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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章 不斬匈奴終不還!(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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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劉徹那磨礪第二個霍去病的期許與野心。

帶著衛青那其實沒有什麼鏽跡的金銀飾虎麵玄鐵鎧。

帶著衛子夫那語重心長的囑托與訓誡。

帶著義妁一個儘在不言中的擔憂與禱告。

帶著或好、或壞、或同情憐憫、或幸災樂禍的萬眾矚目。

劉據終於帶著八百建章騎走出了長安城,走出了這座被他視作牢籠的地方。

此時天空陰沉沉的冒著細雨。

劉據卻隻覺得呼吸都順暢了許多,忽然尿意大發,張口吟了一首唐詩:

“青海長雲暗雪山,

孤城遙望玉門關。

黃沙百戰穿金甲,

不斬匈奴終不還。”

“匈奴?”

一旁被任命為監軍的司馬遷不由的一臉疑惑,忍不住問道,

“殿下,這幾句詩雖不合賦,但既悲慨又豪邁,朗誦起來朗朗上口,屬實是難得好句,我這胸中的熱血都有些激蕩,不過……咱們這回出征似乎是攻打樓蘭和姑師吧,是不是將匈奴換作樓蘭或姑師更加應景?”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我隻是覺得匈奴二字更加順口罷了。”

劉據笑了笑,道,

“吟詩作賦嘛,總要用些誇張的修辭手法,有時為了押韻對仄,略微改動一些用詞亦在情理之中。”

“殿下言之有理,不過我依舊覺得樓蘭、姑師亦不拗口,還多了一種寫實的美感,日後記入史書也更加考據。”

司馬遷有著這個時代史官特有的執拗,還是在一旁自顧自的置評。

劉據隻是斜睨道:

“我吟的詩我做主,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

“這是自然,自然。”

司馬遷倒也沒有繼續與劉據爭辯,隻是默默將這首詩記在了心裡。

並且暗自決定如果一切順利的話,當他在史書中記錄這次出征時,定要將“匈奴”二字換作“樓蘭”或“姑師”。

他的史書他做主。

他也不要劉據覺得,他要自己覺得。

正說著話的時候。

一個三十左右的男子主動來到劉據麵前,躬身便拜:

“下官蘇武特來相謝,這回若非殿下舉薦,下官隻怕難有這次光耀門楣的機會。”

蘇武此前還隻是中廄監管理車騎的郎官,此前想都不敢想能夠忽然受到天子召見,還一舉封了中郎將,委以此番和親重任,這對於他來說簡直就是一步登天。

對於此事他私下想了許久,最後隻能歸功於劉據。

因為最近這些時日,隻有劉據一人問過他的名字,還當麵說過向劉徹舉薦他在更有用的地方為國效力。

“不必多禮,你會受我父皇重用,是因為你的確有真才實學,與我並無太大乾係。”

劉據自知無功,自然不受謝,隻是笑著還了一禮道,

“況且這回和親之事我始終持反對態度,倘若你辦成了此事,我心裡多少會有些不舒服,不過若是你辦不成此事,我父皇恐怕又會治你的罪。”

“因此從個人利益角度出發,你我的利益是相悖的,此行若有什麼令你為難的地方,屆時就請蘇將軍多多擔待吧。”

“欸?”

這番話讓蘇武聽得一頭霧水,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司馬遷亦是疑惑的望向劉據,心中思考劉據這番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劉據也是心知蘇武和司馬遷都是比較正直的人,因此才提前把醜話說在頭裡,起碼讓蘇武有個心理準備。

不過話也就能說到這種程度了,他並未多做解釋,立刻又跳過這個話題,轉而問道:

“對了,此次和親的劉細君情況如何?”

“回殿下的話,臨行前陛下已經廢了劉細君的奴籍,特封她為公主,號江都公主,並派仆從相隨伺候。”

說起劉細君,蘇武不由又麵露難色,無奈的道,

“不過劉細君似乎不太情願嫁去烏孫,雖非終日以淚洗麵,但亦時常鬱鬱寡歡,這些日子茶飯不想,還未曾與下官說過一句話。”

劉細君的父親劉建,生前是江都王。

此人非但荒淫無度,與繼母和胞妹通奸,還以殺人為樂,強迫宮人與禽獸嗶嗶,最後甚至私鑄皇帝璽將軍印,打造兵器意圖謀反。

這樣的人在劉徹這一朝謀反,屬實是自尋死路。

在他事發被迫自殺之後,一眾妻子也全部被棄市,唯有劉細君因為當時年幼幸免於難,但也因是罪臣之女,被打入了奴籍。

如今劉徹重新將她封為公主前去和親,也算是給了她一次重新做人的機會。

因此這和親之事,哪裡由得她情不情願?

“那就勞煩蘇將軍帶我去見見這個侄女吧。”

劉據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

片刻之後。

劉細君的馬車停在一旁,年僅十六歲的劉細君下車來到劉據麵前,低垂著眼眸恭敬施禮,隻是聲音有些沙啞:

“侄女劉細君,見過殿下。”

她的祖父是劉徹的兄弟,父親是劉據的堂兄弟,她自然就是劉據的侄女。

說起來,這個侄女倒也生的不賴,哪怕與韓淩和義妁相比,也絕對稱得上眉清目秀,隻是現在眉間始終掛著幾抹愁容。

“伱不想嫁去烏孫?”

劉據直截了當的問道。

他對劉細君自是不會任何非分之想。

雖然這個時代並不忌諱什麼表哥表妹的結合,正如劉徹和陳阿嬌就屬於近親結合的範疇,甚至可能二人生不出孩子都與此有關,但深知此事有多少壞處的劉據卻絕不會逾越。

“……侄女不敢。”

劉細君怎會料到劉據如此直接,不由先愣了一下,才被迫答道。

“借一步說話。”

劉據卻將劉細君叫到了一邊,避開蘇武才又道,

“叔父知道你不想,隻是不敢罷了。”

“我……”

這話立刻又把劉細君嚇了一跳,俏臉變色連忙試圖為自己解釋。

劉據卻對她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繼續說道:

“叔父理解你,其實你不必憂心,據我所知如今烏孫國王獵驕靡已年過七旬,早已沒有了同房的能力,說不定都活不了幾年了,他不能對你做什麼。”

“不過……你知不知道烏孫素來有一個弟繼兄妻、子承父妻、孫續爺妻的習俗?”

“如此不倫之事,你恐怕隻會更難接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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