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間的水龍頭源源不斷的傾瀉著水流,嘩啦啦的聲響縈繞在密閉的空間裡,就像是一段富有節奏感的旋律。
流水因為下水口的狹小而慢慢蓄積起來,不一會就把洗手盆注滿了大半。
島田紳助雙手捧滿清水,然後順勢敷到了臉上,清涼的感覺瞬間席卷了滿臉。
伴隨而來的,還有一股頗為強烈的刺痛感,就好像剛剛被細針紮過一樣。
“巴嘎....”
齜牙咧嘴的低聲咒罵了一句,島田紳助感受著疼痛,心頭不由浮起一絲火氣。
他抬頭看向了身前的鏡子,裡麵是另一個自己,鼻青臉腫的模樣看起來很是狼狽,就像是一隻舔舐傷口的敗犬。
雖然後麵算是報複了回來,但島田紳助知道,他這回是麵子和裡子都丟儘了。
縱橫藝能圈數十年,早就塑造出了驕橫霸道的形象,結果眾目睽睽之下,被一個新人監督打的如此淒慘。
“島田桑,你沒事吧?”
肥頭大耳的中年男人看出了島田紳助的憤恨,他小心翼翼的上前問了一句。
“出川,給你個任務....”
島田紳助沒有回應對方,而是安靜的思忖片刻,隨後他扭頭開口吩咐道:“你去找人打聽一下那個新人監督的背景。”
“新人監督?”
雖然有些不大明白島田紳助的用意,但中年男人細細思索了一下,試探著問道:“島田桑,你的意思是那個中村雅弘....”
“按理說,北野武應該沒必要那麼重視....”
回想著剛才北野武對峙時的反應和態度,島田紳助略有些遲疑的分析道:“我感覺,那個中村雅弘除了新人監督的身份之外,是不是還有其他的關係?”
“有關係又能怎麼樣....”
中年男人滿不在乎的表明了態度,他是跟著島田紳助廝混的小弟,也是一向囂張慣了的角色。
“不過是一個新人監督而已,再有關係,還能比得上島田桑?”
雖然不清楚島田紳助的具體關係網,但光是已知的極道頭目和大阪府知事那兩位,就足以讓島田紳助底氣十足。
他不知道島田紳助顧慮那麼多乾嘛?對方隻是一個初出茅廬的新人監督而已,島田紳助難道還搞不定對方?
“巴嘎,出川哲郎,讓你去就去....”
看著出川哲郎那腫的老高的豬頭模樣,島田紳助氤氳的火氣就像是即將爆發的火山一般,沒有絲毫客氣可言。
“你再嘰嘰歪歪個不停,以後就不要跟著我混了。”
“嗨....我馬上去,一定辦妥。”
見島田紳助發了火,出川哲郎頓時就慫了:如果沒有島田紳助罩著他,他在藝能圈可沒有這麼瀟灑。
頂著一張浮腫的肉臉,出川哲郎畏畏縮縮的退出洗手間,然後打聽消息去了。
雖然覺得島田紳助有點大驚小怪,但出川哲郎轉念一想,能讓北野武重視的新人監督,應該有點背景。
島田紳助被那個家夥給揍了個灰頭土臉,他也沒有好多少,同樣是鼻青臉腫的結果。
雖然後麵束縛住了那個中村雅弘,但成功報複的人可是島田紳助,承受的反擊卻近乎全落在了他的身上。
一想到這,出川哲郎的心裡就愈發不爽,有種很是憋屈的感覺。
他來到俱樂部大廳,隻見工作人員正在清理剛才發生衝突而留下的狼藉場麵。
駐足環視了一圈,出川哲郎突然注意到了一個有點鬼鬼祟祟的身影。
他下意識的定睛一眼,果然那個身影是一張略有些熟悉的麵孔。
為了不被發現,出川哲郎不動聲色的繞著走近了對方。
直到近了對方的身邊,他才猛然伸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突然出聲打起招呼。
“青山桑,好久不見....”
“啊....呃....”
突然被人拍了拍肩膀,名為青山桑的男子明顯被嚇了一跳,他略有些驚慌的回過了頭。
見身後站著的人是出川哲郎,他頓時鬆了口氣,有些埋怨的開口道:“出川桑,你這樣會嚇死人的....”
“我可沒有嚇你....”
出川哲郎不以為意,說話的語氣也是義正辭嚴的態度。
“是你自己心虛而已,誰讓你在這裡鬼鬼祟祟的....”
說著,出川哲郎特意湊近了對方一些,壓低聲音道:“你,該不會是特意跑過來的吧?”
“我又沒有預知能力,怎麼可能特意跑過來....”
青山相司趁著狼藉的場麵還沒有被收拾完,趕緊又偷偷的拍攝了幾張照片。
“剛好和一個關聯企業的朋友過來喝酒,恰巧就遇到了你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