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如意創建的車隊轟轟烈烈,卻唯獨忽略了一個人。
就是趙大栓。
老趙幫他算了一筆賬。
如意現在雇傭三輛拖拉機,一次可以運輸一萬兩千斤果子,除去一切消耗,純利潤日收兩千塊以上。
外加三十輛馬車,大概每車拉兩千斤蔬菜,那就是六萬斤。
就算每斤有一毛錢的純利潤,日收也可以達到六千。
加上果子的進賬,每天八千塊綽綽有餘。
日收八千,對於一個山村農民來說,不僅僅是一筆巨款,簡直是土豪了。
奶奶個腿!這小子真有本事!
難道眼睜睜瞅著他成為疙瘩嶺的富豪,將來把麥花娶走?
便宜不死你?
老趙急得團團轉,背著手在院子裡踱步,這頭走到那頭,那頭又走回來,跟生了虱子的狗差不多。
大栓嬸被男人轉得頭暈,說:“他爹,你要是眼氣,也到如意那兒報名吧,咱家有車,如意這孩子一定會答應的。”
趙大栓氣得破口大罵:“放屁!讓我去求他?在一個毛孩子手底下乾活?辦不到!”
“那你想咋著?分兒逼不掙,過年的時候你吃屁喝風啊?”大栓嬸埋怨道。
“嘿嘿!邢如意想發財沒那麼容易!老子有的是辦法修理他!”
大栓嬸嚇一跳:“你可彆跟人家搗亂,麥花的娃生出來,不能沒爹嘞。”
趙大栓鼻子哼一聲:“那小孽種生出來,我也要溺死他,想做我的外甥,門都沒有!”
說完,老趙上去一輛自行車直奔山外。
他要跟邢如意搗亂,不準邢家的日子過在自己前頭。
更加不能讓邢如意在山村裡嘚瑟。
老趙有兩個外甥,都是做生意的,分彆叫大春跟二春,同樣在農貿市場批發水果蔬菜。
他騎車一口氣衝進市場,走進外甥的門市部。
“哎呀,舅,您咋來了?”大春跟二春嚇一跳。
老趙說:“我找你倆有事。”
“舅,有事您派人捎句話就行了,乾嘛親自跑一趟?下這麼大的雪,太辛苦了!”
大春跟二春年齡不大,一個二十六,一個二十四,特彆孝順。
他們跟老趙關係很好,娘親舅大嘛。
每年都去給趙大栓拜年,舅舅的話就是聖旨。
“廢話少說,舅舅需要你倆幫我收拾一個人。”
“誰?”
“邢如意!就是每天在菜市場開拖拉機販運蘋果跟柿子的那小子。”
“舅,他哪兒得罪您了?”大春跟二春認識邢如意,每天在農貿市場裡碰麵。
而且如意的攤位距離他倆的門市部不遠。
“他欺負你倆的表妹,麥花的肚子就是被他搞大的!”老趙怒氣衝衝道。
“啥?好小子!瞧老子怎麼收拾他!”大春跟二春頓時義憤填膺。
目前,麥花住在姑姑那兒,姑姑就是大春跟二春的老娘。
作為表哥,怎麼能瞧著表妹被人欺負?
瑪戈壁的邢如意,老子一定讓你死得很奔放!
於是大春跟二春將袖子一卷:“舅,彆管了,我倆不但要把邢如意打得滿地找牙,還要讓他的生意做不成。
隻要他的車隊敢來,我就砸爛他的攤子!”
老趙點點頭:“行!這件事就交給你倆了,還有,麥花懷孕的事絕不能讓他知道!我要弄死那個孽種!”
趙大栓吩咐一聲,轉身騎自行車走了。
大春跟二春立刻摩拳擦掌,準備對邢如意的車隊展開報複。
一個電話打過去,叫來一大批人,準備隨時動手。
這邊,邢如意正忙得風風火火。
六十裡以外的東劉莊,山村裡到處是白菜跟蘿卜。
這裡的村民種植了三百多畝蔬菜,本想冬天賣個好價格,誰也沒想到會迎來一場大雪。
大雪是白菜跟蘿卜的克星,如果儲存不好,全部會凍壞。
單單靠村裡幾輛車根本賣不了多少。
眼瞅著一年的收成要糟踐掉,邢如意的到來給了他們希望。
“如意兄弟,你來了?”幾個農戶看到疙瘩嶺的車隊進山,頓時歡呼雀躍。
車隊浩浩蕩蕩,牲口跟馬車上落滿大雪,每個人的睫毛上都掛著白霜,嘴巴前呼出長長的哈氣。
“是啊,白菜跟蘿卜準備好了沒?”邢如意問。
“全準備好了,等著您拉呢,您可幫了我們的大忙!”幾個老農感激不儘。
“好,裝車!放心,臨走結賬,一分錢也少不了你們的!”邢如意將大手一揮,鄉親們紛紛將馬車趕進田地裡。
過稱的過稱,裝車的裝車,整個山村人歡馬叫,顯得熱鬨非常。
下午四點,三十輛馬車全部裝載完畢,牲口也喂好了。
邢如意跳上一輛馬車,再次將大手一揮:“老少爺們,走嘞!”
一聲吆喝,車隊浩浩蕩蕩開上大路。
積雪被車輪壓過,咯吱咯吱作響,牲口們紛紛打著響嚏,所有人都是熱火朝天。
邢如意扯嗓子一吼,又唱了起來。
“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高桌子低板凳都是木頭,為王的坐椅子脊背朝後,沒料想把肚皮挺在前頭。”
王桂花就坐他旁邊,被男人的滑稽樣子逗得哈哈大笑。
她清清嗓子也唱了起來:“郎對花姐對花,一對對到田埂下,丟下一粒子,發了一顆芽,麼杆子麼葉,開得什麼花?”
桂花的嗓子非常嘹亮,聲音也特彆甜美,四周的青年聽得特彆起勁,紛紛喝彩。
“桂花嫂,唱得真好,再來一個,再來一個!”山民們一邊趕車一邊紛紛起哄。
桂花的臉蛋卻紅了,將腦袋低下。
衝出山道上去公路,速度就變得很快,
晚上八點終於趕到農貿市場。
大家將車停下,邢如意又將大手一揮:“鄉親們,吃飯去嘍,刀削麵,羊湯果子,咱們隨便造,吃飽喝足了,後半夜好乾活啊。”
邢如意必須管飯,皇帝都不差餓兵。
鄉親們聽說有吃的,轟!紛紛衝進旁邊的麵館跟小酒館,推杯換盞聲不絕於耳。
桂花帶著兩個少年在市場裡看護車隊。
可他們怎麼也想不到,一件危險正在悄悄降臨。
那邊,大春跟二春已經期待很久。
他倆的嘴角流出一股難以覺察的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