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明的身後拖著一條尾巴竄回家門,撲通!跌倒在炕上。
劇烈的疼痛弄得他眼冒金星,死去活來。
“啊!救命啊!”他的慘叫聲歇斯底裡,震耳欲聾。
大明嬸嚇得不輕,趕緊撲進屋子來關心男人。
當看到有根利箭端端正正紮在丈夫屁股上時,她嚇得麵如土色。
“哎呀他爹,這是咋了?”
“屁股!我的屁股被邢如意一箭射穿了!”
“為啥啊?他為啥要射你?”老婆子特彆奇怪。
“因為我在草叢裡拉屎,他把我當成了一隻兔子。”
李大明不敢說實話。
難道要告訴女人,我是偷看桂花方便才被邢如意報複的?
好說不好聽!母老虎一定會發威,隻能扯謊。
大明嬸子暴跳而起:“奶奶隔壁的邢如意,真不是東西!用箭射俺男人,我饒不了他!”
老婆子雙腳猛地蹦躂起老高,卷袖子就要去跟邢如意拚命。
李大明趕緊抓住女人,痛苦地哀嚎:“他娘,彆生氣!先救人,救我啊!”
“我不是醫生,咋著救你?”老婆子為難地道。
“去請邢如意,快呀!讓他把箭給我取出來,疼,疼啊!”老李苦苦哀求。
他不想鄰居們知道,擔心名聲壞掉。
“啥?你讓我去請他?辦不到!”大明嬸怒道。
邢如意是疙瘩嶺唯一的獸醫,大家有個大病小情全找他。
他不來,李大明屁股上的箭根本沒法取。
“他娘,大人不記小人過,咱不跟他一般見識,快去啊!我求你了!”
真的很疼,如意在箭頭上抹了草藥,老李的大胯正在一點點腐爛。
女人沒辦法,隻好一跺腳:“中!我不但要他幫你治傷,還要他包賠咱的損失!”
老婆子想訛人,反正邢如意有錢,醫藥費跟誤工費必須他出。
於是她氣勢洶洶,踮著一雙小腳趕到疙瘩坡來興師問罪。
邢如意跟桂花已經回到家,正在吃飯。
當!院門被大明嬸一腳踹開,女人破口大罵:“狗曰的邢如意,你給老娘滾出來!”
邢如意一瞅,趕緊笑眯眯站起身迎接。
“嬸子,你咋有興致到俺家來?吃飯了沒?請坐請坐!”
他明知故問,不想這件事鬨大,畢竟要維護桂花的名節。
大明嬸說:“坐你麻痹!老實交代,俺男人跟你有啥仇?為啥要射他一箭?還射得那麼準?”
女人都要氣死了。
兒子禿三也是被邢如意趕出疙瘩嶺的,至今都沒回來。
當初,禿三上了素芹嫂的土炕,同樣被邢如意射了一箭。
邢如意剛要解釋,素芹在旁邊不乾了,把腰一叉:“活該!誰讓你家男人偷看俺方便解手?
如意射他一箭是輕的,換上老娘我,就不用箭了,直接改用標槍,射到他渾身發癲為止。”
“啥?俺家那天煞的,偷看你解手?”大明嬸全身打個哆嗦,終於明白丈夫挨射的原因。
那老不死的啥德行,她比誰都清楚。
踹寡婦門,刨絕戶墳,是家常便飯。
邢如意一定看不過眼才出手的。
大明嬸的語氣緩和了一些:“那如意也不能用箭射他啊,射死人咋辦?”
素芹冷哼一聲:“射他一箭咋了?讓如意幫他取出來不就行了?”
邢如意趕緊說:“是啊嬸子,我親自過去幫大明叔治傷,可以不?”
大明嬸本來想訛一筆錢,發現自己理虧,還要維護男人的名譽,隻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那好,你跟我走,治好他,這件事就當沒發生過,治不好,老娘就去鄉裡縣裡告你!”
女人頭前走,邢如意背著醫藥箱在後麵跟,倆人一塊來到梨花村。
進去屋門,如意發現李大明還在那兒叫喚,嗓子都啞了,臉色煞白,麵無血色,血液都要流乾。
“大明叔,你感覺怎麼樣?”
“如意,疼啊,救命!”此刻,李大明不敢有半點狠意。
得罪邢如意的下場是屁股爛掉,有賬不怕算,將來再找機會報仇也不遲。
“你彆動,我瞅瞅哈。”邢如意把醫藥箱放在桌子上,向著老李靠近。
李大明撅著腚趴在那裡,屁股翹起老高。
那根利箭射得很深,足足紮進皮肉十幾公分。
隨著身體抖動,箭杆還擺啊擺,擺動一次就是撕心裂肺地疼。
“哎呀不好!”邢如意忽然大叫一聲。
“咋了?”老李問。
“大明叔,我在箭上塗抹了草藥,原本是打狼用的,沒想到會射中你,這可咋辦?”
“你的意思,我的屁股會一點點爛掉?”李大明差點嚇死。
“是,慢慢會爛沒。”
“那該咋辦?”李大明差點哭了。
“需要做手術,刮去腐肉!”
“刮多少?”李大明問。
“估計會有二斤。”
“啥?要刮去二斤肉?”李大明幾乎暈過去。
“是啊,如果不刮掉,還會往裡爛,爛到五臟就無藥可醫了!”
邢如意不是嚇唬他,老李的皮肉已經開始腐爛。
傷口的四周全部紅腫,肌肉壞死不少。
“如意,那我會不會死啊?”李大明抓著他的手哀求道。
“死到不至於,以後走路會很困難,可能離不開拐杖了!”
邢如意就是要把他弄殘廢,給李大明留點記號。
免得他以後看到村裡的漂亮女人就激動。
這叫割以永治。
李大明沒辦法,知道中了邢如意的圈套,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
他隻能咬咬牙:“好!聽你的,割吧!”
邢如意開始為他做手術了,首先打麻藥。
一針麻藥下去,老李的傷口不疼了。
如意拿出一條毛巾墊在箭杆上,用力一拉,噗嗤!箭杆被生生拉出。
一股血也飛飆出來,弄濕被子跟褥子。
然後他打開一副皮囊,皮囊裡是一排排刀子。
剔骨刀,刮皮刀,劁豬刀,割肉刀,牛耳尖刀刀刀鋒利。
都是他吃飯的家夥。
邢如意拿出一把最長的刀子,在老李的前麵晃悠兩下。
李大明白眼一翻,嚇得暈死過去。
如意手起刀落,嗖嗖嗖!手法飛快,好比砍瓜切菜。
眨眼,老李的皮肉被一片片削下,房間裡血肉橫飛,慘不忍睹。
腐肉全部除去,敷上金瘡藥,他又拿出一根鋼針,穿針引線,跟老太太納鞋底似得,刺刺拉拉不斷縫補。
很快,老李的傷口被縫好。
邢如意這才擦擦汗說:“齊活兒!收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