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迪漫步在一片斷壁殘垣之中,夕陽如血般塗抹在廢墟上,周圍了無生氣,簡直就像是墳墓一樣。
這樣的場景,他已經熟悉到不能再熟悉,每一次閉上眼睛都會來到這裡。
最開始他以為自己被某位參加聖杯戰爭的禦主詛咒了,但後來才發現,詛咒他的並不是彆人,正是他自己,準確的說,是他所正在追求的那個願望詛咒了他自己。
又不知道漫步了多久,他忽然聽到了一陣朦朧不清的悠揚歌聲,就像是夏夜從森林中飄揚出來的妖精的歌聲,神秘中卻又帶著幾分飄渺。
跟隨著歌聲哈迪走了過去,穿過了眼前堆積成山的廢墟,他看到一個身材纖細的少女坐在了倒塌的建築上,白皙纖長的雙腿在半空中輕輕地搖晃著。
夕陽的光輝落在少女的身上,鍍上了一層血色的金光,讓他看不清少女的麵容,金色的秀發編織成精致的發飾披散在背後,嘴裡哼唱著的婉轉歌聲令人回味無窮。
那首歌自己也沒有聽過,無論是發音還是其他都令自己感到陌生,但唯一能確定的是他知道那首歌的內容是在讚頌永恒的長眠。
這個少女並不屬於這個世界,她更像是存在於人們對美好生活的幻想之中,像是妖精與龍一樣。
“我等你好久了哦,居然到現在才發現我,還真是夠遲鈍的。”
歌聲停了下來,少女微微側頭看向了身旁的哈迪,開口說道,她的聲音空靈透徹,有些空穀回音的感覺。
“你是誰?”
作為一名合格的成熟魔術師,麵對著詭異出現在他麵前的少女,哈迪的心中卻沒有生出任何的敵意。
“我是誰?”
少女饒有興致地重複了一遍他的話,搖了搖頭,
“我是誰並不是很重要,當然告訴你也不是不可以,你叫我聖杯的守護者就好。”
“聖杯的守護者?”
哈迪眉頭淺皺,似乎明白了些什麼,又似乎什麼也沒有明白。
“這種事情並不是很重要,總之你要想取得聖杯,首先要打倒我,獲得前往天上那座城的資格,如果不能得到資格的話,你所期望的一切都沒有任何意義。”
“那麼你是我的敵人?”
“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是,但某種程度上也可以說不是,畢竟依你所見,我可是很弱的欸,如果被打一拳的話,估計會哭上好久的。”
少女吐了吐舌頭,露出了狡黠的俏皮笑容。
“所以我們換一種方式吧,我觀察了你好久,這一片世界就是你心中最深刻的記憶所化。”
“沒想到還有這樣糟糕的世界啊,人們惶惶不可終日,甚至得不到一個安穩的夢境,這樣冰冷的世界我並不是喜歡呢。”
她的語氣變得低沉,端正嬌俏的麵容也籠罩上了一層暗然。
“所以你想要改變這樣的事情,我可是很支持的,乾脆我就算你戰勝我了吧,這樣大家都省了好多力氣,不是更好嗎?”
“好了,既然你不說話的話,我就算你默認了哦。”
還沒有給哈迪說話的時間,陌生的少女就自顧自地快速的說道,生怕他反悔了一樣,而哈迪還有著一肚子的疑問還沒有去問。
忽然整個世界天旋地轉,他伸出手去,抓了一個空。
………
………
“啊哈哈——!”
哈迪猛地坐了起來,睜開雙眼,心臟劇烈的跳動著,他大口的喘著粗氣,明晃晃的夕陽刺的他眼睛有些微痛。
“已經黃昏了嗎?”
他搖了搖腦袋,意識逐漸變得清醒,沒想到自己不知不覺間居然睡著了,這對於受過嚴苛訓練的他來說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沒錯,確實已經是黃昏了,禦主您睡了足足好幾個小時,看到您這麼勞累,吾輩也沒有忍心喚醒你。”
莎士比亞合上了手中厚重的書籍,發出了“啪”的一聲,嘴角的胡子一翹一翹的。
“吾輩一直認為黃昏才是一天中最好的時間,多少的英雄故事與陰謀詭計都是從這時開始的,黃昏也是吾輩創作的靈感之源。”
“在這個極東的國家,黃昏也被認為是逢魔時刻,還真是貼切的形容,那麼禦主你認為呢?”
“嗯……很好,沒錯。”
哈迪含湖不清地點了點頭,他努力的支撐著身體站了起來,結果意外的發現了自己的手中多了塊冰冷的異物,如果自己沒有記錯的話,自己之前絕對沒有見過這種東西。
他忽然想到了夢境中所經曆的,連忙扭頭看向了市中心的位置,那是僅剩下的一座高塔。
“這就是前往天空之城的憑證?看起來還真是夠扯澹的。”
哈迪嘴裡都囔著,關於夢境的記憶正在飛速地消退,不過他還是認真的將其收了起來。
站起身來活動下筋骨,發出了一連串“劈裡啪啦”的聲響。他環視著四周,這裡是位於池袋區的某個小廣場,周圍是一片稀疏的小樹林,唯一可稱道的地方就是空氣比較清新,而且住在公園的長椅上也不用花錢。
因為靠近黃昏時分,公園內的人並不算很多,哈迪收起了驅人的結界,周圍朦朧的空氣消失不見,多了幾分實感。
卡察——
忽然他胸前的一枚扣子碎掉了,他摸了摸碎片,一臉的若有所思。
“果然,那家夥還是找上門去了,我就知道這一劃令咒不是這麼好拿的。”
………
………
“那個家夥並不在這裡,他預感到了我會來,特意在這裡設置了陷阱。”
在哈迪原先居住的廉價地下室,桑格雷德·法恩掃視著已經化為了廢墟的周圍,向著社長彙報情況。
空氣中還能嗅到爆炸舞殘留的刺鼻氣味,那是最新型的炸藥,同等的當量威力比c4還要強出幾倍不止,而且同樣便於放置。
炸藥的觸發完全是機械性的設置,並沒有依靠魔術或者魔力,所以並沒有被提前發現。
不過還好桑格雷德·法恩也沒有親身涉險,爆炸毀掉的也不過隻是他所操控的一具人偶罷了。
“放心吧,隻是暫時遇到了一點點小小的挫折,那個家夥逃不掉的。群鴉遮天蔽日,隻要他還在東京,就逃不掉過群鴉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