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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甯、王安逸、王世美等女生歡欣鼓舞,相約結伴去王府井買旅行用品,特彆是泳衣。
“岩子,你不去?”
莫伸等人同樣興致勃勃。
方言漫不經心道“你們去吧,泳褲我放家裡呢,到時候回趟家去拿就好。”
“你們就不要煩岩子了,他還在為自己那部長篇小說頭疼呢。”蔣紫龍拍了下他肩膀。
莫伸道“要我說,實在不行,你還是寫你自己最擅長的領域,我看諜戰就挺好的。”
“這你就不懂了吧。”
蔣紫龍道“這是茅公親自給岩子安排的課題,除非沒有辦法,不然還得正麵破題。”
“就是這麼個理兒。”
方言聳了聳肩,自己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就寫《潛伏》,大綱都寫好了。
“可伱坐在這裡硬想也不是個事。”
莫伸扯了扯他的胳膊,“出去兜一兜,說不定你就兜出靈感來了。”
就在此時,宿舍外傳來一陣雄渾的男聲。
“請問方言同誌在嗎?”
“我就是。”
方言走到門口,一胖一瘦的兩個人立刻映入眼簾,瘦的麵生,胖的眼熟,頭發微卷,臉蛋圓胖,戴著眼鏡,看著正派,卻笑得邪氣。
嘿呦,這不是和珅和大人嘛!?
“方老師你好,我們是遼東廣播電台的。”
王鋼向方言介紹自己和節目部主任,以及此行目的,希望能把《暗戰》改成廣播劇。
“你們竟然為了這事兒,大老遠從遼東來到這裡?”
方言招呼兩人去小會議室,邊走邊聊。
這個時候,電視尚未全國普及,正是廣播電台最強盛的時期,各地電台紛紛興起了各種廣播劇。
像王鋼,給中yang廣播電台播報《牛虻》,現在在整個廣播界大小也算個小名人。
但讓他真正成名的,就是《夜幕下的哈爾濱》廣播劇,這個年代的人基本上都聽過。
“這樣才顯得我們的誠意。”
節目部主任眼裡帶著期待,“小方老師,如果你把《暗戰》交給我們台,我們準備以評書的形式來演播。”
“是這位老師來演播嗎?”
方言看了眼王鋼。
“流程上是先完成廣播劇劇本,然後找台裡的播音員們一個個試音,最後確認適合的人選。”節目部主任轉頭看向王鋼,“怎麼,小方老師覺得他合適嗎?”
“聲音聽著不錯。”
方言看似隨口的一句話,讓王鋼不禁有些激動,這可是原著作者的肯定,到了電台試音的環節,可以給自己加不少分!
“我們會認真考慮的,那麼改編的事……”
不等節目部主任說完,方言欣然同意。
廣播劇這種生意,再小那也是生意。
不同的電台,價格標準不一樣。
像小通訊,遼東省廣播電台會給2塊錢。
對於小說,不按字數,隻按篇幅,分為短篇、中篇和長篇三個檔,分彆是10元、30元和50元,《暗戰》是中篇,也就是30塊。
其他廣播電台要用,當然還得掏錢。
得了筆稿費,方言心情大好,跟著莫伸、蔣紫龍等人離開講習所,去逛王府井大街。
晚上回來,還在食堂辦起了舞會。
桌椅推到牆邊,再拎出一台錄音機。
音樂一放,一兩對比較大膽的先上。
看上去,也算不得多少會跳,手和腳有些生硬,也沒有完全踩在點子上。
鐵甯道“今天我們在路上撞見的那幫人,他們跳的是什麼舞,好像從來沒見過?”
“不知道,就看見他們在扭胯扭腰。”
王安逸抿抿嘴“太奔放了。”
“是不是還穿了褲腳像喇叭的褲子?”
方言問了一句。
鐵甯點頭說“對對,喇叭一樣的褲子,然後襯衫是領角花哨的,下擺束在褲腰裡。”
“他們是不是這麼跳?”
方言搖動著身體,跳著迪斯科。
不過,“迪斯科”這個名頭,現在還不響亮,這種形如篩糠的舞,被人稱作“搖擺舞”。
“沒錯,他們就是這麼跳的!”
王安逸驚道“岩子,你還會跳這種舞?”
我可是專門練過的!
方言攤了攤手“我也是看有人在路上這麼跳,覺得新鮮,學了幾手,你們要跳嗎?”
“還是彆了,我們還是跳簡單點吧。”
鐵甯擺了擺手。
方言也隻是嘴上說說。
這時候,還不流行霹靂舞,跳的是交誼舞,出格一點,就是迪斯科,當然,最危險的就是跳成了貼麵舞,容易蹲牢房,唱鐵窗淚。
不過,即便是交誼舞,也是明令禁止的。
就在六月份,頒布了《關於取締營業性舞會和公共場所自發舞會的通知》,不準跳交誼舞,那個時候,但凡有家庭的跳交誼舞的,會被認為是插足的第三者,破壞人家夫妻感情。
所以,隻能偷偷摸摸地跳。
“我……我……”
王安逸左看看方言,右看看鐵甯。
“安逸,我們兩個換著跳,我上半場,你下半場,怎麼樣?”鐵甯笑吟吟道。
“好。”王安逸紅著臉。
“小方老師,你沒意見吧?”
鐵甯大大方方地走向正中間的舞池。
方言笑著搖了搖頭,和她成雙入對地上場,保持著細微的距離,畫著華爾茲的圈。
鐵甯不太會跳,注意力全集中在舞步上,緊繃著臉,表情肅穆,想要羅曼蒂克一點,一邊閒聊,一邊走舞步,那是想也彆想。
能不被踩腳,就很不錯了。
不一會兒,dang校食堂的年輕員工也來參加其中,不僅帶來了新的磁帶,還有舞伴。
跳了一會兒,方言就下了場,讓鐵甯和王安逸她們倆跳,自己站在邊上,一口口喝水。
“呼。”
蔣紫龍累地吐了口氣,走到他麵前“岩子,是不是還在為長篇小說的事頭疼?”
方言點頭,“嗯。”
“我也替你想了想,是不是可以有這麼一種思路,跳出現有框架,我們不談具體改革。”
蔣紫龍眼神撲閃撲閃。
“跳出具體的改革框架?”
方言摸著下巴思考。
“對,我們是作家,企業怎麼改、農村怎麼改,我們又怎麼能預卜先知呢?寫偏了容易挨批,寫歪了就更糟了,所以我一直在想,是不是可以跳出具體的改革,隻談一種精神。”
蔣紫龍認真道“一種改革的精神,我想肯定和歌頌這種精神,總不會有錯吧。”
“改革精神!”
方言立刻茅塞頓開,對啊,論精神。
就像《亮劍》的李雲龍,他就是論軍人的戰鬥意誌,亮劍精神,自己也可以有樣學樣。
就寫改革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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