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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家很是犯難。
就是不知道拿陸程文、龍傲天和趙日天這三個人怎麼辦了。
他們殺了薑商孫子薑小狗，但是救了薑商孫女薑小猴。
殺薑小狗在先，救薑小猴在後。
這一來一回，這筆賬怎麼算？
薑遠征眼珠子轉了轉，第一個發難：“父親，這三個人不能留！我侄子可是他們親手斬殺，當著所有人的麵兒，一點都沒給咱們薑家留麵子！那可是您孫子啊！此仇不共戴天！”
薑波正道：“但是他們這一次救小猴子，可以說是九死一生，死戰魔族大軍！僅憑三個人把小猴子撈了出來，還抵抗了很長時間，直到我們到場救援。這件事已經鬨得沸沸揚揚，天下儘知了。這個時候殺他們……我們薑家成什麼了？”
薑遠山道：“哦！他救了小猴子，我兒子就白死啦！？”
“爹！”薑遠山道：“小狗可是您親孫子啊！他屍骨未寒啊，次仇不報，我們薑家日後何以在江湖上立足！？殺了我兒子，您孫子，我們好吃好喝款待著……這以後誰還能拿咱們薑家當回事！？”
薑波正道：“但是現在他們救小猴子的事情，也是大家都知道了！他們三個，拿命去拚，撈了猴子一條命回來，然後我們把他們按地上全砍了……那薑家豈不是成了以德報怨，忘恩負義的家族了麼？爹，咱們薑家以‘公’、‘義’、‘武’、‘孝’傳家，江湖人儘皆知。就算要找他們三個算賬，也不能是這個檔口啊！否則……天下嘩然，人們嘴上不敢說什麼，心裡一定覺得咱們薑家……”
薑波正咬咬牙：“不仁不義。”
“大哥！”
薑遠山激動了：“按照您的意思說！這件事就這麼算啦！？我兒子就白死了！？你閨女是薑家人，我兒子就是……”
他看向眾人：“所有人都忘記了嗎？小狗他……他也是在你們這些姑姑、大爺身邊長大的呀！都忘啦！？這仇就不報啦！？”
薑商聽的煩躁。
他躺在躺椅上，慢慢搖晃著，眼睛都沒睜，問了一個關鍵性問題：
“藥老怎麼看？說什麼了沒有？”
薑波正趕緊道：“藥老說，這是咱們家事，怎麼處理，他管不著。但是，我能感覺到，他是偏向陸程文這邊的，如果下手斬殺……藥翁那邊，難免不會有些情緒。萬一……”
“萬一什麼！？”
薑遠山道：“薑家被他打上門來，還好吃好喝地伺候著，還讓薑小虎拜他為師，薑家欠他的嗎？他為什麼不表態？他說這句話我覺得很講理！這是咱們薑家和豔罩門的恩怨！跟他黃天藥沒關係！咱們就是殺了這三個小畜生，他黃天藥能怎麼樣？再單人打上山來！？他要是來，我跟他單挑！生死不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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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都是夢話。”
薑商睜開了眼睛，眼神裡都是對薑遠山的不滿。
“你是我薑商的兒子，不要動不動就腦子充血，遇到事情得想清楚身前身後路。匹夫才靠情緒做決定！”
“可是他們殺了我兒子！次仇不報，我枉為人父啊！”
“那也是我孫子！”
薑商道：“我從小就告訴過你們，身為薑家人，誰都有戰死的可能，包括我在內！”
薑遠征和薑波正趕緊過來安撫。
薑遠征笑著道：“啊呀，父親，您這是說的什麼話！您是咱薑家的保證，這麼多兒孫在呢，哪兒能讓您有半分危險呢。大哥，二哥，你們都彆激動，事情父親心裡都有數，咱們聽他老人家的。”
薑商看著薑波正：“你！就是打算撮合陸程文和小猴子，想讓她不去修補大陣。明告訴你，沒戲！”
又看向薑遠山：“你！一心隻想複仇，就沒為家族考慮過半分。就算想報仇，也不是衝過去宰了就算的。殺他們三個容易，殺了之後呢？”
“混天罡會是什麼態度？藥翁會是什麼態度？那趙日天還是釣翁的親傳二弟子！龍傲天還是鐵赤王的義子乾兒，十三太保……這裡的牽扯有多大，你考慮過麼？”
“難道……就放他們走？！”
“走？”
薑商冷哼一聲，玩著手裡的核桃：“也沒那麼便宜的事兒。”
薑遠征想了想：“父親，我們可以栽贓嫁禍！”
“嗯？”
薑遠征道：“晚上送給他們幾個姑娘，往他們包裡放幾件咱們薑家的寶貝，就說他們欺辱我們薑府女流，還偷盜財物，之後囂張跋扈，持凶殺人，我們薑家不得已，就地斬殺！”
說著還比劃了一個手起刀落的手勢。
薑商都給氣樂了：
“這種鬼話誰能信？陸程文妻妾成群，富可敵國，偷咱們家東西？你開什麼玩笑？在薑家持刀殺人？這種事情狗聽了都知道我們在栽贓！不是你的腦子是不是也進了臟東西了？這種不入流的伎倆，跟誰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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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遠山道：“那就我自己來！就對外公布，我為報子仇，一挑三！生死不論！我殺了他們，這恩怨就了了，他們殺了我，算我自己沒本事，薑家也不再追究！”
“差著輩分呢。”
“那讓薑小龍去！以小龍的資質、實力，殺他們三個不成問題。”
薑商歎口氣，站了起來。
慢慢地走過去，看向每一個兒子，最後看著薑遠姝。
“你怎麼不說話？”
“啊？”
薑遠姝抬起頭，臉色有些彆扭：“我……我追殺過陸程文，但是他反而救了我的命。女兒能理解二哥的喪子之痛，當初去追殺他們，也是想給侄子報仇。可是……如今我已經受了他們三人恩惠，我已經沒有資格對他們出手了。所以……”
薑商點點頭。
“你們有沒有感覺到……陸程文三個人，殺了薑小狗，整個江湖都很開心？”
大家一怔。
薑商的手按住椅子靠背，長歎一聲：
“陸程文當初是被小狗給逼到了絕路！在那之前，是薑小狗的惡行被揭穿，在這裡承受鞭笞，還是陸程文求情！這些事，江湖人儘皆知。”
“之後也是薑小狗逼人太甚，將他們三個閉上絕路，才不得已，以那麼低的實力，挑戰一個看上去根本不可能戰勝的敵人。全江湖懾於薑家威勢，他們嘴上不說，心裡都在給他們三個叫好！”
“現在好了，咱家的猴子又被他們救了！這叫什麼？”
薑商高聲道：“這叫以德報怨！這是人家豔罩門對事不對人！人家處處都占著理，你怎麼殺他？”
薑商看著眾人，嚴厲地道：“不但不能殺他們！還得防著彆人殺他們，把臟水潑給我們薑家！”
薑遠姝鬆了口氣。
心裡暗想：好了，沒事了。我晚上，可以去看看他。我……我就看看……不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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