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是關於人心的遊戲,卜可平一直以為在這個方麵自己是絕對不會輸的,因為人心的貪念比任何暴力都更為可怕。
但沒想到,他就是在這個自己最擅長的領域被打敗了。
反複在內心複盤整個經過,他都覺得自己沒有任何翻盤的機會。
一個聲音在內心說:“好吧,現在隻要彆讓他追到就好。既然我連大海都找不到,他又怎能找到光學隱身的我?”
另一個聲音在內心嗤笑自己:“你沒有發現嗎?往日你向西出海,是像今天這樣困難嗎?當你遇到這許多海市蜃樓的時候,你已經在錢飛的掌控之中了啊。”
身下的沙地突然陷了下去,發出簌簌的聲響。浮在半空的卜可平全身一震。
沙坑裡露出一個宛如管道出口一般的圓形大嘴。大嘴的三個唇瓣一張,把錢飛吐了出來。圍繞著錢飛的,是七條五爪金龍。
在這無人區裡,卜可平與錢飛都退到了真人境界的狀態,也就是可以被殺死的狀態。
卜可平血性突發,吼道:“錢……”氣勢又委頓了下去,低聲說:“……錢總。”
從威壓來看,錢飛的實力明顯在他之上,而且錢飛的法身非常適合纏鬥。
卜可平懇求說:“在離開掘珠公司的那天,我一個人都沒有殺。我和他們不一樣。”
這裡的“他們”,指的是另外四個叛徒副總。
錢飛說:“現在司馬吞蛟在鼓搗些什麼?你好好地說出來,我可以考慮饒你一命。”
卜可平眼睛一亮:“你想知道?你可以慢慢地問我啊。什麼時候我想說了,我才會告訴你。”
萬分驚喜。
他沒想到到了這個地步,還有東西可以用來吊住錢飛的胃口。
其實現在他自己對於司馬吞蛟的“鼓搗”也不了解詳情,不過他願意儘可能地把時間拖下去。
錢飛歎了口氣:“唉,沒時間了。”
他的右手輕輕一揮,金龍卷住了卜可平,將他絞成了無數晶瑩的碎屑,和一灘灑在黃沙上的黑血。
錢飛略略收拾了戰利品,疾速向東飛出無人區,一旦來到有信徒的地方,就降臨回到了女郎們之中。
這是來得及歸還體內真氣的最後時刻。
在將體內真氣歸還到女郎們手中之後,他就軟綿綿地倒在了祭壇上,仿佛全身的骨頭寸斷一樣。
女郎們關切地圍上去,一對對美目中的眼神像箭一樣銳利。
陳夏華說:“你會死嗎?”
錢飛費力地微笑說:“死不了。”
李木紫說:“戰事如何?”
錢飛說:“已殺了卜可平。”
女郎們都歡呼起來,一邊歡呼,一邊把他搬到擔架上。
陳夏華早就準備好了葡萄糖吊瓶,給錢飛輸液。
現在錢飛相當於在經脈方麵受了重傷,這種輸液能不能管用,是很可疑的。
馮瑾認真地用金針刺入他的穴位,幫助他調理,這倒確實管用。
淨草在擔架旁笑問:“三刻鐘之內的長生不老,感覺如何?”
錢飛虛弱地笑說:“區區三刻鐘,能叫長生不老嗎?”
常彆離卻一本正經地說:“在剛才的二十三分鐘之內,你的身體是處在停止衰老的狀態的。所以,你的壽數應該是增加了二十三分鐘,隻要你能活到老,就可以享受到。”說完又是淡淡一笑:“先好好養傷吧。”
……
這個小年,是喜慶的,也是動蕩的。
馮瑾鎮壓了石英峰,奪取了刀幣的鑄幣爐鼎,毫不客氣地宣布繼續開足馬力鑄造刀幣。
不為什麼,就是造著玩。
刀幣的幣值一落千丈。
在證券交易所附近大多數野蠻生長的高利貸者的財富都是以刀幣計價的,他們都破產了。
刻骨寺整個宗門已經宣布破產,本寺的富麗堂皇的寺院被人扒了個乾淨。寺僧們化整為零,進入了全宗門大躲債的新時期。還好,他們的祖傳功法給了他們以天下最強的逃跑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