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豆子倒黴了,被邢如意略施小計堵在打麥場裡。
“來人啊!把麥秸垛圍住!收拾這兩個賤人!”
李嬸一聲命令,呼啦!七八個青年將麥垛圍得水泄不通。
李大壯的弟弟二壯伸手就往裡麵抓:“你倆給我出來吧!”
嗖!趙豆子跟春桃被從裡麵拉出,大吃一驚。
此刻,他倆才看清楚四周的狀況。
趙豆子知道大禍臨頭,撲通跪下去,雙手抱頭大呼饒命。
“嬸子,饒命啊,這件事跟我沒關係!”
春桃也嚇得不輕,渾身發抖。
李嬸氣得咬牙切齒,一拍膝蓋:“老二,給我打!打死他倆我抵命!”
一聲吩咐,青年們動了手,把趙豆子按在地上叮咣一通胖揍。
趙豆子疼得哭爹叫娘,再次一頭紮進麥垛裡,顧頭不顧腚。
心說:打吧,打不死就行,大不了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這已經是他第二次挨揍,上次是被邢如意打,這次是被村民集體群毆。
“彆打了!婆,這件事不怪他,要打就打俺吧!”春桃發現不妙,竟然猛地撲過去將趙豆子保護在身下。
二壯的拳頭狠狠打在嫂子的後背上。
“好你個賤人!這時候還護著野漢子,跟他卿卿我我,敗壞門風,我豈能容你?”
啪!李嬸一記耳光抽來,重重刮在兒媳婦臉上,春桃被打一個趔趄,滾倒在麥秸上。
李嬸撲過去,拉下胸口上縫衣服的大針,一下一下在春桃的手臂跟肩膀上紮。
春桃痛得大聲尖叫,縮成一團。
李嬸足足紮她幾十針,將女人紮得渾身窟窿眼兒,這還不算,又咬著牙擰她掐她。
眨眼,春桃的身上青一塊紫一塊,女人又哭又嚎不斷求饒。
邢如意就在不遠處,有點於心不忍。
本想教訓一下趙豆子,沒想到會傷及無辜。
於是他扯嗓子一聲大喊:“不好了!村子裡著火了,大家快去救火啊!”
一聲大喝,擊碎山村夜晚的寧靜,所有人全都停了手,大家紛紛朝著村子的方向觀看。
趁著這個機會,趙豆子將腦袋從麥秸垛裡拉出,拽上春桃就跑。
“跑!快跑!再不跑咱倆會被打死的!”
春桃沒反應過來,被男人拉得趔趔趄趄,倆人一溜煙竄出打麥場不見蹤影。
等到眾人反應過來,轉身再瞅,哪裡還有他倆的影子?
“來人,給我追!老娘絕饒不了他倆!”李嬸氣得一跺腳,揮起笤帚頭前追趕。
二壯帶著人跟在後頭,不斷吆喝。
趙豆子拉著春桃跑啊跑逃啊逃,倆人仍舊沒來得及穿衣服。
剛才一陣折騰,衣服早不知道甩到哪裡去了。
眼瞅著要被追上,趙豆子心生一計。
發現旁邊有塊草地,枯草足足一人多高,他拉著春桃滋溜鑽進草地裡。
李嬸帶著人順著大路追趕,一口氣攆出十裡也沒追上,這才氣急敗壞回家。
草地裡,趙豆子跟春桃累得氣喘籲籲,也凍得瑟瑟發抖。
看到婆婆回村,女人這才哇地哭了,在趙豆子的身上不斷拍打。
“都怪你!都怪你!咱倆的事被人撞見,俺沒臉見人了,大壯回來絕饒不了俺,咋辦啊?嗚嗚嗚。”
趙豆子說:“這能怪我?又不是我一個人的責任?”
“你說咋辦吧?俺跟大壯完了,他回來會打死我嘞。”女人哭哭啼啼,有點手足無措。
趙豆子說:“咱倆逃吧,離開村子進城打工,等有錢了再回來,然後成親。”
“啥?成親?你想得美!”春桃怒道。
趙豆子太醜了,三角眼,塌鼻子,就是身體壯點。
春桃隻是拿他消遣,從沒想過要跟他過日子。
趙豆子說:“你走不走?不走的話我走!反正疙瘩嶺我不能呆了。”
他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李嬸一定會去家裡鬨事。
就算大壯回來不打死他,爹也會剝了他的皮!
春桃說:“豆子你走吧,俺必須回家,俺舍不得大壯,也舍不得那五間瓦房。”
春桃是喜歡大壯的,首先大壯五官端正,談不上一表人才,至少方方正正。
瓦房是她用娘家錢蓋的,還喂養了兩頭豬跟一群雞鴨。
那可是她舍不的財產。
趙豆子點點頭:“那行,你留下,我走了!如果有緣,咱倆再接著相好。”
說完,他站起身默默走上山道,鞋子都沒穿。
反正三更半夜路上沒人,也不怕丟醜。
春桃同樣從草叢裡走出,默默回家。
此刻,疙瘩嶺已經亂成一鍋粥。
李嬸沒有興師問罪之前,邢如意首先拍開了趙大栓的家門。
砰砰砰!砰砰!
“誰呀?”趙大栓打開街門一瞅,發現邢如意站在外麵。
“混小子,你乾啥?”老趙沒好氣地怒道。
邢如意問:“叔,聽說你想弄死我?”
“是!我早晚會弄死你!”趙大栓道。
邢如意點點頭:“好!既然這樣,你不仁彆怪我不義!為了阻止你弄死我,我先弄得你兒子無家可歸。
剛才豆子跟春桃相好,我把這件事告訴了李嬸。
李嬸已經把你家豆子打了,他也逃走了。
這時候,李嬸正帶人衝你家而來,一會兒要砸你家的東西,我特意來通知你的。”
“你說啥?我家豆子跟春桃相好,你去告密了?”趙大栓猛吃一驚。
邢如意說:“對!我要反報複,弄得你渾身癢癢,還找不到虱子在哪兒,這叫一報還一報!”
說完,他扭頭就走。
趙大栓氣得渾身發抖,想不到邢如意這麼卑鄙。
他大罵一聲:“兔崽子彆走,瞧我不打斷你的腿!”然後拎起一根扁擔就追。
但隻追一半就停止了,因為李嬸已經帶人直奔這邊衝來。
看到趙大栓,女人雙腳一蹦躂:“趙大栓!你咋教育兒子的?竟然偷俺家兒媳婦,這件事沒完!”
話聲剛落,女人一撲而上,抓上趙大栓的頭發就是一陣廝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