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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萬貫一出,福心閣內是一片寂靜,絕大部分的人第一反應就是有人失心瘋了。
目前京城花魁娘子的贖身價格也就是在二三萬貫之間,戴衛一出價就是三萬貫,這已經是頂級價格了,福心閣的媽媽基本上都已經認可了這個價格,無非就是想著趁機多要一點罷了。
價格升到了五萬五千貫,媽媽的心裡已經樂開花了。
這個價格還在正常範圍之內,雖說比較少見,但也不是沒有出現過。
但是十萬貫就比較離譜了,就算是最頂級的花魁娘子也上不到這個價格。
所有人的第一反應就是怕不是韓世忠是來砸場子的吧。
“十萬一千貫!”
在一片寂靜中,戴衛不緊不慢地喊出了這個價格。
十萬貫還要跟進?潘雲當即就怒了,大聲喝道:“老子數到三,梁歡你還過來就莫怪老子砸了福心閣!”
“衙內息怒!衙內息怒!”福心閣明麵上的東家梁歡推開包間門一溜煙地來到了潘雲的麵前。
梁歡是梁師成府上的管事,並不懼怕潘雲這些衙內,但是有件事必須得說清楚了。
潘雲為什麼要在大庭廣眾之下發怒,那是潘雲認定了戴衛是福心閣的托。
但凡是拍賣,就必定有托,這基本是行業潛規則,福心閣安排個托也是無可厚非,潘雲也不會太過計較,但是都已經到了十萬貫的天價了,戴衛還在往上烘托,那就壞了規矩了,潘雲也就有了發作的理由了。
福心閣是安排了托,之前的初夜拍賣就是托一步步把價格哄抬上去的,但是戴衛真不是福心閣安排的,梁歡必須把這一點向潘雲說清楚了。
潘雲哪裡會信,你梁歡說戴衛不是托就不是了?要知道京城就這麼大,能一次性拿出十萬貫的屈指可數,更不用說拿出十萬貫來為一青樓女子贖身的了,更何況戴衛是個西洋人了。
西洋人是有錢,但那都是掙的辛苦錢,都是冒著生命危險穿越各國邊境,刀口上舔血掙來的,在異國他鄉為一青樓女子贖身豪擲千金的有,但那都是一二萬貫的居多,三萬貫就已經很少見了,五萬貫那就是聞所未聞了,如今都到了十萬貫還在鍥而不舍,這還不是托?
突然冒出來個戴衛,把價格殺到了十萬貫五千貫,這對於梁歡而言也是有點不能理解的,但是有錢不賺王八蛋,梁歡也沒法對背後以梁師成為首的宦官集團交代啊。
如果說要問哪個朝代的宦官最牛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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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大部分人的回答大概率是明朝。
其實錯了。
明朝的宦官隻是帝王手中的棋子,與其他勢力博弈的棋子。
九千歲魏忠賢算是厲害了吧,剛上任的崇禎皇帝輕鬆就可以拿捏。
宦官權力的巔峰是唐朝,嚴格一點說是唐朝末期。
宦官的權勢來自皇權,而唐朝末期的宦官則打破了這一局限性,開啟了宦官行廢立之事。
行廢立之事可謂是人臣的權力最高點了,再進一步就可以篡位了。
鑒於前朝的宦官太過牛叉,宋人對於宦官參政采取了零容忍態度,但凡有點苗頭的,那都是毫不猶豫地打壓,這也是在宋朝很少會看到宦官為亂的原因。
因此,宋人對宦官撈錢這方麵是極為寬容的。
就像這福心閣,背後真正的主人正是以梁師成為首的宦官集團,不然福心閣也買不來梁紅玉啊。
要知道梁紅玉是因為父兄犯事才淪落為營妓的。
營妓屬於官妓,為軍隊官兵提供服務,也許工作有點下賤,但切切實實屬於有編製的,由朝廷發放費用。
福心閣能花錢就買來梁紅玉,光花錢是不行的,得有權勢。
宋朝的宦官除了極個彆童貫這樣的怪胎,一門心思想往武裝太監的路子上走,其他的絕大部分都是以梁師成為代表,一門心思都在撈錢這上麵。
也正是如此,哪怕潘雲發怒,梁歡也在堅持價高者得!
見梁歡如此堅持,潘雲也知道自己想錯了,西洋人不是福心閣安排的托!
既然戴衛不是福心閣的托,那麼潘雲也隻能遵守價高者得的遊戲規則了,也許在彆的青樓可以看看權勢背景,但是在福心閣這裡,那些把錢當成是命根子的宦官們,隻有價高者得這一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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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萬五千零一貫!”
不是價高者得嘛,老子就加一貫錢!
“十一萬貫!”
戴衛一下子就把價格喊到了十一萬貫。
“十一萬貫零一貫!”
潘雲不緊不慢地又是加了一貫,老子今天就耗上了,看看到最後到底是誰扛不住?
梁歡則是無所謂,管你是一貫一貫地加,還是幾千貫幾千貫地加,最後收錢就是了。
潘雲這邊和自己耗上了,戴衛是不怒反喜,這本就是戴衛的目的。
戴衛是個商人,而商人的眼光極為重要,哪裡會看不出來潘雲這些人非富即貴,梁歡那句衙內更是讓戴衛知道潘雲等人都是官宦子弟,而且不是一般的官宦子弟。
戴衛激怒潘雲這些人有兩個重要的目的。
一是戴衛雖然已經打聽到了不少關於張安安的消息,但受限於人脈,那都是坊間傳聞,而坊間傳聞往往是比較玄幻的,真實性有待考證。
如何考證,那莫過於消息靈通的官員了,可戴衛一個商人,想見到實權官員一麵都很難,那麼官宦子弟就成了戴衛的目標。
見到潘雲與自己耗上了,戴衛暗之竊喜,當價格來到十三萬零一貫的時候,故意麵露難色,猶豫了很久這才又加上了一千貫,價格來到了十三萬一千零一貫!
潘雲這邊見到戴衛猶豫了很久才加了一千貫,不複之前勇猛,便知戴衛快撐不住了,立即就是一貫加上,西洋人你既然想玩,老子玩死你!
戴衛又是猶豫了很久,這才加上了一百貫,使得潘雲等人更加確定戴衛已經無力再堅持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