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母看了堂屋門口,見周父和老爺子進去了,壓低嗓門說:“你大娘說了些不入耳的酸話,我和她掰扯了幾句。”張秀香:“我猜她要不說爺爺拿私房錢補貼我們了,就是說我們發財了,還瞞著他們,不然哪來的錢修新房子分家”“就說的這些!”周母想想還些生氣,“說我們燒窯修磚瓦房,肯定是爺爺給了我們私房錢,老爺子火了差點捶她。你大爸見老爺子真的火了,忙在中間說好話,拉著她涎著臉道歉。家裡得了那東西的事,我連玉梅那都沒透露一點風聲,更不用說像他家那樣的兄弟了。”李秋月撇了撇嘴,“不管啥事,隻要大娘曉得了,就跟大隊的高音喇叭曉得了沒啥區彆!”“噗哧”一下,幾人都笑出了聲。周母指著她,“你個促狹鬼,隻有伱才想的出來這樣說。”“我又沒瞎說,隻要我們家或是三爸家有點雞毛蒜皮的小事,不到兩個鐘頭,整個村的人全都曉得了。”婆媳幾人將首烏藤曬好,楊春燕又交待了李秋月幾句,各自打水洗漱。楊春燕端著熱水進了房間,見周懷安躺在床上酣睡,拍了他一下,“懷安,洗臉洗腳睡了。”“嗯!”周懷安坐起,“我去和三哥說一下,讓他明天在路上和寧安留意一下蔡二妹,看哈他是不是去寧安找人收黃鱔了”“嗯!你去說一聲也好。”周懷安拄著木棒剛走到門口,周母就拿著大重九和那兩瓶茅台酒進來了,“春燕,這兩樣你們收著,拿去寧安賣錢,賣的錢你們自己放著。那些肉和東西,媽就留下來一家人吃了。”“現在又沒分家,我們拿著不好吧”“是還沒分家,但是各家掙的錢不都各家收著的麼再說徐家是來感謝你的,又不是來感謝我們一大家子的,我們留下那些東西,你們已經吃虧了。”周母說著把東西放在了凳子上,又回頭看著周懷安,“老幺,你都二十好幾的人了,以後彆整天吊兒郎當的,就曉得跟那些二杆子鬼混。”“媽,你咋這樣說呢我這些天跟牛一樣,你就沒看到麼還有,我那些朋友,哪就不三不四了你看,這次要不是一丁幫忙,老漢和大哥他們還在山上砍木頭呢!”周母聽後想了一下,覺得自從家裡賠了錢,他的確比以前好了,瞪了他一眼,“從小到大都這樣,說你兩句你就頂嘴。”周懷安不滿道:“你好好想想,隻要你說的對,我哪次有頂嘴”“還沒頂嘴,我說你一句,你就說了幾句!”周母剜了他一眼,氣哼哼的走了。楊春燕看著鼓著嘴一臉鬱悶的站在那的周懷安,“你還不去和三哥說”“哦!”周懷安拄著木棒出門就遇到周懷山和李秋月,“三哥,我剛想去找你。”“我們也想找你說件事。”“你說!”“我和你嫂要賣菌子還要賣黃鱔,擔心怕弄不好,還是想春燕陪我們一起去!”楊春燕聽後爽快的點頭,“好,我陪你們一起去。”李秋月鬆了一口氣,看著兩人,“老幺有啥事要說”周懷安看了周懷山一眼,“本來想找你們,和你們說一聲,留意一下蔡二妹……”周懷山嗤聲道:“還好哥們,我勸你還是少和蔡二妹來往的好,你那些朋友,就數蔡二妹最不是東西。”李秋月附和,“就是,你一起耍的幾個,我最討厭蔡二妹,看著就不舒服。”周懷安沉著臉,“他真要搶我生意,我就和他絕交!”周懷山見他沮喪的樣子,拍拍他肩膀,“他真要搶我們生意,也隻有算了。你記著,以後不要啥話都和彆人說。”“曉得了。”周懷安心情低落的回到房間,坐在床沿邊垂頭不說話。楊春燕勸道:“彆氣了,就算蔡二妹不搶我們的做生意,也會有張二妹、徐二妹出來做的。畢竟做買賣賺的就是差價,腦子好用的一看就明白了。我覺得你現在該做的就是好好看那本草藥書,把上麵的種植技術都學會了,自己腦子裡的東西,才是彆人搶不走的。”“張二妹、徐二妹做我都無所謂,他蔡二妹這樣做就是不顧兄弟情義!”“你都二十好幾的人了,咋連這點都想不明白,你看看蔡二妹和他幾個兄弟都鬨的和仇人沒啥兩樣!難不成你以為你和他的兄弟情,比他和他那些一個娘胎出來的親兄弟還真”周懷安聽後想了一會兒,抬頭看著楊春燕,“燕兒,我不氣了,說起來,我對他們也沒對我大哥他們好。”“想通了,就去打水洗洗睡了,明天還要去寧安。”“你先陪我去走一趟茅房。”“等修新房子的時候,得在前院挖一個茅坑,省得你讓人陪!”“有人讓你陪,你該覺得高興,像老蝦子一個人,連個說話的都沒有!”楊春燕聽後想起前世一個人的日子,掐了他一下,“這麼大的人了,說話和放屁沒啥兩樣。”“好好好,我錯了,以後不說了。”第二天,天還沒亮,楊春燕就起來和周懷山兩口子一起推著雞公車走了。周懷安躺了一會兒,聽到外麵的說話聲,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想想乾脆穿衣起床。一家人吃過飯,周父和老爺子一起去了方田大隊,喊羊販子來收羊,其餘幾人都去了山上挑黏土。不一會兒就有幾個人背著笆簍,提著水桶來了周家賣黃鱔,周懷安見一早就來了好幾個賣黃鱔的,心情鬆快了不少。送走賣黃鱔的,回去看著桶裡那些黃鱔,想到這生意剛開始做,如果真被蔡二妹橫插一杠子,就是自己的錯,不該嘴巴快把底透出去。楊春燕三人一路上都沒看到蔡二妹,想想覺得他不會這麼早去寧安,便安心趕路。上了柏油路,走了沒多久便攔到一輛拖拉機,七點多鐘就到了寧安。三人把草藥從雞公車上抬下來,放在德生堂門口。........007...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