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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虎嶺山穀,無數隻白羽飛鳥,夾雜這蒼羽紅鷹四散而起,往外界傳遞著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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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陽城,普世教據點。
濟真此時依舊立在池塘邊,濃烈的氣血狼煙依然高高升騰,盤踞在北城區上方,駭人的威勢使得池塘裡的魚兒都不敢躍起吐泡,儘皆聚在了另一頭。
此時隻有南大街一處狼煙與之交相呼應,其餘儘皆散去。
原因無他,堅持不下耳。
以一人鎮一城,他做到了。
一切都在按著計劃順利進行。
先將寧陽與小龍山割據,再以山海稻誘而伏之,隻等最後暇點找到,待左使降臨,喚靈事畢,便算是大功告成。
可惜終究出了些許意外。
想到惡青之事,饒是以濟真的心境,也不免為之一蕩。
普世教中有三法王,九護法,標準配備便是一法王三護法。
像他們這種法王種子,自然身邊會聚起一眾班底,可惜濟真生性淡泊,不遭人喜,到如今的跟隨者也就惡青一人。
不像喚覺,身邊追隨者早已湊齊,隻等突破宗師便能接替法王之位。
而饒是如此,其座下僅有的獨苗也折了。
就在濟真內心悵然時,一隻蒼羽紅鷹從天邊疾馳而來,想要落下,但攝於濟真雄渾的氣血,隻能無助地在低空盤旋。
他微微收斂氣勢,伸手一招,一股漩渦般的引力自手心而出,直接將紅鷹給擒了下來。
輕輕往其爪上掛著的信筒一彈,一卷信紙落在掌心。
信紙上都是如鬼畫符般的亂碼,看到這,濟真卻是心中一定,這是普世教獨有的密碼。
按著固定的方式解密,信中內容並不多,隻有寥寥幾行,看過卻使他表情一滯,轉而卻是狂喜。
可就在此時,院外一個護衛出現,神情驚恐地立在那,拱手看著濟真。
“什麼事?”
濟真壓抑住心中的激動,沉聲問道,見護衛的神態,心中卻湧起不妙的感覺。
“大師,昨日秦護法等人至今未歸,有探子前去察看情況,發現,發現儘皆慘死於大龍山,而隨行的教眾也被殺掉大半,隻有幾人......”
“你說什麼?”
濟真臉色一變,連頭頂的氣血狼煙都一個不穩,恐怖的威勢泄出,震得護衛滿臉煞白,險些一個不穩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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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不明白,明明已經做好了完全之策,對付一個煉骨境武夫,派出兩位立命境高手,說是獅子搏兔也不為過,更是氣血震懾寧陽三大家,監視所有立命上的高手,確保無一人外出。
更何況他可是知道秦申虎的底細,不僅實力強,更膽大心黑,一手毒法巧妙,秘技在身,若是不知其深淺,尋常立命境二重的武夫都會著道。
這等人物,外加有童家兄弟掠陣,對付一沸血境不到的武夫,怎會失敗?
而且隨行教眾也被屠了個乾淨....
要職那可不是在寧陽方才招收來的新教徒,而是於玉州戰場經曆生死考驗,磨礪信仰,真正值得信任的死忠分子,每一個都能為大普渡天獻出生命。
這等教眾,每一個都彌足珍貴,一下子死去幾十人。
濟真隻覺一股無邊怒火襲上心頭。
“查,我要知道到底是如何回事,對方有幾人出手,實力究竟如何!”
想要將一眾野外經驗豐富的搜查隊殺得如此徹底,若不是大規模圍剿,便隻可能是速度奇快的立命境武夫出手,這種人寧陽少有,各個都是有名有姓之輩。
他要知道此人是誰。
瞬間,無數條消息從據點傳出,寧陽城裡普世教的情報人員瞬間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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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
千裡之外的白雲之上。
一頭翼展十餘米的巨型飛鳥在天空順勢而飛,每一次撲翼都會在周邊卷起劇烈的亂流,可鳥背上三人卻好似毫無感覺,連發絲都未曾飄散。
穩如泰山。
坐在最前方的是一位白袍道人,麵容清瘦,頭戴一發冠,雙目明亮,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
如今坐在鳥獸之上,翱翔與九天之間,頗有馮虛禦風的瀟灑之感。
若是常人,根本想象不到其竟然是名震玉州,殺人如麻的淨炎左使駱敏飛。
傳聞其年輕時為玉州青天觀道子,悟性超凡,根骨絕佳,修為突破如飲水般簡單,說是青雲直上,同輩翹楚也不為過,隻是中年沉寂,立命後便後繼無力,最終泯然眾人矣。
再十年後便搖身一變,再出現在世人眼中時卻是作為普渡教中人:
號稱普世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淨炎左使駱敏飛。
實力更是高絕宗師。
此時,其原本淡然的臉忽地一動,從懷中摸出一粒赤色小珠,隻見其微微發熱,上麵泛起瑩瑩的紅光,正有規律地在顫動。
此物乃炎息珠,分子珠和母珠。
即使遠隔千裡之外,子珠受敲擊,母珠同樣會出現敲擊聲,而且頻率完全等同,因此不少人便將其作為傳呼器的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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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成。”
他輕呼一聲,心潮澎湃,微微起身,直接站立在鳥獸之上,耳邊儘是風嘯聲。
低頭望去,腳下是大好的赤縣河山,連亙的山脈如臥龍般蟄伏,隱隱還看得見泰淮江綿延千裡,沃野千裡,湖泊星羅棋布,好一片錦繡河山。
駱敏飛心情大好,雙手負於身後,朗聲道:
“暇點已找到,不用再等道眾隨行,我等先去穩固局勢,隻待山河重啟,我輩大興!”
身後兩人則是頭戴鬥笠之輩,此時也心情激蕩,同樣站起身,不由呢喃道:
“消息竟是真的!”
一郡之內,竟當真有兩處節點,簡直難以想象。
腳下飛鳥突然一個加速,不多時,天空中隻剩一黑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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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此時,寧陽百裡之外,大龍山裡,一處小彆院。
顯然此地不經常有人居住,到處是一片破敗的景象。
院落外的柵欄甚至都攀滿不知名的綠藤,木門在狂風下吱呀作響。
大雨落下,雨腳如麻,落在屋簷上,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響,不時透過窗扉,還能看見電光閃過天際。
屋裡一處火坑,林母正煮著一鍋大燉菜,裡麵是一些豬肉,粉條,以及來時路上撿摘的野菜。
火坑旁則插烤著一串串麵囊。
弟弟林殊,姐姐林芸正在火坑旁逗弄著懶散地趴在地上的熊大。
林父則坐在另一側翻烤先前打濕的衣服。
火光映襯,屋外風雨交加,也算令人難得的心安。
林末坐在火旁,手裡正捧著那卷從秦申虎身上所得的毒經,越看越癡迷,心裡不由生起由衷的佩服。
如果說從許氏那得來的藥經類似於一本化學方程式大全,上麵記載有各類毒藥,補藥,丹方,散劑;
那這本毒仙注則就類似於元素周期表般,毒方很少,就幾張,剩下的都是在闡述毒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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