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如意的目標本來就不是狼王,而是繈褓中的男娃。
第一件事是檢查孩子的傷勢,仔細一瞅,他笑了。
隻見小家夥安然無恙,不但沒受傷,反而睡著了,小臉蛋紅撲撲的。
狼王並沒有立刻殺死他,而是想把孩子叼回狼巢。
還好如意跟麥花趕到及時,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娃!娘的娃啊!”麥花發現邢如意得逞,根本顧不得危險。
她同樣從石頭背後衝出,紮進男人懷裡,將孩子死死納緊。
等到狼王反應過來,跟邢如意鋼墜一樣的目光相撞時,不由深深打個寒顫。
眼前是個極難對付的人物,不但經驗老道,箭法百發百中,而且刀法如神。
邢如意是一切野狼的天敵。
狼王瞅到他,等於瞅到了克星。
呼啦!四周的狼迅速散開,躲出去老遠,同樣嚇得瑟瑟發抖。
給狼王的第一個念頭,必須逃走,跑得晚了,自己也會被剝皮抽筋。
可狼王的地位跟尊嚴又不允許它這麼做。
在手
再說邢如意是它的殺父仇人,仇人見麵分外眼紅!
“嗚!嗚嗚!”狼王憤怒起來,胡子抖動,嘴巴張開,顯出兩排白森森的牙齒。
脖子上的毛發也根根豎立,仿佛一隻猙獰的刺蝟。
尾巴跟後背持平,顯出進攻的信號。
“我不想殺你!滾!不滾你立刻會死!”邢如意衝它晃晃殺豬刀。
庖丁解牛刀冷氣鄙人,這些年,死在這把刀下的豬牛羊不計其數,還有數頭黑熊,野狼跟土豹子。
狼王從刀的寒光裡感受到一股陰氣,但它沒有怯弱,反而猛地跳起,直奔邢如意撲來。
邢如意眼睛一瞪:“找死!不自量力!”
刷刷刷!瞬間舞出一團刀花。
刀花過後,狼王的兩隻耳朵沒了,尾巴也被齊齊削下。
不是邢如意手下留情,上麵有了新的法規。
狼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人殺狼是要坐牢的。
作為村長,他不能帶頭破壞法規。
“吱吱吱!嗚嗚嗚!”狼王眼花繚亂,根本沒看清楚尾巴跟耳朵是怎麼沒的。
隻覺得腦袋跟屁股上涼颼颼的,緊接著疼痛傳來。
它哪敢戀戰?也顧不得狼王的尊嚴了,轉身抹頭就跑。
狼王帶頭逃走,後麵的狼群更加不敢糾纏,好像一陣陣黃風,紛紛紮進雪地的草叢裡不見蹤影。
“如意哥,狼跑了,你真厲害!好棒啊!”麥花歡呼一聲,抱著孩子再次紮進他的懷裡。
邢如意將刀入鞘,仔細瞅瞅他們母子。
“娃兒沒事吧?”
“沒事,誌豪睡著了!”
“走,咱們回家!”如意再次將這對母子攬在懷裡,利用自己的身體幫他們抵擋風雪。
麥花的心裡不知道啥滋味,好想告訴邢如意真相。
誌豪是你的娃,咱倆當初在玉米田,你播進去的種!
我沒有嫁人,而是從醫院的婦產科逃走了,躲在姑姑家,偷偷生下了這娃。
沒有野男人,沒有大老板,麥花對你始終如一。
但幾次張開嘴,她又不得不閉上。
因為邢如意跟風鈴打得火熱,倆人都要成親了。
他還是桂花家的拉幫套,女人同樣對他虎視眈眈。
父親的謊言又無懈可擊,解釋等於掩飾,男人恐怕無法接受這個現實。
大地震剛過去,邢如意要做的事情很多,怎麼能為他添亂?太自私了。
不如所有苦果自己默默吞咽,隻要心上人幸福,咋著都行。
一個小時後,兩個人從山上返回,進去帳篷,趙大栓都要嚇死了。
“外甥,我的寶貝心肝啊!”老兩口首先撲向外孫子,又親又摟。
趙誌豪都被他倆親哭了。
老半天,趙大栓才上下瞅瞅邢如意。
“回來了?”他問。
“嗯。”
“就算你救出誌豪,我也不會感謝你。”
“我知道,隻要孩子沒事就行!”
“知道這娃是誰的種,他親爹是誰嗎?”趙大栓問。
邢如意搖搖頭:“他親爹是誰,跟我沒關係!”
趙大栓說:“你放屁!吃乾抹淨想不認賬?麥花讓你白睡了?我打死你個王八羔子!”
他抄起鞋底子就要打,麥花卻趕緊阻攔。
趙大栓說:“讓我打死他這個糊塗蛋,管種不管收的家夥!!”
麥花發現事情無法收拾,隻好猛地抱上父親的手臂衝邢如意呼喊。
“如意哥快跑!不然俺爹會打死你的!”
邢如意不怕,也沒打算跑,甚至不知道趙大栓生氣的原因。
是麥花背叛我在先,她嫁人後又被甩,關我屁事?
把你外孫子救回來,不感謝就算了,還動手打人,有沒有天理?
三個人正在爭執,忽然,帳篷簾子猛地被人挑開。
李二壯從外麵闖入。
二壯的樣子風風火火,特彆焦急。
“如意哥,不好了,我嫂子出事了!”
“咋回事?”邢如意問。
“我嫂子忽然感到肚子疼,可能要生了!”
“你說啥?這不還沒到日子嗎?”邢如意特彆疑惑。
春桃肚子裡的娃的確沒到日子,最起碼要過完年。
可大地震來回一折騰,李大壯慘死,再加上狼群這麼一鬨,女人動了胎氣。
半夜,她就預感到不妙,羊水破掉。
春桃有婆婆照顧,疼得滿炕打滾。
婆婆嚇壞了,馬上讓二壯來找邢如意。
邢如意是最好的獸醫,常常為牲口接生,經驗豐富。
“好!咱們走,過去看看!”
邢如意哪還有心情跟趙大栓生氣?拉上二壯,直奔春桃居住的帳篷。
沒到門口,就聽見帳篷裡傳出撕心裂肺的呼嚎。
“哎呀疼啊!娘,難受死了,我活不成了!”
春桃生孩子遭遇了輕微難產,痛得死去活來。
邢如意進去以後,發現女人沒穿衣服,肚子上隻蓋了一條被子,兩腿白光光的。
女人生娃是不能穿褲子的,也顧不得羞恥。
邢如意一點都沒尷尬,畢竟見多識廣。
“嫂子,你感覺咋樣?”他問。
春桃說:“如意,嫂子疼,不得勁啊!”
“生孩子當然不得勁了,你和大壯哥得勁的時候又跟誰說來?”
邢如意特彆操淡,跟春桃打情罵俏習慣了,常常鬥嘴。
就算大壯哥死去,剛過頭七,鬥嘴的毛病也改不了。
春桃說:“去你妗子的腿!讓你來接生的,不是瞧我笑話的?”
如意說:“那你乖乖躺好,讓我瞅瞅,幫你接生,保證不疼。”
說著,邢如意靠近她,利用手指感受一下胎兒的位置。
春桃的骨縫已經開到八指,隱隱約約可以看到嬰兒的腦袋。
可孩子卡在那兒,怎麼都出不來。
不是下人,是他娘的嚇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