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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間之內,氣氛凝重,落針可聞。
林末坐在室內的一角,冷眼旁觀。
在座不過六人,除卻說話的端木磊外,一個個麵含笑意,卻是沒有立即做聲,仿若在思考。
端木磊似乎也早有預料,說罷便端起身旁的茶盞,輕口細品。
畢竟對麵乃真真切切的宗門真傳弟子,在尋常弟子眼裡,算是走到了路子的儘頭,給人壓力自然大。
良久,開始有人做聲。
“說句實話,首席弟子也好,考核第一名也罷,真正算起來,其實與我們在場多數人無關,還是看實力,看利益。”
說話者是林末身旁的一個身材相對瘦小的男子。
此人頭發比較稀疏,發質偏黃,很是雜亂,而顴骨突出,眼神如狼,給人以狠毒之感。
林末記得,其名為高全,是靠近玉州,龍騰郡彆院弟子,在場唯二不是靈犀彆院之人。
“哦?高師弟你的意思是?”
端木磊放下手中的茶盞,淡淡道。
“今日梅師妹與端木師兄相邀,無非兩位也想坐下那個位置,這也簡單,錢給夠就行。”
高全冷冷一笑道。
“而且說實話,位置就一個,你兩人到底誰坐也得商量清楚才行,嘿嘿。”
此話一出,場景更是有些尷尬。
端木磊與梅麗慧對視一眼。
“這點就不用高師弟操心了,我等求的其實隻是一場公平,至於錢,事後在座各位一人一瓶小龍血丹,便算是微微薄禮。”
小龍血丹?
此時眾人一片嘩然,就連身旁的耿一壯也不例外。
“端木師兄此言當真?”
高全低聲道,目光微眯,看向首座的男子。
小龍血丹是個好東西,主藥為泰淮江中一種珍惜魚獸,加上各種藥材,效用非凡,能補足武夫根骨血氣。
正常而言,一瓶便價值不菲,市麵上根本沒有賣的。
此言一出,其餘幾人也目光看向端木磊。
“自然當真,我所求不過一個公平。”端木磊沉聲道。
“那便依端木師兄。”
得到回複,高全也爽利,直接說道。
而後,耿一壯等人同樣點頭。
林末自然也順勢而為。
好言好語,求的也是個公平,白撿好處,哪有不要的道理。
事後他也從耿一壯口中知道了這端木磊的底細。
據言其背後同樣有關係,有個族兄在宗內,是位武二代。
隻不過不如王震,隻是新晉真傳弟子,因此需要拉他們這些人助力。
認真說來,算是除了王浩與林輕雪外,風頭正勁的人物。
很快,商議妥當後,時間已經差不多了,眾人一齊朝明春樓趕去。
明春樓作為靈妙城的頂級酒樓,名聲極大,以招牌明明春喜宴聞名靈妙城。
據言此種藥膳為火州毒仙穀中高人所創,所選山獸皆為宗師以上的大獸,藥材也是靈田培育的大補之物,效用極強。
而一宴三十三菜式,融合各種風味做法,除卻藥效,也是難得的佳肴,因此名氣極大。
不過價值自然也不菲,而且訂購需要排隊,能夠在明春樓吃上一宴,一定程度上也算實力的象征。
此時正值飯點,城中人已經不少了,尤其是明春樓周遭,人極多,個個都是氣息強勁,衣著不凡的武夫人士。
一些小商小販也趁此時機出來做生意,因此很是熱鬨。
等到了明春樓時,樓外已經有小廝在外等候林末等人。
簡單核實身份後,眾人上樓,被引至一方極大的包間之中。
而眾人剛至門口,便聽見有溫和的聲音在高聲談論。
“...這是個不好的時代,叛亂無數,邪教叢生,而天災獸潮也不斷,更有千羽外界虎視眈眈,
不過也是最好的時代,陽潮漸起,靈機恢複,早已滅絕的各類珍惜藥株重現世間,山獸的野蠻生長也為在座各位的武道提升提供資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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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先輩,我們這一輩之人,或許有望看見武道頂峰!”
“話雖如此說,實際情況可不妙!
我曾聽聞半月前,南明郡龍角山的明崖佛窟,出現一尊獸王火麒麟,趁前段時日泰淮江漲水契機,從佛窟而出,引起遍山大火不說,還將那的龍角聶氏近乎滅族,
要知道那聶氏老祖聶狂人可是大宗師的實力啊。”
說著,聲音便輕聲歎息。
像此類獸潮獸王滅族之事,並不少見,聶氏隻是滄海一粟,隻是名氣較大,傳播較廣,為人熟知而已。
“獸潮還好,除卻那些誕生了些許靈智的山中獸王,其餘都好殺,可怕的是邪教與千羽界的妖道,獸魔。”
“我聽聞黑佛教好像在南邊與普世教對上了,有宗師對轟,不知真假?”
“這個我也聽說了,不過具體情況也未知,不過千羽界的妖道,獸魔確實難對付!聽聞泰州那邊形勢愈加不妙了。”
“嘿,不妙又如何,泰州與我們淮州遠隔萬裡,還能危及得到咱們?”
“如何危及不到?界域一體,赤縣九州同氣連枝,都像你這般想,我看才是大事不妙!”
房間裡都是武道有成,家世非凡之輩,情報消息渠道很廣,也各有自己的見解,林末等人進屋前,便開始了激烈的爭論。
實際上,房屋內人也不多,約摸隻有十數人,加上林末等人,不過二十人,這便是這一屆靈妙宗的所有種子選手。
此時當日所見的王浩坐於正中,今日穿了身綠色鵬鳥袍,很是英武,見林末等人進屋,微笑起身拱手。
而爭論還在繼續,林末他們找了個空位便坐了下來。
“龐師兄可真是會扯大道理,站高台上,我淮州靈台一宗便有三位道首坐鎮,隔壁千山勢力與我等不弱分毫,還不算兵強馬壯的玉侯府,周勝軍,
可不是什麼泰州能相比的,嗬嗬。”
一個身著黑袍,發束黃帶的漢子麵露譏諷地笑道。
此人氣息不弱,氣血也強勁,遠超一般立命,是個天才。
“歐陽師弟可是想差了,泰州可不弱,作為百年以來,九州中首個恢複軍政一體,實行軍事管製的大州,雖然沒有像我等靈台宗那般強悍的大宗,但是武館,道館卻是不少,
那裡的武館便相當於我們這的宗門,頂尖實力即使比我等弱,也弱的有限,何況有朝廷扶持,中層戰力更強更多,如今落得這個地步,隻是因為受了奸計,
以及那邊...太強了。”
最角落處一皮膚蒼白的漢子起身而立,神情嚴肅。
“我曾有幸去過一次珞珈山最前麵幾處天關,也殺過幾名妖道獸魔,整體來說,同等境界,普通武夫是難以打過的,往往需要圍攻才能取勝...”
他說罷頓了頓,看了眼場中眾人。
“不知各位是否知道此事,前些日子珞珈山天關破了數重,引發大亂,出手者正是之前泰州打死了那位淮侯的大日真君,
那一戰,千山宗排名第四的清波山山主重傷,若不是玉侯府人接應,怕是會死....”
漢子臉色有些不好看,聲音沉重地說道。
這一席話語罷,那與其爭執的歐陽風,張了張嘴,一時也啞口無言。
泰州之事到如今已過了數月,此事轟動天下,在座之人自然也是知道。
其間猜測紛紛,有人懷疑為望京大周皇族動用暗子,以懲戒泰州淮侯開府建牙,裂土自重,也有人懷疑為淮侯世子久居老淮侯以下,心生不滿,行不義之事。
畢竟正常王侯替換,不過三十年,三十年一過,,新老交替,老侯爺便潛心武道,以作底蘊。
偏偏這位淮侯天姿優越,手持雜事六十年,還能保證武道一直精進,天下豈有六十年之世子?
後者猜測也能說的過去。
不過無論如何,一個事實卻不能改變。
這位天姿霸道的淮侯,被那位大日真君數拳重傷,幾乎烤至乾屍。
而就是之前在泰州興風作浪,傳言被黃天教那位打成重傷後的大日真君,前些日子又在淮州打滅數重天關。
要知道那清波山山主可不是什麼小人小物,而是千山宗排名第四,能與他們靈台宗三脈脈主並列的大高手。
“好了好了,今日隻為閒談,大家點到為止即可,千羽異界雖強,但也有限,不然我等哪還能坐這吃飯聊天?
要知道武道如世道,隻會向上,當年師長們擋得住那邊,如今我們難道還擋不住?”
眼看氣氛有些凝重,王浩適時起身,溫聲說道。
說著便揚了揚手裡的酒杯。
“諸位皆我靈妙宗之英才,好不容易於此聚首,先飲勝一二。”
說罷便當頭一口飲儘,隨後揚了揚手裡的酒杯。
而王浩氣質確實非凡,話術也極為了得,僅僅幾句話便將氣氛活躍起來。
很快眾人便紛紛舉杯,開始說些宗門的趣事,以及山上的妙景,妙物。
這時,傳聞中的明明春喜宴也開始上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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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個美貌侍女將一盤盤佳肴呈上,其間有蒸,有煮,有炸,有煎,各種菜式皆有,色香味俱全,很是不錯。
菜上完後,正式開宴。
王浩十分得人心,無論誰與其敬酒,他都來者不拒,而且還能清楚記得來人的名字,來曆,飲酒時談些雙方都感興趣的趣事。
沒過多久氣氛更是活躍。
期間吃到一半,那位王震終於來了。
其與王浩長相有六七分類似,不過比不上後者俊美,一身氣血收斂,猶如平常人。
不過與端木磊等人所想有些差池。
王震來了之後,與眾人喝了幾杯酒,說笑了幾句,又提了些考核要點。
也知曉他在場氣氛熱絡不起來,便說了句想吃什麼儘管點,到時候他來結賬。
語罷便抽身離去。
完全沒有像設想的一樣,談論所謂的首席,考核第一的事情。
期間,林末也根據耿一壯給予的眾人信息,把人與名對了個眼,見到了此次種子中,最強的兩人中的另一人,林輕雪。
其容貌確實不凡,名字中帶雪,皮膚也如白雪般潔白。
實際上因為練武的緣故,大多數女弟子身材皮膚都好,加上習武壯精養神,氣質也不差,都能算作美女。
不過林輕雪給人感覺又要特殊一些,不知是不是功法原因,給人很冰冷的感覺,坐下來悶頭吃飯,也不與周邊人言語,好像懶得說話。
而實力也不凡,明明還沒有突破宗師,給林末的感覺,竟然不比之前打死的宗師高手差。
也難怪能在眾多靈台宗天才中,脫穎而出。
一番酒足飯飽,眾人足足吃了近兩個時辰這才結束。
到最後那王浩也什麼也沒說。
令得煞有其事,專門開了一次小會的端木磊,梅麗慧兩人麵色有些難看。
林末倒是不覺有甚,白吃白喝一番,還聽到不少秘辛,也算小有所獲。
夜幕裡。
明春樓口。
王浩送走最後一人後,返回雅間。
此時房間裡早已離開的王震卻是坐在正中,自斟自飲。
“你確定不讓我出麵為你掃清些障礙?”
王浩坐下,正在喝酒的王震隨口道。
一旁的王浩搖搖頭,笑了笑。
“若是連這什麼入門的大考都要人出麵,這十幾年的武,練的又有什麼意思?”
“你比小時候還傲氣了。”王震聲音低沉。
“這不是傲不傲氣,在場人中,除卻那林輕雪外,也就那什麼端木磊有點東西,其餘不過爾爾,堂而皇之便能壓服,耍些小手段反而貽笑大方。”
王浩淡淡道。
說著便拿起之前的筷子,夾起菜吃。
方才隻顧喝酒,菜他吃的不多。
不過吃到一半,筷子放下。
“對了大兄,那個林輕雪到底是何來曆,你可有消息?此人我總覺得有些神秘。”
王震搖頭,“沒什麼來曆,我打聽到的其父輩與我宗一位師兄有交情,走的那層關係入的彆院,而天賦很強,不過作為女子,也就那樣。”
“憑自身天賦修到這個地步,可不僅僅是就那樣三字能簡單形容的。”
王浩咂舌道。
“怎麼?沒信心?”
“這倒不是,隻是感興趣罷了,嗬嗬。”
王浩笑道。
“對了,我一位師妹給你遞了個消息,若是碰巧,幫她教訓一個弟子,嗯,小懲大戒就行,事後她有厚報。”
王震忽然想到什麼,突然說道。
“誰?”
“好像叫....林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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