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木紫趴在機槍後麵雙手扶住把手,全力注入真氣,而無需按動扳機。
“咚咚咚咚!”
這是留給她在升到第四境界“合元”以後用的,現在將其催動,太勉強了。
僅僅響了幾次眨眼的時間,李木紫的所剩不多的真氣就徹底耗儘。
卜誌寬好像被擦破了一點皮,頂著流血的額頭,露出獰笑,繼續不可阻擋地前進。
李木紫咬牙把整挺機槍舉起來,朝著卜誌寬奮力扔了過去!
卜誌寬以透明的水晶刀刃,將整挺機槍也輕鬆地切成了三四片。
“還有什麼招數,用出來啊。”他說。
錢飛麵無表情地祭起了一枚法寶。
是離彆玦。
看到右盈左虧的離彆玦在錢飛的手中冉冉懸空浮起,卜誌寬的瞳孔驟然縮小。
錢飛將真氣注入到離彆玦之中,讓玉玦發出的微光照亮了自己的上半張臉,輕輕地說:“疾!”
卜誌寬剛要抬步起身飛來,卻一個踉蹌,打了一個響亮的大噴嚏。
“啊嚏!”
聲音回蕩在陰森神秘的湖底岩洞之中,讓這陰森神秘的岩洞……平添了幾分人世間的熱鬨。
離彆玦,越是幾枚組合起來,威力越強,區區一枚的話,能對敵人造成的詛咒也就僅僅是這樣了……
更倒黴的是,即便小小地擾亂了一下敵人,錢飛也無法利用這瞬息即逝的破綻。
他自己也打了一個噴嚏。
錢飛捂著鼻子:“……”
卜誌寬捂著鼻子:“……”
場麵停滯了一刹那。
在下一瞬間,卜誌寬的身影猶如勁風襲來,飛躍到錢飛麵前,而錢飛則把離彆玦輕輕地朝著卜誌寬的背後一擲。
卜誌寬的速度比他投擲出的玉玦速度還要快,回頭伸手就去撈。
但是,在玉玦飛向的方向是李木紫。
李木紫伸出青蔥玉指,抿著嘴,在玉玦上一彈!
“砰!”
玉玦像是子彈一般,被她用榨出來的最後一點炸藥真氣彈射到了張大鼻子的方向。
卜誌寬恨不得把錢飛這幾人立刻碎屍萬段,但是他一時顧不得,隻是高叫:“姓張的,不許接,那是我的!”話音未落,他已經追上玉玦,隻比張大鼻子的手慢了一步。
慢了一步,是因為他先伸出右臂,才意識到自己的右手已經沒有了,隻好再換用左手,已來不及。
兩人緊接著就撕扒起來。
卜誌寬伸手去想要掰開大鼻子的手指。
而大鼻子握著離彆玦,儘量伸遠,空著的手沒頭沒臉地去推開卜誌寬的下巴。
卜誌寬仰著頭,高叫:“混賬東西,你這……”
冷不丁地,他看到錢飛走過他們的身旁。
錢飛就這麼眼睜睜地走過來,兩個高手無論誰伸一根手指就能按死她,就像捏死一隻蚊子。然而他們連一根手指都騰不出。
錢飛掏出了一個金燦燦的寶貝,像個鵝蛋,又像個微型的哈密瓜,上麵有一個拉環。這是力儘倒下的李木紫剛才給他的。他麵無表情,拔掉拉環,把寶貝塞進了卜誌寬因為喊叫而張開的嘴裡。
卜誌寬滿是血絲的眼珠幾乎要瞪出來:“……”
罵聲戛然而止。這一瞬間,卜誌寬的動作凝固了。
大鼻子搶得了離彆玦,立刻滑翔退開兩丈。
錢飛則是翻滾躲開。
卜誌寬大為驚慌。這種靈霄殿風格的東西,能是什麼太平物色嗎
當然,它是一個手雷。其每一片金屬破片用的都是玄鐵,內藏的炸藥更是真氣物質煉成,不是隨便扔的量產兵器,而是寶貴的法寶,分外適用於頭蓋骨內側的柔軟組織。
此前,冶純期敵人的高速讓手雷根本扔不中,更不要說延時引信等一會兒才起爆。現在卜誌寬與大鼻子兩個人都被對方纏住,錢飛才找到機會。
卜誌寬發狂一樣地想要挖出手雷,但是,“燈泡塞在嘴裡是吐不出來的”!
他把自己的門牙都掰掉了,滿口是血,也毫無辦法。
一聲巨響之後,塵土簌簌落地。
硝煙散去,隻見他的無頭屍體倒在地上。
大鼻子淒慘地大叫:“阿寬。”撲上去抓起無頭屍身,用力搖晃。
錢飛頗為驚訝,沒想到大鼻子跟卜誌寬居然還挺有感情。
“你們殺了阿寬,我要為阿寬報仇。”
張大鼻子對著錢飛一行衝來,怒吼的聲音與鋁熱劑的光熱充盈著龐大的地下洞窟,仿佛一頭獅子衝向幾隻螞蟻。
錢飛一行已經幾乎什麼都做不了,剛才對付卜誌寬,已經用掉了最後的資源。
尤其是李木紫,真氣已經透支,修為已經輕微受損,現在連舉起一根指頭都很吃力。
三人一起攔在重傷的淨草的身前。
錢飛說:“李木紫,你帶著淨草走。”
李木紫說:“讓小瑾走。”
錢飛提高聲音,說:“這是命令,這月薪水沒虧待你吧給我服從命令!”
小瑾臉上是軟糯糯的笑容,說:“我走的話,也隻不過就這麼遠走高飛了,可是你走的話,老板還能指望得上你記得道義,繼續替他還錢。你看他想得有多精明!”
李木紫咬了咬嘴唇,沒有再說什麼,奮力背起了淨草。
他們交談這幾個句子,沒有花費多少時間,但以敵人第五境界“冶純”修為的速度,早該撲到他們麵前了。
錢飛定睛望去,卻看到遠處有激光射出,卻不是大鼻子在出招。
洞穴裡竟然另外還有人。
是什麼人
從什麼地方進來的
為什麼現在才出手
暗紅色的激光,從洞穴深處射出,在大鼻子的身旁掠過,沒有準頭。
在彌漫的蒸汽之中,散射出的暗紅色光路相當清晰。
大鼻子吃了一驚,輕聲說:“二師兄,是你嗎還是園中哪位同門道友請現身相見。”
回答他的是更多的、零星的激光。
大鼻子四處張望,把鋁熱劑燒得更旺更明亮,但是洞穴深處還是靜悄悄的。
大鼻子疑惑地轉身朝著背後激光發射的方向走去,在他的側麵,又發來一道激光。
大鼻子是心慌的,他今天來這裡本來就是偷偷地來,而且還把卜可平的愛徒卜誌寬葬送在了這裡,不知道回去該怎麼交代。
他焦急地朗聲說:“這裡有賊人,你不要與我玩鬨了,先把賊人消滅掉。”
這時候,洞穴深處出現了一個沉著的嗓音,說:“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