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飛拿出自帶的經緯儀,測出幾個數據,又回到艙室裡,拿出紙筆和計算尺,反複算了幾遍,最後在地圖上找到了自己現在的方位。
他喃喃地說:“怎麼往北偏了?……”
陳夏華也看到了這個經緯度,又怯生生地問:“從這裡你還能飛回去嗎?”
錢飛笑了笑,說:“恐怕是不行了。如果是冶純中後期的修為,大概還可以挑戰一下,我現在隻是初期修為。”
陳夏華哭了出來:“錢總,我對不起你!我隻是想上船看看,又想看著他們把蒸汽機發動起來。沒想到天一亮,我們就回不去了。咱們難道隻能乘船慢吞吞地去新大陸了嗎?得耽誤你多少時間?”
錢飛笑說:“不要緊。既然你對他們的蒸汽船感興趣,咱們就看個究竟,這點時間花得起。”
他在上船之前,就想到了這個問題,但沒有特彆阻攔陳夏華。
不料陳夏華已經想得很多了,眼淚汪汪地說:
“錢總,你這樣今後真的會因為我的任性而變成暴君嗎?我會變成紅顏禍水嗎?我真的開始擔心了。”
錢飛哈哈大笑:“我是不是變成暴君,那不是你能管的,你就乖乖地做你的紅顏禍水吧。”一把將陳夏華摟進懷裡。
通過緊貼著的身體,他可以感到陳夏華的心臟在劇烈跳動。
她是很好很好的女子,肯定不會變成什麼紅顏禍水,錢飛對陳夏華有百分之一百的信心。
而對債務部的其他女郎們,他就沒有這麼好的信心了……
錢飛說:“隻要有越洋通信,這些都不是事兒。越洋通信設備還好用嗎?”
陳夏華抹了抹眼淚,語氣變得乾練了:“我昨晚試過一次,好用。現在我馬上再去看看。”
話音剛落,還沒來得及回到貴賓艙室,突然兩人同時一個趔趄,抓著甲板欄杆低頭一看,發現這船正在急轉彎。
右滿舵!
有水手在他們身邊匆匆跑過。錢飛拉住那水手:“發生什麼事了?”
水手說:“沒什麼,貴客趕緊回到你們的艙室去吧,千萬不要出來。”
話說成這樣,貴客肯回到自己艙室去才怪。
說話間,水手緊張地朝著遠處望了一眼。
錢飛放開那水手,也順著其視線的方向望去,隻見一艘帆檣高聳林立的大帆船已經躍過了海平線,船首對著這邊,帆布被風吹得鼓鼓的,正在迅速靠近。
雖然蒸汽船開足了馬力,黑煙滾滾,冒得連煙囪都不夠粗了似的,卻還是甩不開那帆船。
錢飛在嗆人的煙塵之中,看到帆船的剪影每一刻都在變大。
用不了多少時間,兩條船就並排行駛了。
帆船比蒸汽船還大了一圈,排水量可能在一千五百噸以上,需要仰視。
它主動靠近到了兩船舷邊僅僅相隔三四尺的距離,卻不發生碰撞,端的是藝高人膽大。
陳夏華臉色鐵青,咬緊牙關,緊緊抓著欄杆,指節都因為用力而發白了:“遠洋的帆船都是這樣的東西嗎?”
見逃不了,蒸汽船也就不再拚命加煤加壓了,速度徐徐減緩,而旁邊的帆船幾乎是同步地收起了幾麵帆,保持著同樣的相對速度。
然後,帆船上有一個男人飛了過來。
就那麼懸浮在空中,站直飄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