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三女從三個方向圍上來。
李木紫繼續警戒周圍,口中說:“她是什麼人”
馮瑾說:“老板你認識她”
淨草說:“死了”
錢飛說:“沒有死,應該隻是昏迷。我剛才什麼都沒有做。她可能是被驚嚇到了。”
淨草說:“那掐人中。”說著雙手十指像是章魚觸須一樣舞動,笑嘻嘻地去掀那防毒麵具。
錢飛連忙說:“住手,不可以掐人中。她是凡人,沒有真氣護體,整棟樓都在毒池揮發的氣體之中,掀開麵具會讓她中毒的。”
淨草說:“那怎麼辦潑涼水也不行吧”
馮瑾說:“應該可以通過推拿足底穴位來喚醒,我試試看。”
於是她與淨草扒了陳夏華的鞋襪,露出柔軟雪白的雙腳。
雖然眼下馮瑾的戰鬥力不像在江南時那樣醒目了,但是隊伍裡沒有這樣一個人也是不行的。
通過推拿足底穴位來喚醒昏迷中人,這雖然不像幾天前在李木紫強行晉升境界時的配合推拿那樣凶險,卻也往往得很有經驗的老醫生才能掌握,或者就是像馮瑾這樣,出身隱學世家,得了真傳,同時又有特殊親身經曆,對人體經脈有獨到深刻理解,萬中無一、億中無一的人才。
馮瑾一邊推拿,一邊抬頭笑眯眯地說:“老板,這是你熟人姓陳”
錢飛隨意地點頭說:“哦,是啊,她是我過去公司裡最優秀的工程師,陳夏華。”
他又抬頭招呼說:“李木紫,你不用那樣警戒了,可以放鬆一些,這是自己人。我想樓道裡的那些陷阱,應該也是她鋪設的。”
李木紫仍然沒有放鬆警惕,說:“偷襲你的兩個人,也是她派來的兩人被打倒之後,也是她殺的”
錢飛語塞:“啊這……”
李木紫徐徐吐出一口氣,抱起雙臂,,說:“好吧,反正人已經被按住了,而且是凡人,她自己也翻不出什麼花兒來。這次要保護好她,問問她究竟是怎麼回事。”
錢飛摘下自己的狗皮帽子,搔了搔頭,不解地說:“我也不明白究竟是怎麼了,按理說,我對她是知根知底的。”
陳夏華出身於一個小康之家,父親是個鐵匠。
在她來到錢飛的公司報名時,她本該有七個兄弟姐妹,但是那七個孩子都夭折了,隻有她一個活到了十歲之後。
錢飛除了夜校之外,當時安排了一個全日製的師範班,招生人數不多,一年才四十個,由錢飛親自授課,一定要頭腦聰敏的人才能入內學習。
陳夏華就是在這個師範班裡脫穎而出的。
錢飛本意是開一個能傳幫帶的技校,但這個培訓班在陳夏華的身上硬生生地達到了理工學院的效果,還是麻省的那種!
這個女孩既對數學有敏銳的認識,能從圓麵積公式獨立地推算出球體積公式(這是涉及到微積分思想的,但在她用的是自己的直覺),而且還有一雙巧手。
錢飛很想做馬德堡半球實驗,但是抽真空的手段不夠給力,是陳夏華在班上搞出了一個足夠真空的球,把實驗真的用兩匹馬給演示出來了。
所以錢飛直接讓她提前畢業,進入公司攻關,甚至不舍得讓她花時間去夜校講課。
而陳夏華也不負眾望,第一代發電機、電影、還有現在的第二代發電機,都是她在其中做了重要的工作。
這是一個讓錢飛這個穿越者感到自愧不如的天才。
錢飛如今想要東山再起,把很大的期待投入到無線電技術上,而要想研發無線電技術,他也早就打算借重陳夏華的才能。
但是如果沒有錢飛的掘珠公司,她的才能本沒有發揮的餘地,甚至沒有得到培養的機會。
她是一個小有名氣鐵匠的女兒,因為兄弟姐妹隻活下來她一個,可以說是鐵匠父親的掌上明珠。
她的家庭可以說是在這個世界最為“工業”的幾種職業之一,在幼時也讓她得到了啟蒙。
然而,讓她與父親關係緊張的地方是,在她懂事叛逆了以後,她卻說自己不喜歡打鐵,而喜歡木匠。
鐵匠老陳表示震怒了:他一輩子最看不起的就是木匠。女孩子不喜歡打鐵煙熏倒也沒什麼不正常,可是喜歡木匠是什麼意思!
而在陳夏華眼裡,鐵匠活做出來的要麼是鍋、要麼是刀斧、要麼是鐵鎖鐵鏈等等,花樣終究還是單調了,哪裡比得上木工可以做出各種奇特機括。
用木工可以做榫卯,也可以做水車,這女孩子覺得看著水車吱吱嘎嘎運行起來的時候是最爽的。
而當錢飛把鉗工車床這東西介紹給師範班的時候,陳夏華找到了與父親和解的機會:原來用鋼鐵也可以這樣方便地切削出齒輪來啊,還有無數其它叫不出名字的奇特零件,精致而又堅固,這又是傳統木工所不能望其項背的了。
於是陳夏華死心塌地地把自己的才華傾注到了公司之中。
這一切,錢飛對她都是知根知底。
她熱愛著公司,也是因為公司之外,沒有她施展才華的地方。
特彆是,在這個世界本來有一個名為“修仙”的、極為重要的上升通道,而陳夏華卻沒有修仙所需的根骨資質,不是說平庸劣等之類的問題,而是一星半點也沒有。
她有一身發育良好的健康經脈,然而經脈卻無法在體內煉化真氣。即便把她安置在靈氣濃鬱的空氣之中,讓她打坐睡覺,她的經脈也隻會把吸入的真氣元素孜孜不倦地消洗成凡間元素,這與修仙所需的修行完全背道而馳!
她的父母也都是相似的體質,這東西是遺傳的。
陳夏華肯定現在仍然是凡人。
她在修仙方麵的根骨資質已經測過許多次了,錢飛自己當年也是修仙真人,用靈石等辦法親手測試過許多次,也帶她去過黑石山、琉璃宮這種底蘊深厚的大宗門拜山。但凡她有一星半點的修仙資質,錢飛必然不吝惜資源,甚至把灌頂代練之法也可以用到她身上。
而現在,要說有什麼其它遮斷真氣流溢的秘法,把她偽裝成了凡人,那也是不可能的,相關的專家馮瑾就在這裡,什麼也沒有發現。
馮瑾甚至是正在親手推拿陳夏華的經脈穴位,對於她經脈之中的情況肯定是一清二楚,這不是僅僅通過遮斷真氣流溢之類的辦法能偽裝得了的。
錢飛簡單地把陳夏華的往事告訴三女,三女各有所思。
馮瑾說:“好,她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