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悠來到二班外麵走廊，靠在護欄上，等李瑜出來一起回家。
此時已經下晚自修，不少同學結伴而行，從他身邊經過。
他的目光穿過教室，停留在唐婉身上。恰好，她也看向走廊，兩人四目相對。
唐婉跟徐年和李瑜說了幾句話，李瑜還點了點頭，似乎答應了什麼。
接著她將一堆衣物還有書包抱在懷裡，快步走出教室。
來到陸悠身前，將手裡的東西遞給他，說道：“幫我拿一下。”
陸悠將書包掛在右手小臂上，左手則攬住她的衣物。看著她一件件衣物往身上套。先是米色及膝羽絨服，米色針織帽，米色圍巾，米色手套，最後再把書包背上。
“你的雪人套裝呢？”
“那個穿了快一周，拿去洗了。”
“你都是穿純色套裝的？”
“是啊。”唐婉整理好頭發，說道：“這樣搭配簡單，不用考慮太多。怎麼了，不好看嗎？”
“怎麼會呢，你都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了，穿什麼都好看。”
唐婉欣慰的點點頭，說：“很好，你是有眼光的。”
昨天過後，陸悠大概知曉，唐婉對自己的外貌極為自信，如果誇她漂亮，十有八九會飄到天上去，於是錯開話題。
“今晚是有話和我說嗎？”
“對。我們先走吧。”
兩人走在前往地下車庫的路上。
唐婉裝作不經意的樣子，說道：“你期中考試考的挺好的呀。”
“還好吧，隻是把會的都寫對了。”
“意思是數學，英語還有物理全都會？”
“主要是唐老師教的好，感謝唐老師周六晚的輔導。”陸悠低眉順眼的恭維道。
“少來。”唐婉給他一個白眼，“我這數學比你少十幾分，能教伱什麼？還說自己成績差，結果呢？理科分數拉我一大截，真是大騙子。”
“我可沒騙你。”陸悠趕緊澄清，“我初中成績真的很差。”
“有多差？不也還是考進春華。”
陸悠眯了眯眼睛，說道：“我沒說過我是考進春華的。”
“啊？”唐婉愣住，震驚的看著他，“你是走後門的富二代？”
“嗯……”陸悠想了想自家的背景，說道：“我是走後門進的春華，但不算是富二代。我爸認識教導主任和校長，就讓他們幫了一把。”
“那你中考多少分？”
“不多不少，剛剛好五伯五。”
“你這……”唐婉瞠目結舌，不可思議的說：“進步也太狠了吧？怎麼做到的？”
“就每天堅持學習，認真聽課，沒什麼特彆的。”
“就這？”
“不然呢？學習有沒有捷徑走，年級第一應該很清楚吧。”
唐婉自然清楚，她的成績，就是靠良好的學習習慣，以及恒久的堅持換來的。
陸悠接著說：“而且，我很清楚，我下學期肯定會選理科，所以我把所有的時間和精力都放在這些科目上。至於政治，曆史還有地理，我壓根沒理會過。你猜猜看，我這三科多少分？”
“多少？”
“我三科都是交白卷。”
“為什麼？”唐婉很不理解，“就算不會，亂填選擇題都會有分吧？”
“因為沒有意義。這三科對我來說就隻是會考的科目，高二隨便應付，達到高校錄取標準就好。”
“可是多寫點也能提高總分成績吧？”
“寫不寫，我的理科成績不會有任何改變，高考隻看這個。”
“好像，有道理啊。”唐婉多少明白了他的想法，“那我也試試，一次性學九科，時間太少了。特彆是政治，看的頭疼。”
“你下學期也是選理科？”
“對啊，我不喜歡純記憶的科目，還是解物理題有意思點。”
這時，陸悠想起考試前的一個約定，說道：“唐婉，你還記得考試前說過的話嗎？”
“什麼……”唐婉剛想問是什麼話，一道靈光閃過心頭。
她迅速撇過頭，假裝什麼都沒想起，語氣僵硬的說道：“我……我好像什……什麼都沒說過吧。”
“沒事，我幫你回憶一下。當時你說要是數學考好了，可以答應我一件事。”
“沒有，我沒說過。”唐婉耍懶道。
“我想想啊，昨天我們看視頻，張某是怎麼對他女朋友來著。”陸悠擺出一副思考的樣子。
“彆彆彆，我記得了，我記得了！”唐婉不敢賴皮了，那種油膩的行為，想想就害怕，要是自己被這樣來惡心一次，怕是幾天睡不安穩。
“真記得了？”
“真的！”唐婉斬釘截鐵的說，“說吧，你有什麼要求。先說好，不能是那種不正經的。”
陸悠左右看了兩眼，確定周圍沒有人能聽到，然後湊到她耳邊低語道：“看看黑絲。”
唐婉一愣神，臉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握緊拳頭，抬手就揮出去。
陸悠早有準備，輕鬆接下了她的拳頭，然後包在自己手心裡，繼續調笑道：“不就是一件衣物嗎？這都不行啊。”
“滾！”唐婉又羞又惱，“這種不正經的東西，怎麼可能答應！”
“這有什麼不正經的？不挺好的嗎？不少女生都穿啊。”
“那你看她們去，我說不正經，就不正經！不可能穿的”
“可惜了。”陸悠垂下眼神，惋惜的說：“你要是穿著上，一定特彆好看。”
“你，你，你放開我！我不想理你了！”
唐婉掙脫他的手心，快步向前走去。
陸悠趕緊跟上前，安撫道：“消消氣，消消氣。我隻是開個玩笑，彆當真。”
唐婉停下腳步，冷冷的剜了他一眼，罵道：“色批！”
“誒！”陸悠這下不服氣了，“怎麼就色批了呢？我是想看你穿黑絲，又不是說隻讓你穿黑絲。”
“你還說！”
看著唐婉咬牙切齒的樣子，陸悠也懂的，見好就收。
“我不說了，我提個正經的要求吧。”
唐婉呼出一口氣，雙手不停給自己臉上扇風，說道：“嗯，你說。”
陸悠調整情緒，認真的說道：“下學期我們要是同班，你當我同桌吧。”
聽到他的話，唐婉低下頭，拉起圍巾遮住自己的臉，弱弱的問道：“這個就是你的要求嗎？”
“對。能答應嗎？”
唐婉沉默良久，才慢慢點頭，輕聲說道：“我答應了。”
陸悠心裡大石落地，接著夾雜著喜悅和幸福的暖流，從心底湧出，流遍全身。
“那我們快回家吧，現在有點晚了。”
“等一下。”
陸悠剛想邁步，就被叫住了。
“還有什麼事嗎？”
唐婉伸出手，拉住他的衣服，輕聲細語道：“唐婉問你，今晚可以送她回家嗎？”
陸悠看著她的眼睛，好像清澈的水潭，波光粼粼，明亮乾淨。
“樂意之至。”
……
陸悠開著小電驢，載著唐婉，按照她的指引，開到小區內的一棟樓下。
“這裡就是我家。”
陸悠抬頭看著約二十層的高樓，有不少窗戶還亮著燈，問道：“你家在哪層？
唐婉伸手指了一個方向，說道：“在1302，你看，陽台上有綠植那家。”
陸悠順著她所指的方向望去，看到
一家亮著燈光的陽台，隱約還能看見花草枝條的陰影。
“嗯，看到了。”說著將唐婉家的位置以及門牌號默默刻在心底。
“謝謝你，今晚送我回來。”
“謝謝就不用了，來點實際的。比如黑……”
“愛要不要！”唐婉在幾十分鐘前，就深刻意識到，陸悠是個得寸進尺的色批，不能讓他完整施法。
“快回去吧，今天已經很晚了。”
陸悠還是不甘心，小心翼翼的問道：“要不，白色的也行啊。”
唐婉怒氣直衝腦門，罵道：“快爬！我今天不想見到你！”
隨後轉身刷卡，消失在樓道裡。
“不穿就不穿，這麼生氣做什麼。”陸悠小聲嘀咕兩句，重新戴上頭盔，開車離去。
……
陸悠回到家時，已經是十一點多了。陸見言在二樓哄小妹睡覺，一樓客廳隻有沈餘音還在看電視，等他回家。
“我回來了。”陸悠走到客廳，給自己倒水喝。
沈餘音看著他，詢問道：“今天怎麼這麼晚？往日都是十點四十左右回到的，今天遲了半個多小時。”
“今天送個同學回家，所以晚了點。”陸悠如實回答。
“那個叫唐婉的女生？”
“嗯，是她。”
沈餘音眨了眨眼，提起了興趣，問道：“進展的可以啊，都送人回家了！什麼時候領會這裡？”
“遠著呢。不是我說，其他的爸媽不都應該關心期中考試成績嗎？你怎麼對她那麼感興趣？”
“你什麼成績，我不知道？”沈餘音給他一個鄙視的眼神，“聽了隻會上火，還不如八卦來的有意思。”
陸悠覺得自己的母親真是個極品，都快四十的人了，還跟個小女生一樣，怕不是老爸把她護得太好了。
“我去洗澡睡覺了，明早還要升旗。”
說完向自己的樓層走去。
“有進展記得和我說！”
“說個屁！”
……
另一邊。
唐婉吹乾頭發後，脫掉羽絨服，關上燈，迅速鑽進棉被。然後平躺在床上，想著今天和陸悠相處的事，臉上露出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笑容。
“他理科成績真的好啊。我也不能落後了，就算不能超過他，也不能被拉開差距。”
“他還說下學期要和我同桌，他應該是不討厭我的吧？”
突然，唐婉臉上又浮現粉色。
“真沒想到他還是個大色批，還想看我穿黑絲，這怎麼可能答應。”
但下一秒，唐婉內心有些動搖，好像有兩個小人在打架一樣。
小人a：“要不，穿一次看看？他說我穿著一定會很好看的。”
小人b：“亂想什麼呢！不能穿！這種不正經的東西自己不能穿。”
小人a：“大街上都有不少女生穿，哪算的上不正經。”
小人b：“不行！不行！總感覺穿著太燒了，我還是個高中生，不能穿。”
小人a：“又不是穿上大街，就給他一個人看，沒事的。”
……
最終，唐婉在迷迷糊糊睡去前，做了個決定，可以穿，但得等到考上大學，如果他們在一起了，就穿給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