是狐疑的看了一眼春蘭。
春蘭忙跪了下去:“請娘娘恕奴婢不敬,奴婢是一心為著娘娘好的。”
寧妃的一雙眸子甚是好看,如今卻透射出了冷意:“你說下去。”
春蘭這才直起身子:“娘娘,如今因為雲萍假傳聖旨一事,陛下定是惱了您的。奴婢認為,娘娘不如走一趟禦書房,饒是陛下不見,也是向陛下表明了您的心意的。”
寧妃聞言,卻是良久沒有開口。
不多時,便帶著春蘭往禦書房去了。
春蘭在寧妃身後不由得彎了彎嘴角,今日幸虧自己機靈,及時在寧妃麵前出頭,日後自己定是能在寧和宮有一席之地的。
蘭妃從禦書房出來時,卻正見寧妃跪在門外,倒是一驚。
忙上前要扶起她,又記起今日辰貴妃特意派錦玉來傳的話,便將手收了回來,隻輕聲安慰道:“妹妹這是何苦,還是要為腹中胎兒考慮才是。”
寧妃抬頭,雙眼卻是飽含淚水的:“蘭姐姐,是妹妹教導奴婢無方,她竟敢到貴妃娘娘麵前作威作福,此事是妹妹的錯,特來向陛下請罪。”
蘭妃聞言卻是看向了孟全德:“孟公公,還勞煩你進去稟告陛下一聲,寧妃如今有孕,一直跪著怕是對胎兒不好。”
說罷又歎了口氣看向寧妃。
而此時蘭妃身旁的丫鬟文芳卻是走上前來:“娘娘,方才內務府總管陳公公來延和宮找您,似是有要事要稟告的,奴婢瞧他十分著急......”
話未說完,蘭妃卻是接收到了她的意思,忙點點頭,又看向寧妃:“寧妃妹妹,既如此我便先回宮中去了,妹妹要保重自己的身子才好。”
寧妃隻悲戚戚的點點頭:“多謝蘭姐姐關懷。”
隻是手指卻緊緊地抓進了肉中,牙關也是咬緊的。
離了禦書房後,蘭妃問到身旁的文芳:“可是陳公公是為了何事而來?”
文芳卻是輕笑一聲:“娘娘不必著急,陳公公如今怕是好好的在內務府辦他的差事的。”
蘭妃轉頭看了文芳一眼,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
而一旁的文慧卻是不懂:“那方才你為何要哄騙娘娘?”
文芳便點了點文慧的腦袋:“真是不知道你這腦子什麼時候能開竅,你忘記今早辰貴妃身邊的錦玉姐姐來叮囑我們娘娘的話了?”
見文慧仍是不解的樣子,文芳才歎了口氣繼續說道:“貴妃娘娘是不是說,如今我們娘娘重新協理六宮,一切事都自當謹慎,畢竟娘娘再得了這差事,自是有人不開心的。”
文慧懵懂的點點頭。
“那我們娘娘的協理六宮之權,是從誰那裡得來的?”
“寧妃啊......”文慧話未說完,好似忽然明白了文芳的意思,輕輕捂了捂嘴,低聲說著,“你是說,寧妃可能會對娘娘不利?”
“也不是說不利,隻是要防著些好。”文芳聞言卻是搖搖頭,“寧妃如今有孕,娘娘還是要離她遠些才好,萬一被訛上。”
“不至於吧!”在文慧心中,寧妃還是那個和善的人,“寧妃不是一向性子最好的。”
蘭妃走在前頭卻低聲開口:“防人之心不可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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