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片遼闊無垠、草原與沙漠交織纏綿的大地上,天際線仿佛被夕陽染成了溫柔的橘紅,一抹不屈的生命力在黃沙與綠浪間頑強地延伸。此時,一支由四輛戰車組成的車隊,正沿著一條湍急而蜿蜒的河岸,緩緩向東行進,鋼鐵的履帶以沉穩的步伐,碾壓過了草原上起伏的波浪,又巧妙地穿梭於沙漠邊緣那細軟的沙丘之間,留下一串串深淺不一的車轍,記錄著它們堅定的足跡。每一輛戰車都披掛著歲月的痕跡,卻又在烈日下閃耀著不屈的光芒。
按照白發中年人說的,隻要沿著河岸便可到達傳說中的地獄之門,此刻的車隊,也正在向著他們最終的目標出發。
位於中間的三號中巴車寬敞的車廂內,姐姐專注地駕駛著戰車跟隨著前方藍色裁決者號的車轍痕跡行駛,後麵,背著火箭炮的白發中年人依靠在座椅之上發呆,誰也不知道這個家夥到底在想著什麼,而正與他麵對麵坐著的,則是激活全部機甲的蘇瀾鈺,金冠麵罩後的漂亮眼眸正盯著對麵的男人,隻要他稍有異動,自己手中的光刃便可以迅速出擊,在車廂內的狹窄空間,光刃要比槍炮方便得多,也靈活得多,蘇瀾鈺很確定,自己能在一秒的時間內將光刃插入對方的腦袋裡。
據眼前的男人自己所說,這家夥曾經是帕魯的爪牙,跟著那個令人恐懼的惡魔他們無惡不作,屠虐村鎮,殺死所有的生命,喜歡看著那些沉浮在自己腳下不住顫抖的人的眼睛,因為這會讓他們感到無比的強大,幾乎所有的人都是這樣生活的,隻要接到命令,自己這些人就如蝗蟲一樣,所過之處,赤地千裡,不留一人,惡行遍地,可直到有一天,自己的小隊帶著一部分改造怪物去某地完成任務,在城市廢墟之地,一次偶然的機會,巡邏在外的小隊驚愕地在廢墟中看到了兩個個存活的人類女孩,人性的惡讓小隊所有人獰笑著去抓捕這兩個女人,其中一個有些能耐,可也僅此而已,被抓是遲早的事,可就在即將抓到他們的時候,一群人的出現成果的救下了那兩個女孩。
這個情況讓小隊所有人意識到,在這片廢墟中,定然隱藏著某個人類的聚集地,而之所以他們沒有發現,則是因為那地方必然有著某種結節一類的掩護屏障,這才導致不易被人找到,可現在,已經不成問題了,隻要找到防護屏障,就找到了這些人藏匿的地方。
將這個意外的消息傳輸回到帕魯大人,當天,支援過來的其他小隊便破壞掉了屏障,找到了這個被屏蔽的小山村,在裝備精良又全副武裝的眾多同伴襲擊中,抵抗是弱小的,我們屠虐了這個小山村,將村子裡的男人,小孩全都抓走,將女人玷汙,那一夜,整個小山村響起的是連綿不絕的慘叫和哀嚎。
第二天,所有人幸存下來的人都被抓到了鐵籠子裡準備販賣掉,剩下的一些年齡大的,帶不走,直接就地格殺,鮮血,又一次流淌在了整片村莊的土地上,可萬萬沒想到,就在他們的車隊返回的時候,一輛鮮紅的戰車竟然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了行進隊伍的正前方,剛剛好堵住了所有人離開的路。
看到那輛仿佛被鮮血染紅的戰車,有些人已經止不住地渾身顫抖起來,說話都開始結巴,火焰在隊伍中炸裂,硝煙與烈焰,澆築整個大地,反抗根本沒有意義,隊伍中最強的戰車被對方一發火箭彈直接融化成了廢鐵,那仿佛自天上降下的天火,焚燒掉世間一切的罪與惡,他們也領略了一次昨天村子裡那些被他們親手殺死的人同樣的恐懼與絕望,也就是那一次,白發中年人徹底記住了‘紅狼’這個令人他們聽到都要汗毛倒豎的名字,也記住了那台鮮紅的梅卡瓦超級戰車,這件事件至今已經過去了幾年了,不過始終無法讓人忘記的,則是紅狼那恐怖的戰鬥力。
白發中年人在那一場戰鬥中有幸存活下來,從昏迷中逃的一命的他,看著周圍一片血與硝煙和遍地的屍體殘骸,已經被嚇破膽的他從泥濘的血泊中站起身,這才發現,身上的機甲已經破碎,腰部一陣劇痛,有一片彈片深深地刺入了自己的腹部,隨著起身,疼痛和流血讓他額頭青筋暴起,為了活命,他給自己用上了人身藥劑,可傷口因為彈片無法取出,根本愈合不了,他隻能拖著不斷流血的身體尋找一條出路最終昏迷了過去。
再次醒來,他躺在一個木頭門板上麵,頭頂是一片破舊的殘房斷瓦,腰部的疼痛已經不那麼疼了,他想掙紮著起來,這才看到自己的腰部被纏上了許多布條,地上還有很多帶血的布,一旁缺了角的破碗裡,放著一塊直徑有三厘米左右的彈片,上麵沾染的鮮血依舊鮮紅奪目,自己被打破掉的機甲被脫了下來,就放在一邊,包括自己的武器,擺放得十分整齊。
“你醒了?”一句平淡的女音響起,門口,站著一個二十多歲女人,渾身上下的衣服很是破舊,但是洗得還算乾淨,亂糟糟的頭發下是一張塗滿鍋灰的臉,手中還端著一碗水。
“是你救了我?”他盯著女人手上拿著的碗,這才發現,這個碗也是破的,甚至,比剛剛那個還要破,已經裂開了。
“不是”女人走過來,冷冷的回答完將碗放在他嘴邊,讓他喝水。
剛剛蘇醒的身體確實缺水,沒有任何猶豫,他將碗裡的水一飲而儘。
“那是誰?”他很好奇,畢竟,能救自己一命,那可是自己的恩人。
“沒誰”女人依舊是冷著一張臉,看不清表情,可話語依舊是冷冰冰的,似乎很反感眼前的人,看著他喝完碗裡的水,接著走到一旁的破水桶裡,提起桶,將裡麵不多的水甚至還有泥沙倒入碗裡,等著沉澱了一會,仰起額頭,將裡麵的水一飲而儘,隨即輕輕的吐出嘴裡的一些沙子。
他還想問什麼,可女人已經在旁邊的櫃子裡找出一些半生不熟的土豆,放在了床邊,然後瞅了他一眼,頭也不回地出了屋子。
他沉默了,低頭看著那幾個土豆,久久沒有說話。
接下來的幾天,一直是這個女人在給他送水,送吃的,隻不過,這吃的比較單一,全都是土豆,有時候是兩個,有時候隻有一個,還不大,更有些時候,拿過來的土豆還有彆切割分掉了一部分,這令他一度以為對方是故意刁難,不讓自己好,可直到有一天,感覺身體好多了,人參藥劑保住了他一命,嘗試著站起身,激動地走出這個躺了好幾天的破房子,他才看見,女人正蹲在一堵破牆後麵咀嚼著已經有些發黑的小土豆,喝著下雨天接的雨水,他這才明白,自己吃的,已經是對方給的最好的了。
嗓子裡好似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他站在那裡,說不出一句話,眼角忽然有些濕潤,他伸手一摸,手指間帶著一些濕潤,好像……是眼淚,這令他相當驚訝。
女人回過身,發現了站在身後的他,卻並沒有說話,而是看了看手中的那塊被啃了兩口的爛土豆,然後遞給了他。
“你吃嗎”女人舉著那塊土狗,依舊塗著鍋底灰的臉隻漏出一雙明亮的眼睛。
“我……”,這是他們續剛見麵之後的第一次對話,可此時此刻,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說,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趕緊女人手中的那小塊土豆在自己的眼中無線的放大,在放大。
“你們把所有東西都掠奪走了,吃的,已經不多了”女人見他並沒有接,收回手,接著咀嚼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