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在那麼一瞬間就結束了,因為整個伊澤路瑪地域的魔力都無法再被魔術師調動,無論是大氣中流淌著的,還是人體之中的小源,全部都沉寂了下去。
而無法使用魔力的魔術師,與一般人也沒有什麼不同,甚至還不如一些經過訓練的普通人。
“我覺察到了這邊的魔力波動,就過來看一下。”
愛歌悠揚的聲音響了起來了,將在場的所有人從那種狀態中喚醒。
“對了,就是你在欺負我們家的孩子吧”
她上下打量了下奧爾加瑪麗與格蕾,確定沒有受傷之後,臉上的表情柔和了許多,不過她依舊抿著嘴,看向了阿特拉姆。
“我,我……”
阿特拉姆想要說些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來,給他帶來的震撼還遠遠未能退去,現在他的大腦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米凱爾君曾告訴我,每一個擁有知性的生命都是值得被珍惜的,所以我不會殺你,但也不會讓你輕鬆的離開,還是要小小的懲戒一下。”
伴隨著她的話語,似乎世界都在呼應她的話,阿特拉姆直接從眼前消失不見。
………
“哈啊,啊啊啊——!”
距離伊澤路瑪稍遠的郊區酒店,阿特拉姆憑空出現在自己的房間中,緊接著劇烈的疼痛彌漫他的全身,就像是將身體塞入絞肉機中一樣。
不僅僅如此,他能感受自己的精神也仿佛被無形的手反複撕裂,這雙重的疼痛讓他連呼喊的力氣都不存在,就連掙紮也是一種奢求。
“啊啊,沙條愛歌………”
臉色慘白的阿特拉姆大口喘息著,回想著那個少女的容貌。
那才是世界的珍寶,與她相比,無論是家族、權勢、金錢……所有的所有,隻要得到了那個女人,就得到了全世界。
原本的他雖然喜歡美人,但那種喜歡更像是一種收藏癖,一種無關緊要的喜歡,因為他所渴求的,是權勢與力量,所以女人隻是這一路上的點綴,並非是必需。
現在的阿特拉姆忽然理解了特洛伊戰爭的爆發,原來一個女人,真的具有這樣的能量。
雖然感受著劇痛,但他的精神卻未從如此亢奮,現在的他終於找到了,找到了他所渴求的。
“………米凱爾斯特凡阿尼姆斯菲亞。”
阿特拉姆喃喃低語著這個名字,眼中閃耀著駭人的光彩。他要贏得聖杯戰爭的理由又多了一個,贏得了聖杯戰爭,向著聖杯許願將那個叫做沙條愛歌的女人奪過來,也是被允許的吧!
屬於加裡阿斯塔的血液在他的身體中流淌,他仿佛能嗅到那刀刃與血液的味道,那是戰爭的味道。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麼聖杯戰爭,自己需要召喚什麼樣的英靈,可是需要好好的考慮一下了。
………
………
“愛歌姐姐——”
看到了沙條愛歌的出現,奧爾加瑪麗不由得鬆了口氣,以她對沙條愛歌的了解,隻要對方出現在了這裡,那麼一切都可以蓋棺定論了。
“真的很辛苦呢,小瑪麗還有小格蕾。”
愛歌走到了她們兩個人的麵前,微笑著摸了摸她們的腦袋,明明她們三個人看起來年齡相仿,卻莫名的有一種違和的和諧感。
“對了,青子姐她……”
“嗯,青子的事我已知道了,她現在並沒有遇到什麼危險。”
愛歌笑著回答道,然後瞥了眼另一邊的蒼崎橙子。
隻見橙子攤開了手,露出了無可奈何的模樣。對於沙條愛歌,她的了解全是基於與她相似的另外一個人,但是無論如何,都不是她所能抗衡的。
她應該讚歎米凱爾,那個家夥簡直就像是怪物一樣,有著無與倫比的運氣,還有著無與倫比的貪婪,這樣的兩個人全部都遇到了,而且都成為了他的妻子。
這麼一想的話,她都有些忍不住羨慕那個家夥了。
“沙條女士——”
在一旁毫無存在感的拜隆家主終於找到了搭話的機會,他深深地低下頭,不敢去看愛歌的臉龐。
對於這位阿尼姆斯菲亞家的女主人,他曾經有幸在時鐘塔見過一麵,那種無法用言語來表達的美,時時刻刻的回蕩在他的腦海中。
——所謂的美,究竟是什麼
沒有人能給出具體的答案,甚至就連專注於【美】之領域的伊澤路瑪也是如此,他們也隻能通過身為人的感知這一側麵,來製造那無上的美。
也許所謂的美,隻是神給予人的一種罪與罰吧,讓人有了分辨美的能力,讓人去不斷地追求美,然後在這過程中沉淪。
伊澤路瑪研究了美,研究了數個世代,他們認為自己比任何人都更要接近那無上的美,直到當年的拜隆家主見到了沙條愛歌。
——於是所謂的美,就有了答案。
………
………
“對於阿尼姆斯菲亞在伊澤路瑪受到襲擊這一件事,我們很是抱歉。”
拜隆家主一直低著頭,他並非是畏懼阿尼姆斯菲亞,而是畏懼那張臉,那張窮極伊澤路瑪的研究,也無法抵達的境界。
之前他對於伊澤路瑪的研究進展很有信心,不過在沙條愛歌出現以後,這一切都被打破了。
“這件事情與伊澤路瑪無關,所以拜隆卿不必自責。”
那好聽的聲音在拜隆的耳邊環繞,如果鮮花會說話的話,也不過如此吧,彙聚了世界上所有的美好。
“所以請抬起頭來吧,拜隆卿。”
“我,我……”
拜隆的心中天人交戰,最後還是戰勝了自己,緩緩地抬起頭來,那種熟悉的麵容映入了他的視野。
“啊啊——”
果然是這樣,
無意識的,他的臉上老淚縱橫,跪倒在了地上,神色虔誠。就像荒野中迷途的旅人終於見到了神明,大腦裡麵什麼也不去想,隻剩下了那無法用言語去描繪的究極之美。
“好了,今晚的玩鬨就到此為止吧。”
愛歌輕輕地拍了下手,笑盈盈地說著,然後扭頭看向了在黑夜中矗立的雙貌塔。
“那裡還有著客人在等待著我們呢,晚了的話,可是有點失禮哦。”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