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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言,獨孤求敗盯著張唯看了許久之後,喉嚨中才吐出一個字:“好!”
其喉嚨乾澀的不像話,像是兩片鐵片在碰撞,不知道有多少年月沒有和人正常交流過了。
“劍者,殺人之利器也!”
“縱橫江湖三十餘載,殺儘仇寇奸人,敗儘英雄豪傑,天下更無抗手,無可奈何,惟隱居深穀,以雕為友。嗚呼!生平求一敵手而不可,誠寂廖難堪也。”
關於獨孤求敗的傳說實在太多太多,無論是哪一個修行中人,都能夠娓娓道來。
相傳,獨孤求敗最初的名字並不是這個,隻是他生平一直找不到對手,因此自行改名,想要求得一敗。
其關於劍道的四個境界,更是激勵了無數的修行者,那是其修行之初用劍的經曆。
“剛猛淩厲,無堅不摧,弱冠前與河朔群雄爭鋒。”
這是獨孤求敗練劍最初的一個階段,代表了劍道修行之初銳不可當,無堅不摧的氣勢。
“紫薇軟劍,三十歲前用,誤傷義士,不詳,乃棄之深穀。”
由剛猛霸道劍到軟劍,既有陰,又有陽,陰陽合一,算得上是更上一層的境界。
“重劍無鋒,大巧不工,四十歲之前持之橫行天下。”
到了這樣的層次獨孤求敗又更上一個層次,舉重若輕,舉輕若重,一力降十會。
“四十歲之後,不滯於物,草木竹石均可為劍,至此精進,漸入無劍勝有劍之境。”
這就是獨孤求敗在破碎虛空之前,所留下的劍道四大境界。
而今,他升華到半祖領域之後,縱橫天下,不知道多少年,一身的劍道修為提升到何等層次,沒有人說得清楚。
獨孤求敗在很長一段時間都是劍道修行者的豐碑,縱橫天下,無人能敵。
欲求一敗而不得,這是何等的孤獨和寂寥!
“尊駕劍氣之鋒銳,實乃我生平之僅見,若論劍意純粹,我當甘拜下風。”
獨孤求敗的麵容算不上俊秀,但卻有一種彆樣的氣質,劍眉星目,一雙眸子精氣神十足,分外吸引人。
“由凡人的劍道到走到仙道,而今甚至要走到祖神,獨孤兄獨辟蹊徑,走出一條彆樣的道路,實在不易。本座亦有一劍,一直以來從未劈出,便請獨孤兄品鑒一番。”
轟!
下一刻,仿佛開天辟地,即便以獨孤求敗的修為都沒有反應過來。
儘管張唯動用的,僅僅是和他同境界的實力和劍意,但他依然覺得無法阻擋,有種自身仿佛一片孤零零的樹葉之感,被一柄鋒銳無雙的劍意斬成兩半。
張唯劍未到,劍意就已經要將他的肉身和元神劈成碎片,在這一劍之下,獨孤求敗感覺到了死亡的氣息。
“哈!”
他一聲暴喝,成就半祖之後的領悟的至強劍意爆發,一柄鐵劍橫空,雖然明知必死,但也在刹那間揮出。
作為一個劍客,他好像又回到了在九州時期的那段時間,自身隻是一個凡人,每一場戰鬥都無法確定勝負,能夠做的就是用儘全力的揮出每一劍。
不問其他,隻是拔劍。
“這就是我所追求的啊!一個劍客若是不能死在他人的劍下,那是何等悲哀的一件事,我一直在追求,可是自從飛升之後,卻從未遇到能夠讓我竭儘全力揮劍的人。”
獨孤敗天的劍越發的快了,雖然另一道劍意已經在不斷地靠近他的眉心,要將他的元神斬滅,但他的內心卻一片澄淨,無思無覺。
天地間,就隻剩下了他眼前那一縷劍意,他仿佛看到宇宙間的星辰一顆又一顆的墜落,被那縷劍意斬滅,依稀中他甚至看到自身的肉身在綻放血花,喉嚨間噴出一股妖豔的鮮血。
“鏘!”
從不離身的鐵劍墜落,插入泰山腳下的土地之中。
獨孤求敗感覺自身的精神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唯有脊柱如劍,昂然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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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死亡的滋味嗎?求敗,求敗,終於求得一敗,得見如此精彩絕豔的一劍,此生足以。”
獨孤求敗喃喃自語,聲音微不可聞,飄散在天地間,他最後看到的景象就是一位白衣青年飄然而去,消失在天際。
……
一天之後,泰山三腳一方小亭之中,獨孤敗天的眸子刹那間睜開,渾身都是汗水,眼神漂浮不定,沒有了那種璀璨如同星空一般的感覺。
“怎麼會這樣?一場幻覺嗎?茶……”
他驚疑不定,看著麵前石桌上的擺放著一壺清茶,好似又看到了那位麵容完美的不似人類的神秘男子,在對麵對他微笑。
“人生得一對手足矣,得見劍道之路上有尊駕這般宏偉的人物,我的前路可謂再清晰不過。”
獨孤求敗大笑,將麵前的茶水一飲而儘,神色又是一愣,水中漂浮的茶葉不多,隻有兩片,一片上麵銘刻著一柄奇特的小劍,另一片子則銘刻著一方太極陰陽圖。
一口茶水下肚,洶湧磅礴的精氣在體內炸開,獨特的劍意和一方太極陰陽圖出現在腦海中,僅僅隻是一口茶水就讓他陷入了深層次的悟道之中,良久才回過神來,從天人合一般的境地之中走出。
“九州之中還有這樣的人物,我能夠從他身上感覺到人族的氣息,九州人族之中何時有這樣一位頂尖的無敵高手。”
獨孤求敗感覺到自己的神念之中,出現了一株長著九片葉子,卻蘊含著無上劍意的小草,那股獨特的韻律,在他的心中不斷閃現。
明明是一株小草,但卻有著斬儘日月星辰,崩碎九天十地的強大劍意,能斷時空,裂宇宙,簡直就是崩天裂地,無人能敵。
“萬類霜天競自由,一株小草都能夠達到如此強大可怕的層次,我身為人族,又如何能夠遜色?”
獨孤求敗神色凝重起來,自從他武破虛空以來,還從未遇到過能在劍道之上與他爭鋒的人物。
長生界中,無數的修行者爭鋒,可是真正的無敵者卻寥寥無幾。
他見過極於情而近乎道的浪翻雲,也曾見過陰陽合一的太極劍法,曾經在武當山和張三豐坐而論道。
可是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純粹,淩厲到極點的劍意,不追求任何,隻有最為極儘的殺傷力。
天地萬物的一切,在這道劍意麵前都要崩潰,即便是一方大世界,獨孤求敗感覺其都能夠一劍斬滅。
其後九日,有人看到數十位身負黑色鐵劍的獨孤家族傳人在泰山聚集,卻又神秘失蹤,九州的水越發的亂了。
蕭晨引動天下風雲,若水剛剛入主肉身,半祖級彆的力量對於她來說太過於強大,在洪荒古村陷入沉睡。
蕭晨一人獨對天下,帶著黃泥台和一盞古燈出現在九州各地,點燃了九州的燈火。
冀州、兗州、青州、徐州、揚州、荊州、豫州、幽州、雍州,九州的地下都有一盞古燈,全都被蕭晨點燃。
這方大地徹底複蘇,九州大地靈氣濃鬱到不可想象,不遜色任何一方世界,也就是在這一天,悠揚的鐘聲傳遍世界。
那是召魂喪鐘,是一曲招魂曲,很多大人物有不詳的預感。
蕭晨在這期間,一直受到大人物的追殺,隻是黃泥台神異無雙,半祖根本破不了其防禦。
無論是長生界,還是其他世界的半祖都感覺到了威脅,九州不斷複蘇,天地反而越發可怕,機緣不能得到,得到的隻有殺機,任誰也受不了。
一切帶有虛幻屬性的人物都要消失,而長生界本身就如同夢幻。
“原始、通天、準提、接引……
一位又一位太古神明,可誰知他們都是虛幻,九州回歸就是他們消失之日。”
張唯在泰山之頂默默靜坐,這些時日他一直在山頂俯瞰眾生,但是卻沒有人能察覺到他的存在。
即便強如獨孤求敗,一直在山腳悟道,也無法發現他的存在。
“邪王石之軒,劍魔獨孤求敗,魔師龐斑……一個又一個千古的傳說,皆是一場大夢,真實與虛幻,誰又能說得清呢。”
張唯喃喃自語著,悠悠目光看向這片大地,在他的眼中,很多強大的半祖身體都是虛幻的,完全就像一個泡影。
“這樣奇異的世界,是化虛為實,還是就此消失,的確讓人著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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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真實和虛幻共存,這和諸天萬界何其相像。”
不過張唯身上的氣機沒有半點波動,反而流轉著淡淡的仙光,讓他的軀體都隱隱透明,顯現出一團混沌的規則。
那團法則如同有生命一般,充斥在他的體內世界中,並不斷變幻出各種模樣,時而化為神魔,時而又化為虛影,充滿因果、命運的氣息。
而在這個過程中,張唯的目光也在看著九州的變化。
他清楚地看到,許多強大的人物以無上的偉力,從長生界飛躍到了九州。
長生界強大近乎夢幻,本身就擁有無儘的人物,很多近乎虛幻,更多的是人物傳說。
或者說是野史,甚至於虛幻的人物,他們在長生界縱橫,但實際上他們根本沒有在曆史中出現過,完全是虛幻的。
“打破虛妄,就在如今啊!”
東海龍吟驚天,龍島的身影若隱若現,上古蠻龍在捕獵,洪荒生物在奔跑,一副蠻荒景象。
不論在任何時代,強大的實力都是根本,虛幻與真實的界限,其實接近於無。
強如鴻鈞,原始,通天,雖然是虛幻的人物,但卻在天地間接近無敵。
因此說他們是真實,也無人能夠反駁。
說到底,一切都要靠實力來說話!
“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競折腰。掙紮一生,不過是人家夢中一場遭遇,何其可悲,何其不幸。”
張唯輕輕搖了搖頭。
飛刀一出,斬神誅魔的小李飛刀,秋水為眸玉為骨的婠婠……一位又一位無雙的人物,實際上在他人眼中隻是虛影,完全不是真實。
但隨著天地變化的加劇,世界變得越來越可怕,虛幻的半祖接近瘋狂,瘋狂的想要毀滅這個世界,阻止九州的複蘇。
蕭晨已經有了不祥的預感,作為世界的開創者,為諸多虛幻的半祖送上喪歌的人物,他注定無法置身其外。
隨著龍島漸漸浮現而出,一直在龍島下方的黑色死城也重新出現,一切的詭異現象都出現在祖龍村。
“嗷嗚……”
嘹亮的龍吟震撼天地,黃金龍王化成一道神光飛到張唯的身邊,這方世界也唯有黃金龍王能夠循著血脈之中點點的感應,尋到張唯的所在,儘管這也是張唯在有意接引。
黃金神龍無疑是一群龍王之中進化最為快速的存在,此時此刻已經立足長生領域,已經領先了同代龍王一截,算得上是頂尖的高手。
隻是黃金龍王一直都沒有化為人形,體型越發的靠近祖龍。
“想不到你也走到了這一步,這個世界的天地有著禁錮,同時隻能出現一條祖龍,以你的天賦,根本沒有必要受此等束縛,不如走另一方世界的真龍之路。”
張唯揮手一點,一道靈光飛入黃金龍王的眉心,那是永生世界洪荒祖龍之法,修行到最巔峰,會成為另一種形態的祖龍,並不遜色於這方世界的強大存在,算得上是另一種與眾不同的道路。
“嗷嗚……”
黃金龍王沒有絲毫抵抗,這方天地中,它是唯一對於張唯沒有戒心的生靈,在發出一聲震動天地咆哮之後,深深地看了張唯一眼,然後消失在虛空中。
無論是哪一種修行之法,都少不了殘酷而血腥的戰鬥,憑著血脈的感應,它能夠感覺得到離張唯已經越來越遠,若不進行最為殘酷的磨練,自己可能永生永世都沒有辦法跟隨張唯的腳步。
“想不到你還有這般誌氣,那就去努力吧,希望有朝一日,你能有資格跟隨在我身後,去領略那精彩絕倫的諸天萬界!”
張唯靜靜一笑,隨即收回了自己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