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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多時候,事情其實恰恰相反。
他們會把案情攪的更加複雜,攪的人雲裡霧裡,隻能被迫跟著他的節奏,直到謎底最終揭曉時,才恍然大悟,道一聲原來如此。
絕大多數的偵探都熱衷於探尋犯罪分子的心路曆程。他們格外喜歡把自己代入到犯罪分子的視角,以此來追根溯源他們的作案手法作案流程。
至於說像指紋這種決定性證據,往往會被他們當做最終的殺手鐧。
他們通常會先把犯罪分子的作案手法說的分毫不差,在犯罪分子心理防線基本被攻穿,卻又心存僥幸、垂死掙紮、歇斯底裡之際,再把這樣的證據掏出來一錘定音。
講究一個溫水煮青蛙,慢慢折磨犯罪分子。
這樣做其實也沒什麼問題,就是麻煩、費事、效率低下、浪費時間。
偵探的這種破案手法,其實是上個世紀乃至上上個世紀,科技水平不發達,甚至說人均胎教級彆時的無奈之舉。
那時候能搜查到的證據太少,隻能被迫去揣摩凶手的心思,猜測他可能的犯罪手法和傾向。
但今時不同往日,現在還依舊抱著老一套來破案的偵探,多少有點開曆史倒車的嫌疑。
不過也能理解。
因為絕大多數的偵探都是人為虛構出來的。
並不是他們想把簡單的事情複雜化,而是創作者需要筆下的角色把簡單的問題複雜化。
如果故事的開頭出現了一把槍,那在故事結束之前,這把槍一定會想。
隻要設計好的東西一定會被用到。一個很簡單的道理。
放到偵探小說中就是,創作者精心設計了一套精妙且複雜的犯罪手法,或者說一個絕妙的詭計。
那他就一定會讓筆下的角色把這套手法或者詭計給完整的揭示出來。不然豈不是白設計了。
陸仁對此表示理解,但要說這種推理派的破案手法和效率有沒有關係,那多半是不沾邊的,就算有也是負相關。
至少他本人做不到能在短時間內摸清作案手法,等到側寫滿級還差不多。
好在現在也不需要那麼麻煩,抓住嫌疑人的一個破綻窮追猛打即可。
妃英理的房間是毫無疑問的犯罪現場。國分秋穗肯定是死在這。
既然如此,那假定國分建彥就是凶手本人。那他作案的可能性就是兩種。
一、早有預謀。他接到妃英理電話的那一刻,就已經在心中構思好了整個殺人計劃。他前往妃英理的房間,不是為了把人接走,就是奔著殺人去的。
二、臨時起意。他當初去妃英理房間時,是打算把人接走的。隻是在房間內兩人又發生了一些衝突。這次國分建彥沒能控製好情緒,怒而殺人。
如果是第一種情況,那國分建彥應該會事先留意,戴手套不留下指紋什麼的。
當然就算他戴了手套,房間內也可以會有他脫落的頭發。畢竟殺人可是力氣活。
就算是女性,那也有百十來斤的重量。有些人抗一袋五十斤的米麵都累夠嗆,更彆說挪動上百斤的重物。
如果是第二種情況的話,那就更簡單了。
陸仁轉頭對橫溝道“先讓技術科的人重點看下門鈴、內外門把手上有沒有國分建彥的指紋。”
橫溝招手讓手下先去查,隨後又道出了難處“門鈴門把手被那麼多人摸過,上麵肯定有大量指紋,能不能分辨出國分建彥的指紋恐怕很難說。”
“嗯。”陸仁對此表示理解,警方的技術成員肯定有技術,但具體有多少,那就不好說了。
會做和做好那是兩回事。
此時妃英理突然出聲補了一句“不光是這幾處,還要看下冰箱和裡麵擺放的飲料上有沒有他的指紋。”
他們這次所租住的豪華酒店,雖然樓道內部沒有設置的監控。但每個酒店房間內都有一個小冰箱。冰箱內放有各種飲料,算在房費內,不用額外出錢,隨便喝。
“冰箱飲料?”橫溝疑惑。
“嗯。我當時就奇怪,為什麼我房間內儘是些碳酸飲料。還以為都是如此,可我剛問了下小蘭,她房間內可不光隻有碳酸飲料。像這種東西,一旦上一位客人退房,那酒店清潔一定會將其補齊。既然如此,那我房間缺的其他飲料去哪了?”
橫溝下意識問道“被凶手拿走了?可為什麼要拿?”
“我回到房間第一時間就去洗澡就是因為一瓶飲料。我當時口渴想喝點什麼,結果打開冰箱發現全是碳酸飲料,沒辦法就隨便開了一瓶,結果被噴了一身。”
“喝完酒後容易口渴。凶手利用了這一點,帶走了其他飲料,並把剩下的碳酸飲料全部搖晃了一遍,確保你不管開到哪一瓶,都會被噴一身。”
說到這一點,陸仁那可就太熟了。今晚吃飯的時候他就和北島在不遠處旁觀。毛利喝的酩酊大醉,妃英理就算沒有失態,但也喝了不少。
酒店的浴室是單獨隔開的。浴室玻璃也是特製的,屆時門一關,熱水器一擰開,水嘩嘩的流,那外麵乾什麼,浴室內的妃英理都很難察覺。更彆說她今晚還喝了不少酒。
既然如此,那她在不在房間,其實區彆都不大。
這個房間內能藏人的地方可太多了。床底、衣櫃、窗簾……
凶手隻需要躲上一會,不要讓妃英理第一時間發現即可。等到她進浴室洗澡,他這時候把屍體搬出來,自己再悄悄關上門走人就行。
“原來是這樣。”聽完妃英理的解釋和陸仁的補充,在場眾人都想到了這一點。
“英理姐,你真厲害。”北島笑著讚道,見真凶即將浮出水麵,她此時的心情輕鬆不少。
“沒有。我一開始其實也沒想到。主要還是得感謝國分建彥的幫忙。”妃英理同樣笑著,隻是她的笑容毫無溫度,“我當初和他電話裡說的是自己有事要出去一下,大概十一點之後才能回來。”
“可這話到他嘴裡,就變成你去和彆人吃飯,而且還喝了不少。”
“沒錯。正是這個喝字,讓我想起了冰箱裡的飲料。”
“那凶手當時就是和屍體一起躲在床底下吧?”越水七槻指著床單下沿,“這上麵正好沾了血跡。”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就是先把床搬過來,等妃律師進浴室後,再把床挪回原位。”橫溝試著雙手抬了一下床,頗感吃力道,“這床抬起來很費勁,感覺凶手應當是兩個人。”
陸仁一臉關愛智障的表情“你在說什麼?抬床費勁聲音還大,而且這麼大個東西隨意挪動,還很容易被人看出不對勁。就不能是他把屍體拖到床底,過了一段時間再拖出來?”
“對哦。”
“再說了。”陸仁走到橫溝之前站的地方,彎腰握住床沿,單手就把這張床給抬了起來,“這是個很難的事麼?小蘭你來試下。”
“哦,好。”毛利蘭沒有陸仁那般輕鬆寫意,簡單來講,她用了兩隻手。
“……”
橫溝嘴角抽搐,果斷選擇不搭這個茬,扭頭對手下道“加快速度,隻要在冰箱內找到他的指紋,他就一定跑不了!”
他剛才也是傻,非要糾結這乾什麼。把決定性證據甩到犯人臉上,後麵再慢慢盤問作案細節不就行了?
現在可好,臉是徹底丟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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