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期一周的中美作家會議圓滿結束，馮木、蔣紫龍等人應聶華靈邀請，準備動身前往愛荷華州。
方言考慮到手頭的事多，在征得馮木的同意下，一個人暫時離隊。
“岩子，你真的不跟我們一塊去嗎？”
鐵甯站在機場的入口處。
方言道：“我在這裡還有些事要處理，等我忙完了，我就去找你們彙合。”
“也好。”
蔣紫龍開起玩笑說，有岩子在，就像這回的中美作家會議一樣，始終是萬眾矚目的主角，他們反倒是做了陪襯的配角，這趟去跟國際寫作計劃的學員們進行文學交流，怎麼著也得當回主角。
“哈哈，紫龍這是怪我呢。”
方言笑了笑，“那到時候，你們好好地當回主角，我來給你們做配角。”
眾人會心一笑，然後提著行李，陸陸續續地進入機場。
方言揮了揮手，目送著他們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便回到酒店，衝了個澡，準備舒舒服服地小憩一會兒，靜候邁克、何冠倡、程龍他們從伯班克市回來，向自己彙報跟華納初次談判的情況。
就在此時，房門響起“咚咚”的聲音。
林清霞穿著米白色高腰連身褲裝，一頭烏黑的秀發散落在肩上，亭亭玉立在門口。
“不好意思，打攪你休息了。”
“無妨。”
方言把她請進屋裡，“我還以為你跟著何老板、程龍他們一道去華納了呢。”
林清霞說何冠倡讓自己留下來當聯絡員，以便隨時保持跟方言之間的聯係順暢。
“而且這一次，我主要是為了自己的私事來的……”
“是想知道你姐姐的情況對吧？”
方言說，關於林莉和林維雲的下落，的確調查到了一些線索。
林清霞一問才知，尋親之路並不順利，魯東老家那邊的人隻知道姐姐跟隨二叔一家搬了家，但不知道搬去了哪兒，一下子恍然大悟，怪不得林父林母寄去老家的信，基本上都石沉大海了。
“不過你也不用著急，後來我又托人打聽了下，據說是你二叔帶著你姐姐去黑龍江了。”
方言給兩人倒了杯咖啡，“我已經請那邊的同誌幫忙尋找，我想用不了多久就會有消息了。”
“那真的是太好了！”林清霞霍地站起身，“我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阿爸阿姆。”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彆急。”
方言勸阻道：“以你姐姐現在的年紀，估計應該已經嫁人了，萬一是遠嫁的話，恐怕還要費一些工夫去調查，不如等有了你姐姐的下落，再給你父母一個驚喜吧？”
林清霞抿了抿嘴，眼神閃爍，“呀，我都急胡塗了，還是你想的周全。”
方言一抬手，示意她重新坐回位子，接著詢問道：“何老板他們什麼時候出發去華納？”
“就在兩天前。”
林清霞把何冠倡、邁克他們下榻的酒店以及房間的電話號碼都說了出來。
方言按她所說的，把電話打了過去，然而打了半天，依舊無人接通，顯然何冠倡、程龍他們並沒有回來，隻好撥給酒店的前台留言，提醒他們回來以後，儘快回電。
而後趁著等待的間隙，麵對著麵，跟林清霞聊起家常，特彆是小時候的事。
幾杯咖啡的工夫，林清霞漸漸打開了話匣子，最終也不知道著了什麼道，完完全全地敞開心扉。
“我到現在才明白，阿姆當初勸我不要拍戲是有道理的，藝海多風浪，明星命多蹇……”
“那你可曾後悔？”
“不後悔，如果我不選擇這條路的話，我現在又怎麼有機會麻煩你幫我找姐姐呢？”
“哈哈，說的有道理。”
方言隨口地問她在《警察故事》以後，又接拍了什麼戲。
林清霞說徐客最近要開一部新戲，自己有幸跟鐘楚虹、葉倩雯同台表演。
方言咂摸了下，“《刀馬旦》，聽著像是一部大女主戲。”
“徐導說是受到你寫的《霸王彆姬》、《黃飛鴻》的影響，準備把背景放在民國時期的軍閥混戰，還要在電影裡融入京劇的元素。”林清霞簡單地介紹了一番，“我在裡麵演將軍的女兒……”
“挺好的，你的形象很適合演這種武藝高強的巾幗英雄。”
方言一想到她的“東方不敗”，嘴角微微上揚。
“你就不要開我玩笑了。”
林清霞紅了紅臉，難為情地說施南笙陪自己試了好幾套妝容服裝，但沒有一套能讓徐客滿意的，到現在還沒確定下最終的定妝，要不是自己是施南笙簽下的藝人，恐怕早就被徐客找人給換掉了。
方言不以為然：“那是他們沒有挖掘出你身上獨有的特質。”
林清霞迎著他毫無褻瀆之意的目光，心怦怦跳動，不解的眼神裡夾雜一絲羞意。
“你把頭發剪短看看。”方言仔細地端詳。
林清霞抓著一綹長發道，“剪成短發會好看嗎？”
“不光是好看那麼簡單，你的獨特之處就在於不僅擁有女性的嫵媚知性，更在於你的眉宇間有著一股彆樣的英氣。”方言道，“你看你今天穿的這身英倫式褲裝，就很颯爽英姿，利落乾練。”
“真的嘛？”
“當然，你在你的處女作《窗外》裡，不就是以短發妝容示人嗎。”
“那麼多年前的電影，你還記得我的樣子……”
林清霞怔怔地盯著指間的這綹秀發，頓時心亂如麻，不敢直視他的眼睛，低頭攪動著頭發。
“叮鈴鈴！”
突如其來的電話鈴聲再次撥亂她的心弦，也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但方言的注意力被轉移走。
邁克在電話那頭說：“方老師，果然不出您所料，嘉禾和華納談得很不愉快。”
方言一點兒也不覺得意外，瞎乾預、亂插手、外行領導內行，華納不就是這尿性嗎？
要是能改的話，興許dc電影宇宙早就像漫威宇宙一樣成了！
偏偏華納這臭毛病就改不了，即便程龍憑借香江票房破3000萬港幣的《警察故事》，再次證明了自己的價值，但是華納仍然無視嘉禾和程龍的訴求，不吸取《威龍猛探》失敗的教訓，執意要爭取《虎膽龍威》項目主導權，什麼亞洲電影一哥，什麼大文豪、奧斯卡最佳編劇，根本就不放在眼裡。
“方老師，我們該怎麼辦？”
邁克對華納的傲慢也頗為不滿。
方言道：“讓他們在那兒繼續談著，你先回來，跟我去另外一家。”
邁克追問：“是哥倫比亞嗎？”
“哥倫比亞是用來兜底的。”方言道，“我們先去會一會默多克的福克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