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人對著窗外警覺地張望片刻,回頭對錢飛低頭行了一禮,微笑答道:
“在下是琉璃宮蒲海波,要向錢掌門致歉,在下並不是氪金幫的弟子。氪金幫什麼的說辭,隻是為了把錢掌門釣上鉤,看來確實有用。”
錢飛說:“那麼氪金二字,你是從哪裡聽來的”
蒲海波說:“名為氪金幫的幫會確實存在,我聽說在玄武洲,搞一些內褲外穿的把戲。除此之外我就不知道更多了。如果今天錢掌門與我合作愉快,日後也自然會有機會去玄武洲尋找他們。”
錢飛略有失望,但隻要知道這一點線索,以後就有希望。
他略一沉吟,說:“你想與我合作”
蒲海波說:“關於氪金幫的消息,我沒有藏頭露尾地吊著您,而是和盤托出,可見我是坦誠的。請錢掌門相信我合作的誠意。”
錢飛撇嘴。
你和盤托出才這麼兩句話的消息
他說:“那要看你想要什麼合作了。”
蒲海波說:“錢掌門與鶴伴園的司馬掌門還是有交情的吧幫我搞一張排隊券好不好”
原來又是這個排隊券,“代練”的排隊券。
錢飛立刻說:“隻需給我一百萬刀,我就給你搞一張來。”
蒲海波立刻變了臉色:“不要以為我不懂行情,全價買一張排隊券也隻不過是五十萬刀,你想吃我翻倍的利潤嗎”
錢飛笑說:“你既然門兒清,大可以自己去買。”
蒲海波怒喝:“如果我有那麼多錢,還用得著絞儘腦汁設圈套抓你”
他發現自己聲音太高,連忙捂嘴,又凝神靜聽四周,到窗前探頭看了看,確認無人潛伏靠近。
作為一個年輕弟子,他可沒有方道陵那樣的畢生積蓄。
錢飛搖頭說:“我現在沒有錢。你們琉璃宮的債款,在今年下半年才到期,到那時我才能籌到錢來還你們的債。司馬吞蛟現在和我是對頭了,我也沒辦法和他談什麼交情。否則,為何我自己修為儘毀,也還沒有得到代練呢”
蒲海波一愣:“是啊,你自己也沒有得到代練,這麼說來,還真的和他是對頭罷了,如果那樣,你自己也是會有價值的,等到元英光到湖興縣城來,我就把你的人頭交給他。”
錢飛大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蒲海波剛剛掏出一把短刀,聽聞笑聲,連忙再次警覺地到窗口處查看:
“笑什麼是虛張聲勢,還是真的有人來救你了”
他甚至放出電光去掃了一遍房頂。
錢飛忽然說:“去年秋天,你們琉璃宮一夜之間死了兩個長老,失蹤了一個,寶庫被劫,你沒有從中得到什麼好處嗎”
蒲海波感到奇怪,說:“沒有,宗門上下都很晦氣,我能得到什麼好處”
錢飛無奈地搖搖頭,就像麵對一個傻瓜。
這個蒲海波好像頗有修煉的才能,腦子也靈活,可是對大事都想不到關鍵上。
早在去年,失蹤的那位長老就去司馬吞蛟那裡尋求代練的美事了,他卻沒有帶上你。我和司馬撕破臉的情況很明顯了,你還以為我和司馬有交情
錢飛說:“你就沒有想過,為什麼司馬沒有把鶴伴園、堅壁軒的力量都動員起來追殺我為什麼今天還輪得到你小子撿漏你以為他真的很想要我的人頭嗎”
蒲海波笑著把刀刃抵在他的脖子上,說:“我還以為有什麼好的遺言,沒想到隻是想要激我饒你一命。沒用的。彆亂動,一下子就好了。”
錢飛眼神像是晴日湖水一樣平靜,說:“割下來就不能再安回去,你可要想好了。”
蒲海波忽然又猶豫起來,收刀袖手,說:“罷了,等到元英光來,我把你帶到他麵前,看他怎麼說。到時候再殺也不遲。”
說完,他再次靜聽四周,望向窗外縣城方向,既是提防敵襲,又是期待元英光到來。
錢飛默默地想:“我的三個徒弟,你們沒有跟丟了我吧你們之中有一個膽大妄為的,一個特彆能吃的,還有一個老實人,現在師父被妖怪抓走了,就等著你們來救了啊……雖然我不是你們的師父,抓走我的也不是妖怪……”
如今走在要還款五億刀的路上,每一步拚命都不稀奇,但是假使死在眼前這個糊塗蛋的手裡,還真有些讓人不甘心。
看這樣子,元英光每一刻都可能到來。
一旦蒲海波把錢飛帶到實力強大的元英光麵前,三女要想有什麼施為就很困難了。
時間窗口很是有限,她們能做到嗎
想到此處,錢飛忽然發現倉庫門前鋪滿煤灰的院子裡,有一隻小母雞路過。
羽毛光順、飽滿圓肥的小母雞,探頭探腦地在院子裡走路,好像在院子裡找小米,可惜院子裡並無什麼能吃的東西。
錢飛:“……”
明明宛如凶宅的破舊碼頭倉庫,隻因為門前多了一隻肥雞,頓時平添了三分的平和農家氛圍。
小母雞湊近門前,藏起肥滿的屁股,側頭露出半個腦袋和一隻眼睛,朝屋裡窺看。
錢飛:“……”
蒲海波緩步靠近門口,彎腰一個箭步,去捉那隻母雞。
母雞“咯咯”叫了兩聲,飛起三尺多高,慌亂中丟下兩根羽毛,高速邁開兩條小短腿,一溜煙地跑進遠處的草叢裡不見了。
蒲海波一驚,連忙退回,守在錢飛身邊,說:“那隻雞,可彆是調虎離山之計!”
錢飛睜大眼睛。你多疑也倒罷了,連一隻母雞也要懷疑嗎
雖然那隻母雞確實值得懷疑,輪不到我來說,但是你的思維方向也很奇怪了吧!
……
李木紫恢複人形,來到附近倉庫群中小巷裡的同伴身旁,雖然失去了兩根羽毛,但是無損於她的端麗容顏。
剛才蒲海波每一次警覺地去查看四周,其實都是三女中的一人嘗試靠近,又不敢靠得太近,最後終於還是母雞建功。
李木紫簡述了自己聽到的情況。
淨草聳肩:“小文山上搶錢飛他沒搶到,到現在還沒有放棄。”
馮瑾幽幽地說:“以後也會遇到人來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