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
艾林抓住了關鍵詞，瞬間止住關門的動作，捱著門，側耳仔細聽。
維瑟米爾：“人類？”
鮑勃：“對，是一對人類夫妻。”
“男的我認識，叫霍德。是哈德遜老爺手下的一個中年騎士。”
“他原本和我一樣都是哈德遜老爺的馬夫，立了好幾次戰功才升上去的。”
“那女人我卻從來都沒見過，不過雖然相貌平平，但舉止優雅大方，比萊莎小姐——萊莎小姐是哈德遜老爺的女兒——還像貴族家的小姐，應該是從哪個大貴族家裡私奔出來的。”
瑪麗這時候補充道：“確實像大貴族家的小姐。”
“那女人從不出門，所以當時負責馬廄的鮑勃不清楚。”
“可我除了跟著雷娜夫人準備餐點外，也會收拾主人和客人們的房間。”
“每次收拾完那對夫妻的房間時，那女人道謝的時候都會挺著身體，昂著頭，用鼻子看我，就好像謝我一句就是什麼莫大的恩賜一般。”
“就連子爵夫人和萊莎小姐都不會這麼對我……”
聽得出來，即便過了這麼多年，瑪麗對那個身份不明的女人怨氣依舊很大。
維瑟米爾抓住了重點：“私奔出來的？”
聽得出來他不太相信這一猜測，大貴族家小姐私奔的戲碼隻會出現在吟遊詩人編的故事裡。
何況兩人之前也說了，女人是從戰場上被撿到的。
維瑟米爾疑惑道：“八年前哈德遜子爵接受征召的是哪場戰鬥？敵人是誰？”
這個問題似乎將瑪麗和鮑勃問住了。
大概一分鐘後，鮑勃才用不確定的語氣，道：
“這我不太清楚，最近幾年國王發起的衝突還挺頻繁的，不過敵人應該不是精靈便是亞甸。”
維瑟米爾沒有揪著這點不放，時間已經過了很久了，況且對兩個貴族家的仆人而言，這些也不是他們需要關心的事情。
於是他接著問道：“可這對夫妻與哈德遜子爵的城堡有什麼關係？”
“總不能因為兩個人類，整個城堡就沒了吧？”
一陣沉默。
或許是鮑勃和瑪麗在組織語言。
“我們懷疑就是那個女人給哈德遜老爺帶來了災禍……老爺那麼好的人，多難得的正直的貴族啊，還有小姐和夫人……”
瑪麗說著說著，聲音就帶上了抽泣。
鮑勃和維瑟米爾安慰了好一陣後，維瑟米爾儘力將話題收回來：
“他們帶來了什麼災禍？”
鮑勃道：“我……我們也不知道。十年前也差不多是秋分之月，那時我們剛在梅裡泰莉女神的祝福下成婚。”
“子爵似乎預料到了什麼，把這間旅館贈給我們當做新婚贈禮後，就將我們安排出城堡了。”
“好多下人也同樣被哈德遜老爺趕出了城堡，然後沒幾天，城堡突然燃起大火，城堡裡的人一夜之間死的死，消失的消失，沒有一個人存活了下來。”
“等我們想回去找找子爵和夫人小姐的屍骨，想要好好安葬時，城堡裡就傳來鬨鬼的消息。”
“我……我們當時有了小麥克，不敢進去。”
維瑟米爾聽完，安慰道：“你們沒進去是對的，就算哈德遜知道了，也不會怪你們的。”
“不過怎麼需要你們前去尋找屍骨？子爵家族裡的其他人呢？科德溫的貴族議會呢？”
又是一陣沉默後，鮑勃的聲音壓得很低，語氣中還帶著顫抖，似乎害怕被什麼人聽到：
“就……就是因為什麼貴族騎士都沒有來才奇怪……嗯……隻有一群披著長袍的巫師來過一趟……。”
“但他們那陰森恐怖的樣子，我們也不敢去問……”
瑪麗又插了句嘴：“維瑟米爾，巫師們是不是都喜歡用鮮活的人類心臟煮湯？喜歡嬰兒的鮮血延長壽命？”
“額……這我倒沒有聽說過，你們接著說。”維瑟米爾語氣有些無奈地，努力將話題扯回正題。
鮑勃道：“哦哦~”
“我們懷疑那個女人肯定是哪個大貴族的女兒跟著那個傻小子私奔了，要不然哈德遜子爵那麼大的家族怎麼可能一個人都不來。”
“肯定是那家大貴族的報複，他們搶走了自己的女兒後，為了泄憤，就殺了哈德遜老爺一家，還燒了城堡。”
“那鬨鬼的消息，肯定也是哈德遜老爺他們憤怒不甘的魂靈！”
“霍頓那傻小子應該也被殺了。”瑪麗補充道。
“維瑟米爾，你是獵魔人，應該有辦法找到哈德遜老爺一家的屍骸吧？”
“他們一家都是好人，我們想委托你讓他們安息，然後將屍骨安葬到梅裡泰莉女神的墓園。”
頓了頓後，鮑勃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著問道：“那個……委托要多少錢……”
維瑟米爾打斷道：“不用了，哈德遜子爵也是我的朋友，那幾年我也受過子爵一家很多照顧。”
沉吟片刻後，他下定決心：
“嗯……稍微準備一下後，我先去城堡查看情況。”
聽完全部內容的艾林，發現自己聽了，又好像沒聽。
對話中的信息很多，但他最關心的那對夫妻隻有丈夫的名字，關於可疑女性的信息都是鮑勃和瑪麗的猜測和臆斷。
最關鍵的是這對夫妻下落不明。
綜合起來，哈德遜子爵在戰場中收留了一對夫妻，中間可能發生了一些大的變故，讓子爵意識到情況不妙，將鮑勃瑪麗這些下人安排出城堡。
最後就是城堡發生一場大的火災，出現鬨鬼傳聞後，沒有人前來收拾子爵的一家的屍骸。
這一點確實奇怪，城堡對貴族而言是很寶貴的財富，這裡可是班·阿德附近的村子，又不是邊疆戰亂的地方，再加上城堡下的百果園封地。
哈德遜子爵的貴族親戚們搶都搶不過來，怎麼會擱置了那麼年？
“除非有某個更強大的人，或者勢力，讓他們不敢這麼做。”艾林心想。
在科德溫，又是在班·阿德附近，這樣的勢力似乎隻有男巫……不對，國王的可能性更大……
子爵已經是很高的爵位了，貴族階層即便內部有很多矛盾，也不可能容許巫師戕害……至少事後不會毫無風波……
另外……
“紅發精靈要找的是這對夫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