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康橋可能依然沉默,但是它再怎麼沉默也不會比現在的吳家餐廳沉默。
除了白梔家的黑瞎子和白梔,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連倒茶的下人都忘了把茶壺拿起來了,等到茶水撒了一桌子,眾人才猛地驚醒。
吳邪的速度最快,趕緊起身扶著吳奶奶,不停的給她拍背順氣。
“奶奶,你冷靜點,二叔沒有事的,三叔她也找不到啊,都不會有事的。”
白梔看著吳邪自顧自的胡說著,一點不看吳老夫人的狀況,也是覺得奇了。
將嘴裡的東西直接咽下去,伸手指了指吳老夫人。
“吳邪,你要不再看看,你奶奶可比你冷靜。”
吳邪聽著白梔的話,低頭去看吳奶奶,有些無措。
“奶奶?”
吳老夫人伸手拍拍吳邪的手,動作輕柔有力,很好的安撫了吳邪焦急的心。
“說說你的來曆吧,到底想要做些什麼。”
白梔端起茶杯,恭恭敬敬地給吳老夫人敬了一杯。
“薑果然還是老的辣,不愧是當年撐起了吳家的人,這份淡定也是厲害了。”
吳老夫人也一改剛才的熟絡,握著吳邪的手,冷眼看著白梔。
“不敢當,比不上你直接到我吳家挑釁。”
話都到了這個份上,已經沒有什麼人吃飯了,都各自站隊,等著兩個女性話事人的交談結果。
王胖子和張起靈看了一眼,拉著黑瞎子坐到一邊的椅子上,隻留了解雨臣在白梔的身後。
白梔看了一眼坐過去的幾人,站起身,又拿著筷子給他們的碗裡添了不少的菜。
“坐過來,飯都沒有吃飽就跑,什麼時候養成的毛病,過來吃飯,吃完再說。”
紅發瞎子也是塞著飯菜一直點頭,“對,社麼丟次飯重要。”
解雨臣也被白梔按在了椅子上,給他夾菜。
“他說,對,什麼都沒有吃飯重要。趕緊的,先吃飯。”
解雨臣看看手裡硬塞進來的筷子,動一下肩膀,感受了一下白梔的決心,端起碗招呼著坐著的幾人過來吃飯。
“過來吃飯吧,吃完了好談。”
黑瞎子第一個響應,張起靈也拉著王胖子接著落座,整齊劃一的吃了起來,就好像剛才沒有發生過任何大事。
“小邪,你也再去吃一點。”
吳邪看了一下飯桌,也坐下開始了這頓坎坷的晚餐。
吳老夫人看著不停給紅發青年夾菜的白梔,又看了一下解雨臣,不停的盤算著白梔說的事情。
等到黑瞎子最後一個落筷,吳老夫人起身帶著白梔去了前廳。
吳邪扶著吳老夫人走在最前麵,後麵的白梔一點都沒有被壓一頭的感覺。
吳老夫人坐到了主位上,白梔也跟著坐到了另一邊。
吳老夫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看向了下麵坐著的人。
“說說吧,怎麼回事。”
白梔打開茶杯,把吳老夫人的茶杯挪了過來,將自己杯子裡的水倒了進去。
“你喝這個,我不渴。”
這個意思太明顯了,明顯到大多數人都覺得白梔是在找茬。
誰家大庭廣眾的在茶杯裡下毒啊。
吳老夫人看著白梔嘲諷的笑了笑,端起茶杯就要喝上一口。
白梔也不阻止,倒是解雨臣從黑瞎子站在白梔身後的動作裡看出了什麼,連忙起身把茶杯打翻在地。
“你急什麼,那個下毒都不急你倒是倒是急上了。”
張起靈聽見白梔那麼肯定茶裡有毒,趕緊走過去檢查。
看著沾了茶水的皮膚變的微紅,張起靈也站在了白梔的身邊。
“張家人,不容許彆人隨意欺辱。”
白梔將張起靈的那隻手拉出來拿手帕好好擦了一遍,耐心的叮囑他。
“不要隨便用手去碰那些臟東西,萬一那玩意毒性太大怎麼辦。”
吳邪看著張起靈的反應,有些不可置信。
“小哥,真的有毒?”
張起靈看著吳邪,無聲的點頭,徹底粉碎了吳邪的僥幸。
白梔讓吳二白斷腿隻能說是狠,這個下毒就是又狠又毒又陰。
黑瞎子把茶壺拎到了桌子上,給白梔的茶杯倒滿,輕輕的推到吳老夫人的那邊。
白梔嘲弄的看著吳老夫人,伸手示意:“請吧,老夫人。”
吳老夫人看了一眼白梔,又一次伸手端起茶杯往自己的口中送去。
這次的解雨臣沒有再阻止了,就像白梔說的一樣,下毒的不急他急什麼玩意。
解連環果然沒有忍住,從下人堆裡跑了出來,將茶杯一巴掌打落在地。
轉身怒視,指著站在一旁的解雨臣,“她是你長輩,你們有血緣關係,你怎麼能這樣對她。”
白梔不喜歡解連環的態度,很厭惡,厭惡到解連環的話剛說完,他伸出來的手指就掉到了地上。
“啊——”
黑瞎子接過自己的匕首,擦乾淨又塞回了腰間。
“就說盜墓遭報應吧,一個死人翻來覆去的活著,真的就是死都不能死透了。”
白梔將腳邊的那個染血的長條踢遠了一點,轉頭溫柔的看向吳老夫人。
“老夫人,我也沒有辦法,你兒子和男人都不是東西,算計自己的後代就算了,還跑來算計我解家的人,這就太說不過去了。
這不,我站出來把算計擋了回去,你二兒子就對我愛的人下手,我也是逼不得已的,你忍忍吧,我不會對你動手的,隻是傷你的孩子而已。”
吳老夫人沒有說話,倒是吳家的夥計動了,一個個的將白梔圍了起來。
解連環捂著手倒在地上,夥計想要將他帶走,卻發現不知道從哪竄出來了一群身手極好的人,將他們攔了下來。
白梔穩穩的坐在位置上,對著不言語的吳老夫人笑道“老夫人,你人不錯,但是你的孩子真的很沒品,我也是逼不得已才拿你做筏子引他們出來的,對不住了。”
來的人不是彆人,正是港城張家的人,為首的就是頂著吳邪臉的張海客。
將手裡的吳三省扔到地上,和解連環一起並排躺著,看向白梔的眼神充滿了探究。
“那個和吳邪長的很像的是張海客,你們放野的時候有過交集,他找了你很多年。”
張起靈看向張海客,沒有說什麼,隻是平靜的點頭就把張海客激動的不行。
張家人圍在一起,盯著吳家的人,不讓他們有一絲一毫的動作。
白梔接過一個張家人遞過來的棍子,站起身掂量了一下棍子的重量,滿意的笑了。
站在吳三省的麵前,揮棍試了試,嚇得吳邪趕緊就要跑過去,隻是被張家人攔在了外麵。
“白梔,我們賠彆的,我家有錢,我們家賠他錢。”
白梔充耳未聞,將棍子掄圓了打在吳三省的腿上。
“啊——”
吳三省不停的亂動,擾的白梔打偏了好幾下,白梔也直接放棄的木棍,將沒有了力氣的吳三省拖到了台階上,使勁踩了下去。
張海客被白梔弄出來的動靜打擾的無法安心和張起靈說話,正要轉頭讓她不要再玩了,黑瞎子就跑過去將白梔拉走了。
“小小姐,不可以這樣,這樣太殘忍了,你不可以學壞。”
白梔才不聽呢,伸手指了一個年輕的小張。
“你,把那個斷指的也拖過來,和那個吳三省一樣,今天我不親自廢了他們我不放心。”
吳老夫人終於還是忍不住了,拍了桌子,帶著恨意看向白梔。
“說吧,怎麼才罷手。”
白梔伸手安慰著黑瞎子,希望他能安靜一點,讓她親自把這個仇報了。
“我說了啊,我就是想廢了他們,少一個我都不會收手。”
“你不要太瘋,真的惹急了我,我拚了這個吳家不要你也彆想好過。”
吳老夫人氣的額頭上的青筋都起來了,可白梔還是那副懶散的樣子。
“彆氣了,我不會聽的,今天誰來都勸不住我,小張,動手。”
小張看向張海客,看著他點頭,痛快的拖著解連環到了吳三省的旁邊,還貼心的把他打暈,免的他到處亂跑。
黑瞎子拉都沒有拉住她,就眼睜睜的看著她開心的蹦了起來,落到解連環的腿上。
“啊啊啊啊,你給我下來,你在乾什麼,我會被人打死的。”
黑瞎子一把將白梔抱起,將她腳上的鞋扔的遠遠的,急得他滿屋子的亂轉。
白梔趴在黑瞎子的肩頭,看向張海客。
“吳二白抬來了嗎?再不來我就困了。”
張海客打開手機,看了一眼信息,揮手叫一個小張去門口接人。
“等著吧,馬上到。”
馬上真的是馬上,到的非常快。
吳二白躺在擔架上,看著台階上的兩個弟弟,恨得想要親手掐死白梔。
白梔趴在那,笑著朝吳二白揮手。
“又見麵了,開心我送你的禮物嗎?開心我還可以送彆的。”
看著吳二白眼裡的紅,白梔笑的更開心了,平時清脆的聲音現在瘮人的緊。
“你要是現在認了,咱倆這事就算過去了,你要是不認,我也可以直接弄死你,選一個吧。”
吳二白看著白梔,怎麼也說不出一句話來,倒是吳老夫人說了。
“這件事情,我們認了,隻要你收手,我們以後便不會和解家往來聯絡了。”
白梔真的是煩透了吳家這群又當又立的人,都到這這個份上,嘴還是硬的和鴨子一樣。
“外麵有汪家虎視眈眈,裡麵你家三個孩子全廢,隻留了一個吳邪,不和我解家往來,你逗誰呢,解雨臣這三個字就是吳邪的助力和後盾,你可彆把我當傻子。”
白梔不停的掙紮,讓黑瞎子將人放在了椅子上。
盤腿坐在椅子上,鬆弛的倚著扶手,看吳家人的眼神都透著輕蔑。
“嗬,也就他解雨臣重情重義,被你們一次次的壓榨算計,要是配上我這副鐵石心腸,這個九門未必不能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