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他們踏入了青平縣的管轄範圍。
“到了咱們的地盤,危險就會小很多,大夥原地休息,吃點東西再趕路。”
從馬背上下來,秦玄雅的心頭頓時感覺空空的,仿佛少了什麼似的。
由江顏領著,坐在一旁,就這麼看著帝都所在的方位,怔怔出神。
徐長風看到她這個樣子,也知道她心裡在想些什麼,伸手碰觸了一下孟小楠的手臂。
“估計還在擔心她哥的安危呢,要是可以的話,去勸勸她。”
孟小楠正坐在那裡,吃著彆人遞來的乾糧。
聽到這話,頓時撇了撇嘴,沒好氣地說道:“相公這就是有了新歡,忘了舊人。
我心情也不好,怎麼沒人勸我?”
嘴裡這麼說,可是她的身體很實誠,還是起身朝著秦玄雅走了過去。
“公主殿下還在擔心呢?”
孟小楠勸人,自然不如榮幼雪,說話也沒有對方想得那麼多。
直來直往地說道:“現在擔心什麼都沒用,隻要人走出來了,那就是好事。
咱們寨子裡的兄弟有一句話,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不管那邊發生了什麼,以後咱們都可以慢慢清算!”
她這話一出,瞬間將秦玄雅給拉了回來。
“姐姐教訓的是,玄雅確實想得有點多。”
啊?
她這聲姐姐可是把孟小楠給愣住了。
按年紀,她比秦玄雅小了有兩歲還多。
連榮幼雪都要喊一聲玄雅姐姐,結果對方卻反過來稱她一聲姐,這讓她無法適應。
“公……公主千萬這彆這樣,我歲數可沒你大,你要是這麼喊,我全身不自在。”
秦玄雅搖頭:“我跟幼雪不同,自小長在宮中,很是注重禮儀。
姐姐乃是正妻,玄雅屬於後來者,叫一聲姐姐,這是禮儀所在。”
“可是……我們沒有正副之分的。”
“姐姐可以不在乎,但是玄雅卻不能忘了禮!”
孟小楠還想再說什麼,卻被秦玄雅給阻止了。
“姐姐不必再說,每個人都有自己堅守的東西,你嫁入徐家的時間比我早,這聲姐姐是應當的。”
孟小楠停止了勸說。
她屬於江湖兒女,很是隨意,與榮幼雪有著很大的區彆。
這一次回去,估計就亂套了。
連稱呼都有些拿不準了。
也不知是不是秦玄雅刻意討好孟小楠,二人僅僅隻是聊了一會時間,已經是相互拉扯,親密的不行。
這就跟榮幼雪與孟小楠初見的時候一樣,輕輕鬆鬆就把她給拿下了。
……
進入了青平縣,看著街邊的裝飾,秦玄雅突然覺得有些幸福。
“你們特意準備的?”
轎子沒了,沒有選擇與徐長風同乘一騎,而是由江顏載著,緩緩而行。
孟小楠搖頭:“不是我們準備的,應該是莫正平讓人準備的,我們也是來的時候才知道。”
“那咱們現在是去徐府,還是青風寨?”
“青風寨,那邊我們都收拾妥當了,新房都布置好了。”
聽著孟小楠的話,秦玄雅臉蛋再一次紅了起來。
江顏見到這種情況都會忍不住感慨,跟對方在一起這麼多年,害羞的次數加起來,沒有這一天來得多。
這場婚宴,相對於徐長風來講,已經很盛大了,可是對於秦玄雅來說,還是有些寒酸。
連父母的見證都沒有,在拜堂的時候,直接把福伯和沈良等人給拉了過去主持。
秦玄雅還沒什麼,被紅蓋頭遮住了麵孔,看不清她真實的表情。
可是一直跟在旁邊的江顏,從頭到尾,眼睛都是紅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直至把秦玄雅接到了新房。
“殿下……”
話還沒出口,蓋著紅蓋頭的秦玄雅已經打斷了她。
“以後沒有殿下,也沒有公主!”
江顏立刻改口,道:“小姐,喜帕已經準備好了,還有酒水。
對了,陛下送您的那個盒子,我也放到了床底下。”
“幫我拿出來。”
“什麼?”
江顏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我哥給的那個盒子,放在桌子上就行。”
“可是,您不是說……”
秦玄雅沒有再說,也看不清她此時的表情。
不過江顏掙紮了一會之後,立刻來到了床邊,將其拿了出來。
“小姐,這東西不是說,暫時不能打開嗎?
那咱們拿出來做什麼?”
秦玄雅根本看不見那個盒子,也沒有開口解釋。
整個婚房內,突然就安靜了下來,靜得讓人心裡有些煩悶。
直到房門敲響,徐長風從外麵回來的時候,江顏雖然有些不滿,可她不得不離開房間。
不過這個女人有點倔脾氣,雖然離開了房間,卻也一直守在門口,死活不肯離去。
這是徐長風第三次當新郎官了。
他早已經輕車熟路。
剛進屋,第一眼便注意到了桌子上所放的盒子。
沒辦法,這個盒子太過精致,他想不注意都難。
“這……還帶著嫁妝呢?”
徐長風沒有著急去掀對方頭上的紅蓋頭,而是來到了桌子前,打量起了那個盒子。
秦玄雅一動不動,仿佛不知道房間有人一樣。
“這個東西,應該就是衛舟派人攔截你們的原因吧?”
直到這個時候,秦玄雅總算是開口了,道:“先生就不想知道,玄雅為何在這個時候,把這東西拿出來?”
徐長風嗬嗬一笑,來到了床邊,將對方頭上的紅蓋頭給挑開。
畫了妝的秦玄雅,讓徐長風呆愣許久。
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見對方一直麵無表情地盯著自己,這才說道:“公主這個時候還在喚我一聲先生,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這個時候,把東西拿出來,而且擺放在這麼顯眼的地方,就是想看看我對此物的態度吧。
這算不算一個考驗?”
“先生知道這盒子裡是何物?”
徐長風搖頭:“不知道,不過能讓衛舟大動乾戈前來圍你,想必也不會簡單到哪裡去。
總不會是當朝天子的大印吧?”
說完,他似乎也覺得有些好笑,竟然率先笑了起來。
秦玄雅並不覺得這件事情有多麼的好笑,而是來到了桌子前,緩緩打開了那個盒子。
果然,盒子裡的東西還用精美的黃色布料給包著,相對應的還有一封遺詔。
“先生不過來一起看看?”
徐長風搖頭:“不管是什麼,都跟我沒關係,以你哥對我的敵意,這東西肯定是留給你的,跟我無關。”
“哪怕是大印,也跟先生無關?”
徐長風點頭:“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