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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事情惡化了。
林末看著報紙上如蚊子屙屎般的那一行小字,臉色有些複雜。
牛甲車上時,他便隱隱感覺那所謂的獸異鳴很不對勁,認為那無害隻是暫時的,不過卻是沒想到來的這般快,才一個月時間....
‘三十八人遇難嗎...’
他將報紙放在石桌上,目露沉思。
其上並沒有寫死亡原因,整個事件甚至連描述也沒有,隻是個簡報,總共幾十個字便描述完畢,但也正是因為如此,足見事情的嚴重性。
據他所知,這樣的敘述方式,也就兩周前,黑佛教攻下南邊守恒縣,將當地大族滅門,以頭作京冠時用過,為的是以免知情人恐慌。
這豈不意味著兩個事件嚴重程度一致?
可是說難聽點,不過就死了三四十個人,如何能與那黑佛教破城大搞屠殺相比?
另有隱情啊。
林末輕歎一聲。
當然,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比起其餘各地,作為省府的淮平還是要和平的多,這一個月時間,可以說和平無比,繁華依舊。
隻是不知道這樣的情景,又能維持多久。
畢竟覆巢之下無完卵,天下若皆亂,豈有桃花源?
他有種預感,或許這久違的平靜,很快便會被打破,但卻沒有辦法能阻止。
因為此時的他,甚至連危機來自何處都不知道,唯一能做的,似乎隻能是苦修。
當在這靈犀彆院,將三門常規前置功法修煉修煉完成,便算築了靈台宗之基,再前往靈台群山,通過考核,便是靈台宗人。
那時,若是再突破幾個境界,或許就夠層次接觸一些真正的隱秘。
想到這,林末簡單將吃食問題解決掉,便開始繼續修煉第二門前置功法,摔碑手。
這門功法,同樣是‘術’級的,與金剛步一般,為靈台一脈的大眾前置功法,難度極大,當然,威力也不小。
與在許氏所習的靈猴拳術相比,強了五六成。
不過在林末看來,修煉難度也就一般。
畢竟獲取青龍天賦後,天賦珠便進入下一階段,對於熟練度的累積,比之初始,要快上了不少,隻要真正入門,剩下的便是水滴石穿。
等到第三種天賦出現,到時候將會更加恐怖。
或許將如同那些武道宗師般,一法通,萬法通。
隻是直至魚玄機所贈的碎晶消耗殆儘,天賦珠也不過積累了三分之二,實在緩慢無比。
據他估計,若單純時間積累,怕是年底才能積累滿。
不過林末倒是不急。
如今他的實力,本身便處於高速發展階段。
在突破立命後,他的神力天賦也得到了進一步開發,單論力量,便足足有三十萬斤,而隨後氣血境的修行,又陸陸續續地繼續增長四五萬斤力量。
而現在氣血才轉換了一半不到,意味著他的力量還有進步空間。
而這股力量,即使不夾雜意勁,單是常規爆發,便足以將立命境那些高手錘成肉糜。
至於宗師.....
林末搖了搖頭。
宗師那個級數,強的不僅是單純的力量或者意勁強度,更大的應該是神意。
其便類似於人的神經反應力。
比起宗師之下的武夫,幾乎是碾壓級存在。
或許當你剛有抬手動作,他便已經做出了反應,在你力量薄弱之處,進行擊打。
類似於大人毆打小孩,還是剛學會走路的小孩,你力量再大,打不中人也是白搭。
除非力量真的由量變引起質變....
比如施展佛虛相時,一拳便將方圓十數丈空間遮蓋,那種程度,腦子反應得過來,身子卻不行,但那畢竟不是常態戰力。
因此在他看來,他隻能稱為‘偽宗師’,也就那樣,值不得多少自傲。
想到這,林末便靜下心,繼續進行彆院時的修煉。
簡單而重複,返濮而歸真。
就這樣,林末開始保持著正常的修行作息。
彆院,住所,兩點一線。
其間,他也隱約發現,在彆院中,好像被人所孤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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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卻沒放在心上,此時的他,已經有一定實力,不必在意那種層次之人的看法。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
就這樣,又是一月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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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演練功法,為我靈台宗,靈台一脈諸多煉體真傳所需的前置功法,羅漢體!”
高台之上,棗紅臉大漢正一本正經地將講授。
其身後,是一塊類似於黑板的物事,上麵密密麻麻寫了不少訣竅,以及注意事項,即使如此,大漢不時還拿著炭筆,用力地刻畫。
巨大的武道室,林末坐在一個角落,身旁並沒有多少人。
他正專心致誌地聽著傳授。
其實所謂的煉體橫練功法,他也修煉過不少,見識的更多,不過在聽聞這所謂的羅漢體後,想到某些關鍵訣竅之處,依舊不免麵露微笑,心生讚歎。
其雖然僅僅是‘術’但明顯脫胎於某種高深真功,真法,立意極深。
光是從其便可以推測,靈台宗必定留有與他所修煉的石佛如來獨尊經相比,即使不如,也差不了多少的恐怖傳承。
此時台上的薛睿,講得有些口乾舌燥,拿起桌上的酒壺,便仰頭痛飲了一大口。
飲罷環視了一圈眾人,最終在林末的身上停留了片刻。
心中不忿的同時,更多卻是無奈。
與其同階之人,連修行第二門功法的都寥寥無幾,而此子,已經恐怖到能涉足第三門..
倒真正應了那句話,數代人=父輩人的努力,哪是天賦驚人,練武不休能比擬的。
大漢心中歎息一聲,麵上卻不露一點異象,反而微微點頭。
“羅漢體作為煉體秘術,單論難度,其實在彆院數十門武學中,已屬上等,大多數人隻能花費大半心力,也不過小成,
不過付出與收獲成正比,練成羅漢體,宗裡數門威力頗大的真訣真法都能順勢銜接,若是都將其練好,最起碼一個真傳是沒跑的,所以,努力吧。”
薛睿說罷,便動身將武道室門窗關閉,點亮室內燈火,隨後從空石戒中拿出一盞孩童手臂粗細的蓮花座燈,小心翼翼將其點燃,置於武道室中央。
隨後又從懷裡摸出一份淡黃色的獸皮古卷,將其放於地上展開,招呼眾人以其為中心,圍成圈坐好。
“羅漢,為阿羅漢的簡稱,含有殺賊、無生、應供等義。殺賊是殺儘煩惱之賊,無生是解脫生死不受後有,應供是應受天上人間的供養,
若能修成羅漢身,便能鞏固肉身基礎,斬落雜念,純化神意,對武夫突破宗師都有些許幫助。
傳聞上古年間,我靈台一脈前身,小靈台寺尚存時,羅漢體其上還有菩薩體,甚至佛陀體,可惜.....”
大漢感歎到一半,忽然閉口不言,招了招手,
“我已點燃無念檀香,抓緊時間觀看觀想圖,進行第一次修煉,日後可沒有這麼好的待遇了。”
漢子言罷便抱著肩膀站在一旁,不再說話。
話音剛落,武道室中選修了這門金剛體的五人便連忙照著之前薛睿所講,開始參悟。
林末也不例外。
他調整好自身狀態,便沉心靜氣,往那觀想圖上看去。
不知名的獸皮紙上圖案並不大,隻是被人用金筆寥寥刻畫了一個雙手合十,盤膝而坐的人影。
不過注意力稍一集中,加上縈繞在鼻間的那甘平而似花香,很清淡,如石斛花的檀香,獸皮紙上的人影便開始動了起來。
林末隻覺身上一股微微的熱流出現,隨後循著特定的行功路線流轉,磕磕碰碰地滋潤著本就強健的筋骨。
不過離奇的是,就在熱流流經背後的陰落經時,像是受到什麼牽引,速度猛然加快了六七分,隨後越來越快。
噗。
一聲類似氣球破裂的聲音。
他隻覺後背如著火般,變得暖融融
路線完畢,一股循環的熱流緩緩彙聚在身後,隨後沿著不拘泥於固定的線路,開始慢慢擴散,滋潤全身,竟然使他突破‘怒相行深’後的肉身強度,久違地上升了一絲。
此時,薛睿慢慢踱著步,將腳步聲放輕,壓低聲線的粗糙聲音再次響起:
“記住這個感覺,將其牢牢記在心裡,不,準確說,是記在你肉體之上,
畢竟想要一次功成,幾乎是不可能的,因此待到課後,會每人發一小截無念檀香以供修煉,回憶....”說到這,他頓了頓,
“若是香儘,依舊沒有彙通行功路線,便可以去尋另一門功法修煉,
當然,若是修成了,向我報備,一月領一香。”
“另外,修煉觀想時,切記不要逞強,羅漢體所需的熱流本身便不可控,質量與悟性,根骨有關,強求反而容易引起暗傷....”
噗!
話沒說完,林末身旁的一個波浪頭的中年人便瞬間臉色一白,身子直接跌倒,一口赤血吐了出來,惹得漢子搖頭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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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十數息,蓮花座燈中的檀香終於燃燒殆儘。
薛睿大漢將蓮花燈以及獸皮紙收好,拍了拍手。
“現在起身,領完檀香便可以離去了。”
說罷又朝著身旁麵相普通的男子低語:
“江景,便辛苦了發放一下檀香了。”
“都是小事,此番傳功,薛師傅方才辛苦了。”
那身穿青衣,麵相普通,氣質溫和的男子站起身,輕聲說道,說罷便直接拱手行禮,惹得還在地上的幾人連忙起身,隻不過正想說話時,卻見大漢笑了笑,擺擺手,已經走出武道室。
倒是惹得那站的比較快的幾人有些尷尬。
其中自然沒有林末,他之前正在探究這羅漢體的門道,倒是沒在意方才的動靜。
此時青衣男子見紅臉漢子離去,才有些抱歉地朝幾人也是拱了拱手,開始分發無念檀香。
林末知道此人。
其名為江景,悟性很強,但是比不過林末,根骨不錯,比張龍卻又差一些,但總的來說在這批人中,依舊是天才序列,人緣也不錯。
隻是雖然其做派挑不出什麼毛病,卻是不知為何,讓他有些不喜。
當然,他也沒表露在臉上,麵不改色地排著隊,接收那無念檀香。
此次選金剛體的人不多,因此很快便輪到林末。
隻不過當他上前,接過那所謂的無念檀香時,臉色卻愈加之冷。
“江師弟,這是什麼意思?”林末沉聲問道。
他揚了揚手中不過拇指粗細,半截手指長短的褐色香料,同時瞥了身旁眾人一眼。
剛好看見其中一人還沒來得及收好香料,其手中的檀香,比他長了足足一半。
“很抱歉林師兄,此次應該是薛師傅不小心拿香料時拿錯了,拿了一截斷裂的香料,而你排在最後......卻是隻能如此了。”江景歎了聲氣,長鞠一躬,無奈地說道。
“哦?剛好剩了一截斷裂的給我?”
林末看了眼場中眾人,有人低頭沉默,不出一言,也有人在抱肩冷笑,像是在幸災樂禍。
江景輕歎一聲,平平無奇的臉寫滿了真誠:“林師兄,我從來不騙人,若是不信,可以問問身旁各位師兄弟...”
言罷,他身旁幾位要好之人,頓時點頭。
“江兄所言非虛,確實最後隻剩半截了。”
“我也能作證,隻能說林師弟運氣太差了。”
“若不是家父指明要我修煉這羅漢體,我這截檀香就是全部給予林師兄也無妨,可惜.....”江景低聲歎息,一臉失落。
“江兄高義,唉,隻怪林師弟太過運氣差了,不過其天賦那麼好,相必吃點虧也無關緊要。”
“人之常情,無須自責,隻怪運道!”
....
此時足可見其人緣之好,雖然大多聽得出江景說的是場麵話,但大多出言勸道,反倒把林末給看笑了。
這就是沒落到自己身上,都成了活佛,感情其手裡拿的檀香都變成了真正的佛經,穿的汗臭短打,都成了名貴袈裟了。
“沒事,我親自再去找薛師傅一趟就行。”林末接過那斷香,隨即說道。
“薛師傅方才傳授我們武學,那麼疲勞,我覺得若是林師兄再去叨擾,怕是有些唐突。”江景一怔,隨後認真道。
“要我看,林師弟要不算了吧,你本來悟性就好,說不準就用半截香便成事了呢?何必費這番功夫,你們說是不是?”
其中那方才吐了血的波浪頭男子麵色蒼白地笑著說道,說罷便看向其餘人。
頓時其餘人雖然沒有答話,卻是默契地點點頭。
“你們覺得是,可惜,我覺得不是。”林末掃了一眼眾人,平靜地回答了波浪頭男子的話。
說罷,便沒心思再與這群人扯皮,直接轉身離開。
“有些人是這樣,自私自利,不敬師長,要我看,練武練的有什麼意思?以後憑這性子,就是僥幸有幾分火候,上了那界域,估計也是當界奸,出賣戰友同袍,你們說是不是?”
波浪頭男子與江景對了個眼神,頓時歎息著大聲說道。
而見著正欲走出院門的人影速度慢了下來,臉上自得之色愈濃。
“有些人便是害群之馬,怪我們,怪我們遇人不.....”
話沒說完,卻是臉色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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