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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聖座城的教皇帶的挺差的,你不把他換了乾什麼?(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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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教皇太賴皮了吧?居然還搞三局兩勝這一套?”

鄉民們一邊彎腰從溪水中提起薯根,一邊抱怨著。

旁邊的鄉民則紛紛附和起來,開始了日常痛罵教皇。

畢竟自從阿爾芒成為金牌誦經師以來,他的日常活動,就是編纂聖座教皇的假消息和小笑話。

什麼在聖座城,最幸福的事情是宗教裁判所來敲門時說“你弄錯了,湯姆在隔壁。”

什麼在聖座城最常見的東西就是暫時的困難。

而輪到宣傳霍恩自己,就變成一下子砍櫻桃樹勇敢承認錯誤,一下子盤子要洗七遍嚴謹衛生。

動輒給教皇一點小小的古拉格震撼,古拉格吃飯不花錢,古拉格的下水道裡藏著油紙包。

不得不說,霍恩產出這種小笑話的速度和質量都遠超阿爾芒等人的預料。

這些笑話已經病毒般傳遍了整個大教皇國的領土,每個人都是耳熟能詳。

就在這樣的小笑話中,對教會的恐懼便在玩笑和戰爭中一點點瓦解。

“這次教皇看打不過咱們,就要開始玩競走了嗎?”

“笑死,教會的老爺們還能有我們走得快?騎士競技我可能還要怕一點,跑路,我是他祖宗。”

遠處高聳的修道院院牆下,草棚子裡生著奶白的炊煙。

背上籮筐,滿載著薯根的鄉民們一邊走還在一邊議論。

自從霍恩向他們宣布,要進行第二次特彆競走活動之後,這次的事件,已經成為了這兩天古拉格教皇國全民熱議的最大話題。

“那教會算是什麼東西?聖座城一屆一屆換了多少教皇了,改過嗎?換湯不換藥啊。”

“那老教皇叫啥來著?強尼八世是吧?他有那個能力嗎?像這樣的戰鬥本身就沒有打好基礎,還耍賴皮,臉都不要了。”

“那要是他最後不認賬怎麼辦?”

“哼!不認賬?先問問我手裡的連枷答不答應。”一名黑帽軍舞動手中的連枷。

另一名才入軍的黑帽軍則滿臉敬仰地說道:“我大教皇國天下無敵啊。”

“還得是咱們千河穀人自己的教皇。”

漫步在樹林間的小道上,鄉民們說說笑笑,青蛙在小路上來回蹦跳。

他們能看到那裡的炊煙,說明晚餐就要開始了。

炊煙,對於不少流民和公簿農來說,是一個相當陌生的名詞。

因為對於他們來說,柴火也是一筆額外的支出。

很多時候,他們都是拿著穀物去磨坊換取麵包,那樣的話,就不用再額外支出柴火錢。

在領主的土地上,哪怕是一棵才長出來的灌木樹枝,都是有主的。

在他們的教皇國裡,每天都能吃上熱食,而且每天都能吃得飽,每天勞動就能有回報。

懶惰的人有懲罰,勤勞的人有獎勵,遇到不公平的事,丹吉老爺會公平處理,絕不偏袒。

當他們回到自家的小棚子的時候,能在一起唱著聖歌,喝著熱湯,歡樂地談論,講著笑話。

將軍,元帥,元老,主教,那些遙不可及的名詞如此接近,以至於他們抬頭就能看到。

如果有人在一個月前告訴他們,他們絕不會相信會有這樣的生活。

所以他們對那些聖座笑話和聖孫故事才會堅信不疑,因為聖孫真的讓他們吃上了飽飯,穿上了好衣。

“八十畝地的好田,還有個溫柔的好公婆……”

“孩子能順利到成年,成年就能起屋舍……”

“自己的糧食自己種,多勞動就多收獲……”

坐在山坡上,弗裡克跟著一起輕哼起來。

“你在這偷懶呢?弗裡克!”弗裡克端著酒杯的手一顫,差點把酒給灑出來。

馬德蘭無奈地在弗裡克身邊坐下:“你不能老是這樣偷懶啊,就算你是我的親叔叔都不成了。”

“臭小子,你哪隻眼看到我偷懶了,我這是把活乾完了,才在這休息,你不要狗眼看人低。”弗裡克挺直腰板怒罵道。

馬德蘭斜瞟了他一眼:“幽默。”

弗裡克沒有回應馬德蘭的嘲諷,他隻是端坐在泥濘的草地上,望著遠方。

落日隱現,照在弗裡克的肩頭,晚風輕起,搖動著地上的草葉。

弗裡克弓著背,像是一座用黑石雕刻的石像。

“小子,伱想好以後該怎麼辦了嗎?”

“先把這個紅衣主教當好唄,弗裡克爺,你總不至於還害怕教會吧?”

弗裡克沒有說話,他依舊舉著那杯酒。

“你說彌賽拉真的仁慈嗎?”

“怎麼突然談這種話題,命不要辣?”

撇過頭,弗裡克輕笑一聲:“如果彌賽拉真的仁慈,你何必落成逃犯?隻有我知道,你的麵包烘焙得有多棒。”

“等這些事結束了,等胡安諾院長洗清了我的罪名,我就去開一家麵包房,弗裡克,我大發善心,允許你給我當學徒。”

“滾滾滾。”弗裡克沒好氣地罵道。

他又仰起頭,天空中不知是什麼候鳥鳴叫著飛過,他閉上眼,卻隻能聽到青蛙呱呱的叫聲,還有風穿過樹林的沙沙聲。

“弗裡克爺,你到底怎麼了?”

“一開始,我們隻是想活命。”弗裡克晃悠著手中的酒杯,“那狗杜爾達弗不放糧,咱們才衝了他的修道院,我們有什麼罪?”

草木的泥腥氣溢滿了他的鼻腔。

“後來,杜爾達弗死了,但他死得理所應當,他餓死了那麼多人,也不是我們殺的,我們有什麼罪?”

弗裡克還沒喝酒,脖子便已經紅了起來。

“他們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派兵來剿我們,我們不過是反抗了一下,都要殺我了,我就擋一下就不行了?”

“弗裡克爺,你在說什麼啊?這次隻不過是一次特彆競走大會……”馬德蘭連忙上前,扶住了弗裡克的背。

可弗裡克依舊不管不顧,仍在對著眼前空蕩蕩的山穀大吼:

“我們都是什麼樣子了,你哪怕說把我關到監獄,或者,或者流放我,我都沒意見,我都投降了,可他們還要我的腦袋,可他們還要來,還要來……

我就活個命,怎麼就這麼難呢?我們到底有什麼罪啊!有什麼罪!”

弗裡克的聲音在山穀間不斷回蕩飄遠。

“我們到底有什麼罪呢?”杉木杯中的黑啤漂浮著渾濁的泡沫,弗裡克喝了一口酒,低下了頭。

山穀中的回音給了他答案。

“有什麼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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