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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八章 我不能死在這個地方!(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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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騎兵衝擊戰術。”

劉據也不藏著掖著,“兵形勢”是需要天賦才能夠發揮出來的,畢竟講究一個隨心所欲、靈活多變、因地製宜、變化無常,便如同水流一般無跡可尋,並非所有人都能領悟,用錯了地方和時機反倒害人害己。

但騎兵衝擊戰術,卻是相對刻板的東西,是天朝步兵正麵衝鋒戰術的移植。

“而這也是匈奴騎兵不具備的東西,他們的組織相對渙散,騎兵來自各個部族拚湊而成,兩萬大軍恐怕便需要集結十多個部族才能彙聚而成,難以形成統一且嚴格的軍令。”

劉據繼續說道,

“據我所知,目前匈奴騎兵仍在采用一種名為‘鳴鏑(響箭)’的統戰方式,鳴鏑所射之處,少股騎兵一同齊射騷擾,至於衝鋒,仍是各自為戰,見敵陣被射亂時便毫無秩序群起而攻,利則進,不利則退,不羞遁走,形同遊擊。”

“百人如是,千人如是,萬人如是,十萬人亦如是。”

“因此匈奴縱有十萬騎,亦是散兵遊勇,難以發揮出全部實力,我大漢精銳騎兵皆為身披鐵甲的重騎,一旦以衝擊戰術強攻於一處,匈奴陣型立刻便會被衝散,難以抵擋漢軍鋒芒,故成破竹之勢長驅直入,令其難以組織起有效的反擊,唯有丟盔棄甲四處逃竄。”

聽到這裡,趙破奴不由麵露驚色,忍不住追問了一句:

“殿下也曾親自領兵對戰匈奴?”

問完之後他又立刻覺得自己問了一個蠢問題。

當年漠北之戰的時候,劉據才十歲出頭,而在那之後,大漢與匈奴就再未發生大的戰事,劉據怎麼可能曾親自領兵對戰匈奴?

可是劉據對於匈奴人的戰術分析,以及對於大漢精銳騎兵衝擊匈奴騎兵時的情形,卻又如同親眼看見了一般,這可不是一個未曾親自領兵對戰匈奴的人能說得清楚的,又當如何解釋?

劉據卻隻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接著說道:

“衝擊戰術加持之下,才能發揮出騎兵真正的實力,便如一把尖刀直插敵軍心臟,令其鬥誌瞬間渙散,人數雖眾也隻是待戮的頭顱。”

“或許這麼說不夠直觀,諸位隻當我是紙上談兵。”

“不過在此戰中,我會親自率領建章騎向諸位演示,希望你們仔仔細細的看清楚,因為我可能隻會做這一遍。”

“現在,我先傳授諸位三種比較實用的騎兵戰術,相信諸位在此戰中都用的上。”

“這三種戰術,分彆是海浪戰術、鑿擊戰術和混亂戰術……”

趙破奴等人自然不會知道,劉據介紹的這三種騎兵戰術,都是後世蒙古大軍一路打到東歐時采用的經典騎兵戰術。

他們當然也不會知道。

劉據所說的騎兵衝擊戰術究竟對北方的遊牧民族產生了多麼巨大的影響,正因掌握了騎兵衝擊戰術的精髓,才有了後來的五胡十六國,才有了後趙的雲騰黑槊,才有了後來的遼金,直到後來的蒙元。

直到火器的出現,才逐漸改變了騎兵為王的戰爭格局。

不過在劉據的引導下,他們很快就會明白……畢竟天賦異稟的霍去病早已做了出來,隻是這個時代尚未有人領悟其精髓,練兵也不得要領。

……

“這又是一場馬邑之謀啊……”

匈奴大軍臨近,司馬遷緊張之餘,又在執筆記事以緩解緊張情緒,隻是動筆時又不知該寫些什麼,咬著筆杆憶起了一樁往事,

“當年陛下不願繼續與匈奴屈辱和親,遂設計了一場馬邑之謀,欲以馬邑一城誘騙伏擊匈奴單於主力。”

“怎料計謀敗露,無功而返,卻也正式拉開了漢匈大戰的序幕。”

“如今皇長子故技重施,便能夠成事麼?”

說實話,司馬遷對此並無信心。

當年劉徹可是派遣了30萬精兵於馬邑附近的山穀中伏擊,還另派3萬兵馬從側翼襲擊斷其後路,結果卻因一名雁門尉史出賣而敗露,當時的軍臣單於得知之後亦驚出了一身冷汗,還將這名尉史的出現視作天意,將其封為天王。

要知道,那時劉徹可是33萬精兵,伏擊軍臣單於10萬兵馬。

而這一次,劉據手中總共就三萬多兵馬,其中五千尚在樓蘭屯田,再有一萬與焉耆、山國和尉犁國三國兵馬運送糧草,還有一萬駐於天山缺口守住退路。

因此目前駐守交河城的,就隻剩下五千步卒和三千多騎兵。

就算駐守天山缺口的漢軍一同聯動,也還是不足兩萬。

而匈奴右日逐王卻率領兩萬餘眾而來,還全是騎兵,從一開始漢軍便已處於絕對劣勢之下,就算真騙到了右日逐王,能不能獲勝也依舊是個問題……

最重要的是。

劉據和趙破奴等騎兵將領已經提前牽走了交河城內的絕大多數馬匹,率領騎兵出城返回天山缺口去了。

現在隻剩下了司馬遷和蘇武兩人,統領餘下的五千步卒駐守交河城。

現在他們就是一支孤軍,守著一座孤城。

倘若劉據和趙破奴等人無法戰勝匈奴大軍,甚至被匈奴大軍壓回天山缺口出不來,他們二人和這五千步卒就成了孤立無援的甕中之鱉。

“司馬監軍,你怕死麼?”

見司馬遷眉頭緊鎖,剛從外麵回來的蘇武試探著問了一句。

“我不能死在這種地方,我還有家父賦予的太史使命尚未完成。”

司馬遷回過神來,答非所問的道。

蘇武聞言麵色微變:

“你這麼一說我才想起來,我好像不是來打仗的,我是奉命前去與烏孫和親的……我為何會出現在這種地方,我更不能死在這種地方!”

“說起來,還不知道蘇將軍是何方人士?”

司馬遷覺得不該在這個話題上糾纏,畢竟蘇武聽起來更值得同情一點,於是岔開話題問道。

“我嘛,祖籍杜陵。”

蘇武心不在焉的答道。

司馬遷心頭一顫,連忙又追問:

“杜陵?可是丘陵的那個陵字?”

“正是。”

“這……”

司馬遷愣住了,他忽然想起了劉據曾在東萊候神時贈予他的箴言——

離與“陵”字有關的人遠一點,否則恐怕大禍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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