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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獵魔人猛地睜眼，從床上坐了起來，疼痛慢他的行動一步，卻如期而至。
於是喘息變成了痛嘶，白色的繃帶洇出鮮血。
“艾林，哪裡不舒服嗎？”
急促的腳步聲混雜著憂切的話語。
小祭司小跑著走過來，扶住了他，檢查傷口，好一會兒才鬆了口氣。
“怎麼了，艾林？做噩夢了嗎？”
她在獵魔人身後，小心地調整位置，墊起幾塊散發著曬過乾淨稻草香味的枕頭，儘量避免觸碰到傷口地讓他倚靠。
噩夢……
獵魔人呆愣了下，下意識地順著小祭司的動作後倚。
血紅的鬼火跳動在仿佛青銅築就的骨眶內，古奧的威嚴森寒至極，如嚴冬藍山的千裡冰雪……
如此可怕、卻又如此真實……
僅僅隻是一眼，他就被逼出了那個黑暗空間……
那是噩夢嗎？
“可……可能是……”
獵魔人話剛說到一半，忽然注意到視野角落跳動著一行文字。
【叮！阿德·蓋斯之門碎片吸收完成！】
【叮！您的技能：傳送門LV2已提升至傳送門LV4（6000/1W）】
【叮！您已獲得特殊技能：螺旋】
螺旋？
“大規模失血導致的身體虛弱，是有可能引發夢魘的……”小祭司見艾林倚靠時沒牽扯到傷口，滿意點點頭，出聲打斷了他的思考，然後將桌上的食籃拎了過來。
“不過你現在的身體狀態，要比上午好很多，用不了幾天傷口就能愈合了，那時候應該就不會有了。”
“謝謝。”艾林點點頭，接過小祭司遞來麵包，咬了一口。
“嗯？”
麵包是奶油麵包，雖然不便宜，但艾林也不是沒吃過，不至於驚訝。
但他咀嚼幾口後，卻發現口中滿溢著特彆的鹹香味。
視線下移，他看見麵包的中心夾著餡料，紫紅色的餡料，嗅起來有一股子果香和藥香。
“不好吃嗎？”旁邊傳來萊莎小心翼翼的聲音。
“不，挺好吃的。”艾林搖了搖頭，“就是有些特彆，我還沒吃過這樣的奶油麵包。”
萊莎拍了拍胸脯，鬆了口氣的樣子：“那就好，內裡的餡料是蘋果醬調和一些能補血的草藥。”
肚子確實有點餓了，艾林三兩口將麵包吃掉後，順手又接過了另一個。
他好奇地看向萊莎：“神廟的食堂有這種麵包嗎？我怎麼從來都沒有見過？”
萊莎不好意思笑了兩聲，臉頰冒出兩朵紅雲：“是我過去看到過的一個配方，上午請教食堂的嬤嬤後做的。”
艾林接過麵包的動作滯了滯，這才注意到小祭司灰色麻布的連衣裙上，點綴著星星點點的斑漬。
“呃……謝謝……”他自己都覺得這份感謝說出口，有些乾巴巴的。
他咀嚼著口中的麵包，又看了一眼內餡。
白屈花、金銀花、百麗沙果……
光他能嘗出來的草藥就有四五種，這些藥草他平時也用過不少，大多不是苦就是澀，但此刻咀嚼在口中竟然隻有融洽的藥香，而且餡料很細膩，一點顆粒感都沒有。
“這麵包不好做吧？”艾林試探性地問了句廢話。
要是好做的話，食堂不可能沒有的。
畢竟這些原料其實並不貴，還不如奶油麵包和蘋果醬。
但孕婦、傷員、長大的女孩……梅裡泰莉神廟到處都是需要補血的人。
“不難做的，”萊莎輕輕搖了搖頭，說得輕描淡寫，“隻要掌握好配比，把藥材磨細就行，麵包和果醬食堂嬤嬤那裡都有現成的。”
“對了！”她有些不自然地轉移話題，“剛剛你做噩夢都夢到了什麼？”
夢到了成群的骷髏騎士……
艾林本能地皺了皺眉。
視線一直黏在艾林身上的萊莎，幾乎在他皺眉的刹那，便意識到自己此舉有些不妥。
雖然他們都是失去了父母的孩子，但她至少是被父母愛著的，也度過了很長一段溫馨的生活。
可獵魔人卻幾乎都是被父母拋棄的孩子，而且曆經堪稱慘烈的試煉。
他的噩夢能與什麼有關呢？
死亡、失去、鮮血還是傷痕？
意識到這一點，她立刻小意道：
“抱歉，要是不方便就不用說了。”
“倒也不是……”艾林擺擺手，“隻是些無趣的東西，一個黑暗……隻有黑暗的空間……”
他想了想還是沒有將狂獵的事情說出來，隻是將“夢”的前半段，那黑暗的螺旋長梯稍微描述了一下。
畢竟萊莎隻是一個見習祭司，知曉得太多對她而言，沒有任何好處。
“原來你怕黑啊。”萊莎輕笑一聲。
沒想到她會這麼理解的艾林，立刻辯解：“不是怕黑……”
“放心吧，我不會告訴其他人。”
萊莎眼神突然莫名奇妙地鄭重。
迷蒙的光線穿過窗欞，女孩修長的雪頸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嬌嫩唇邊的笑容，光芒四射。
反而令他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
等他再回神。
萊莎已經將食籃收拾好，將枕頭拿走。
“再休息會兒吧，”她小心地扶著艾林的身體，“充足的睡眠才能讓身體更快康複。”
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又看見萊莎吟唱了兩句神秘的咒語，隨後將散發著淡淡白光的指頭伸向他的額頭。
“放輕鬆，”小祭司輕聲道，語氣像在哄不聽話的小孩睡覺，“這是‘寧靜心靈’，一般用來安撫剛下戰場的士兵，方便治療。”
“不過疼痛難忍的病人，患有失眠症的老人，也將他稱做‘好夢術’，希望他能讓你睡得舒服些。”
獵魔人沒有反抗，任由那道閃著柔光的手指，輕輕點在眉心。
很自然地，他又入睡了。
等再醒過來，被陽光曬得暖烘烘的屋子裡，已沒有了淡淡的桉樹香味。
日光微微泛紅，為翩翩起舞的塵埃打光。
獵魔人呆呆地，看著屋頂懸著的護符木雕裝飾好一會兒，才想起來自己要做什麼。
【名稱：傳送門】
【類型：空間技能】
【等級：LV4】
【主動效果：
1.傳送門：消耗魔力，釋放一扇鏈接儲存坐標點的傳送門，該坐標點與施法者距離也不錯了。
更重要的是增加的八個傳送點和一百八十公裡的單位距離，已經足夠讓他從艾爾蘭德一直使用傳送門到達班·阿德了。
當然。
傳送門沒有限製的情況下，魔力就有了限製，傳送門雖然沒有標出具體如何消耗魔力的，但根據艾林使用時的估算，大概是一點魔力一公裡。
在沒有魔藥補充魔力的情況下，他現在的790點魔力，隻能單人連續傳送四次。
之後就必須等回複魔力之後，再傳送了。
所以一般的術士都喜歡將坐標點放在臨近城市的位置，方便休息。
之前艾林因為需要隱藏一個獵魔人卻能學會大師級空間法術的信息，自然不可能這麼做。
因為傳送門不僅空間波動相當的大，由空間波動帶來的噪聲和遊移魔力的“噪點”也很多，靠近城市的情況下，很容易就會被路過的普通人發現。
但坐標點這東西也不能隨便找個偏僻的地方瞎放，即便是現在艾林，剛出傳送門，被食屍生物襲擊都是有一定危險性的。
但現在……
艾林意念一動。
“咣~”
仿佛木門被輕輕帶上的碰撞聲。
橙紅色的傳送門就出現在了房間中央的空地上。
不僅周圍的燭台、飾品隻是輕微地無聲晃動了一下，視角換成狼徽的魔力視覺後，空氣中遊曆的元素點，也隻是在傳送門周圍一米之內波動地比較劇烈，兩米外基本沒有任何影響。
“很實用啊。”
有了LV4的降低空間波動的特效之後，他也能在城市周圍……不……甚至可以在某些城市中放坐標了。
隻是需要購買一些房產，精挑細選坐標點的位置就行。
其實這反而比在遠離城市的地方，哪怕是村莊中放坐標，要安全多了。
畢竟城市裡有很多空屋無人會占用，但村子裡總共就那麼多屋子，太明顯。
“等傷勢痊愈後，找張地圖挑選一下。”艾林心想。
傳送門的事情告一段落。
艾林深吸一口氣。
螺旋……會是他想象中的那個嗎？
【名稱：螺旋】
【類型：特殊技能】
【完整度：1/5】
【被動效果：夢影：入夢中，你將有概率與螺旋通靈。
主動效果：洞視：消耗經驗珠*50，在螺旋塑造一個瞳影。擁有瞳影，即可觀察螺旋。（瞳影可被察覺，可被破壞）】
……被動效果……通靈螺旋……
“嘶~”
獵魔人便本能地深吸一口冷氣，將被動效果反複看了幾遍。
“那個黑咕隆咚的地方果然就是螺旋，所以那些狂獵也一定是真的！”
艾林興奮起來了，心臟跳動加速。
這可是螺旋！
穿梭空間，前往諸界，甚至可以隨意玩弄時間，去到過去和未來的——螺旋。
當然“時間”這一點有些矛盾。
畢竟若真的可以掌控時間，阿德·蓋斯之門又為什麼會毀壞、破碎？
不過上古之血穿梭時間和空間，卻是原著中確實存在的。
希瑞曾經在逃亡——從艾恩·艾爾的城市提爾納利雅逃亡就穿越到過去——差不多就是艾林現在這個時間1180年再往前幾年。
剛來艾爾蘭德時，伊安娜和老公爵在馬車上時，也曾經提到過……
五年前，泰莫利亞的維吉瑪爆發過異常恐怖的黑死病。
這令整座王都飄滿縞素的黑死病，正是由一隻跳上希瑞衣服上的來自其他時空的跳蚤傳播而來。
雖然現實中連上古之血的預言都沒了。
這個時空中黑死病是不是由希瑞傳播的，其實還尚未可知，但可能性還是存在的。
畢竟黑死病這樣殺傷力驚人的傳染病，不經過幾番演變變異，便如此“成熟”，還是挺可疑的。
因此。
螺旋掌控穿梭時間的通道，或者螺旋本身就是穿梭時間的通道，並不是沒可能。
而現在。
雖然僅僅隻能插個眼、入個夢，但這僅僅隻是收集了一個完整度，那以後呢？
五分之二、五分之三……乃至全部湊齊之後，會發生什麼樣的變化？
他……會不會也能掌控時空……
想到這一點，艾林激動得麵色都泛起潮紅。
直到後背和四肢的傷口因飆升的心跳，漸漸開始疼痛時，他才深呼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所以維瑟米爾找到的資料沒錯，狂獵確實是通過螺旋來到獵魔人世界的，不過……”
艾林微微皺了皺眉，回想起不過半個小時前的“夢境”。
“不過‘螺旋’中漆黑一片，他們又是怎麼通過那裡來到獵魔人世界的？”
說實話。
查找到的資料中，螺旋的概念一直很飄忽。
一個螺旋的長廊如何能貫穿諸界，讓騎著骷髏馬的狂獵，穿梭在各個時空？
難不成諸界都在長廊上麵開了一扇扇門？
這未免有些太過抽象，艾林去過螺旋，都想象不出這個畫麵。
何況螺旋中漆黑一片，哪來的“門”？
看著眼前半透明的麵板，獵魔人心裡仿佛有隻小貓在撓。
一咬牙就想不顧一切地花費五十個經驗珠，在螺旋中插一個“眼”，好好看看狂獵們是怎麼穿梭空間的。
可惜艾林遇到了一個很大的問題……
雖然昨晚班·阿德和狂獵才送了一筆巨款，但他全身上下加起來也就隻有四十五個經驗珠和一個小經驗珠。
而且……
“即便真湊夠了五十個經驗珠，也不能花在瞳影上啊……”艾林歎了口氣。
獸吼之道、法印、劍術……
哪個不需要大量的經驗珠，即便是被他冷落了許久的法印，也展現出了非凡的作用，要是歐特洛普法印的等級再高一點，他說什麼也不會受這麼重的傷。
與這些相比，暫時隻為了過一過眼癮，滿足好奇地瞳影反而優先度沒那麼高了。
畢竟現在狂獵的目標是班·阿德，又不是他。
“還是太窮了！”艾林咬咬牙，表情惡狠狠的。
要是有一千個經驗珠，他說什麼都要滿足一下好奇心，看看連狩魔手記都無法用特殊技能點提升的特殊技能，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等傷勢痊愈，我要讓那些敢趁我離開來犯艾爾蘭德食屍生物，狠狠爆經驗珠！”
至於現在……
隻能看運氣，隨緣做夢通靈螺旋了。
歎了口氣，艾林意念一動，跳轉到物品欄。
【物品欄：長生者的記憶結晶2*3、術士的記憶10*3、艾恩·艾爾的寶箱*18、術士的寶箱*18、經驗珠*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