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花開始絕食抗議,不吃不喝,也不說話。
她躺在炕上奄奄一息,瞪著空洞的大眼,目光裡充滿絕望。
爹,娘,如意哥,妹子走了,下輩子咱們再見。
照顧好俺的娃。
誌豪,娘對不起你,沒瞧著你長大,沒讓你過上好日子。
有機會你就認祖歸宗吧,邢如意才是你親爹,他會是個好爸爸。
麥花抱定必死的決心,義無反顧。
三天以後,她麵容憔悴,隻剩下進的氣,沒了出的氣。
老婆子跟老頭子嚇壞了,變著法做好吃的。
但麥花看也不看,瞅也不瞅。
第四天,老婆子進屋,端來了麵條,上麵磕五個荷包蛋。
她撲通衝麥花跪下,嚎啕大哭。
“妮兒,你就行行好,答應了吧!俺是好人家,沒乾過傷天害理的事。
如果不是因為窮,不是俺兒子癡傻,也不會花錢從山外買媳婦。
你發發善心,跟俺兒子成親,生個瓜,結個籽,俺把你當仙女供著。
想吃啥咱買啥,想吃麵條我去擀,想吃油饃我去烙,想吃麻花我支油鍋。
娘在這裡求你了。”
砰砰!老婆子一邊痛哭一邊磕頭,腦門子都磕出了血。
那樣子真是可憐之極。
麥花躺在炕上有氣無力,她沒有被感動,反而強撐著爬起。
撲通!她也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大娘,您放過俺吧,俺是有家有娃的女人,俺的娃還沒斷奶,我回不去,他會餓死的。
梅姐到底狂走你多少錢,俺給還不行嗎?
隻要放俺走,俺男人會加倍給你,他是農民企業家,有的是錢,求求你了!!”
砰砰砰,麥花同樣衝她磕頭。
但因為三天沒吃飯,眼前一黑,咚!跌倒在地上暈死過去。
老婆子嚇壞了,立刻呼喊:“來人啊!小浪蹄子暈倒了,救人啊!出人命了!!”
她的聲音驚動了老伴。
老頭子衝進屋子,伸手在麥花的鼻子前探觸一下。
“沒事,她是餓得,暈倒了,死不了!!”
“他爹,想不到這丫頭如此剛烈,寧死不從,咋辦啊?”
老婆子有點手足無措。
老頭子咬咬牙:“把她用繩子捆起來,強製灌進去,絕不能瞧著她死在咱家,一萬兩千塊呢!”
“嗯,好!!”老婆子點點頭,馬上弄條繩子將麥花捆綁。
然後用筷子撬開她的嘴巴灌米湯。
麥花一陣咳嗽,從昏迷中驚醒,搖頭晃腦拒絕。
老頭子就捏上她的鼻子,使勁灌。
好不容易將半碗米湯灌進去,這才點點頭:“死不了了,命保住了!!”
“他爹,咱不能一直這樣啊,啥時候是個頭?”老婆兒又問。
“放心,再烈的騾子我都訓教過,時間一長就好了,保證她主動吃東西。”
老兩口拾掇好碗筷離開,咣當!外麵又上了鎖。
麥花趴在炕上哭啊哭,自歎命苦,好像掉進地獄。
逃不出去,死又死不成,她不知道怎麼辦。
第五天,這家人的兒子回來了,名字叫大憨。
大憨二十六歲,是個傻子。
他的傻完全是爹娘造成,因為老頭子跟老婆子是近親結婚。
大山裡就這樣,好多人娶不起媳婦,就近親聯姻。
老兩口是姑表親,表哥娶的表妹。
大憨生下來就憨,七歲還不會說話,長大以後呆呆傻傻,但身體特彆強壯。
最近,他跟著村裡人在山外打工,老兩口是一封電報把兒子從工地上催回來的。
大憨不識字,但跟他一塊乾活的村民識字。
“大憨,你快回吧,你爹娘剛給你買個媳婦,可俊了,趕緊回去娶媳婦生娃吧。”
大憨聞聽,樂得鼻涕泡能甩出去五裡地,馬上背起鋪蓋卷返回村子。
進門,他風塵仆仆,把行李卷一扔,腦袋紮進水缸裡。
咕咚咕咚!首先喝一通涼水,將肚子灌得渾圓,這才擦擦嘴問:“娘,俺媳婦哩?在哪兒?我要跟她睡覺生孩子!!”
發現兒子回來,老兩口樂壞了,眉開眼笑。
“憨,你可回來了,你媳婦買回來五六天了,快去瞅瞅!!”
大憨靠近窗戶,仔細往裡看。
當他看到麥花的第一眼,立刻驚為天人。
隻見麥花楊柳細腰,娟秀的長發,大眼睛水靈靈,好像兩汪清泉。
胸口鼓脹脹充滿奶香,不大不小的嘴巴紅突突,臉蛋仿佛春天盛開的梨花。
他的眼睛瞬間直了,哈喇子掉在地上,幾乎砸到腳麵。
“兒子,新媳婦咋樣?”老婆子問。
大憨又擦擦哈喇子說:“美!俊!漂釀!!”
“晚上啊,你就跟她鑽被窩,幫娘生個孫子出來好不好?”
大憨嘿嘿一笑:“好!娘,俺要跟她生一大群娃,跟放羊一樣,趕著玩!”
“好!加油!努力啊!”
娘兒倆在外麵絮叨,麥花在屋裡聽得清清楚楚。
儘管隔著窗戶,她還是瞅清楚了大憨的樣子。
大憨個頭很高,足足一米八,肩膀寬闊,仿佛一堵牆。
他皮膚黝黑,腦袋上的頭發亂糟糟的,跟雞窩似的,七拱八翹。
兩隻招風耳朵好像蒲扇,最難看的是嘴巴,竟然是大齙牙,牙齒歪三扭四。
這樣的人怎麼入得了麥花的法眼?
女人一邊哭一邊掙紮,想呼喊饒命,可嘴巴也被堵了。
大憨回來第一天就盼著天黑,好跟媳婦鑽被窩。
瞧著高高的太陽,恨不得一竿子杵下去。
等啊等,熬啊熬,好不容易天黑了。
大憨一口氣乾掉三碗米湯,五塊紅薯,還啃兩根鹹菜疙瘩。
吃飽喝足,他拍拍肚皮,有點迫不及待。
“跟媳婦睡覺嘍!生娃嘍!!”
咣當!他把鎖頭一扔,衝進屋子,撲向麥花。
彆瞅這小子傻,卻有男人的衝動。
從前,老婆子對兒子進行過教導,因此,大憨對男女間的事並不陌生。
瞧著麥花姣好的麵容,楚楚動人的身材,他衝動起來。
“嘿嘿嘿!好媳婦,你真俊,俺稀罕你咱倆碎覺吧!”
嗷嗚!大憨好像一頭雄獅,衝麥花撲過去。
麥花早就嚇壞了,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
“滾開!!”女人抬腿就是一腳。
這一腳踹得恰到好處,正中男人的關鍵位置。
此刻,大憨正在鬥誌昂揚,身體有了反應。
沒想到麥花的力氣會那麼大!
咯吱!
他聽到一聲斷裂的脆響,緊接著渾身一抖,馬上來保護
但是晚了,麥花已經將他踹得死機。
“哎呀!娘啊!!”大憨發出一聲慘叫,身體向後一揚,撲通!跌倒在地。
他打著滾嚎叫:“爹!娘!快來啊,斷了,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