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快要到巳時時,各個村的村民挑著空桶子垂頭喪氣回來了。附近連一棵野草都看不見,哪裡還能找見水源?見兩個弟弟還在熟睡中,陌錦初給楊氏遞過去了一個水囊。“娘,等弟弟醒來先讓他們兩個喝口水。”至於洗漱,還是算了,找機會進空間再說。村裡人現在就連吃水都成問題了,他們若是端著水洗臉,一定會成為眾矢之的的。楊氏正要伸手接過,旁邊突然伸過來一隻手,很是粗魯地就將那水囊給搶了過去。“你們這家天殺的,有水不知道孝敬長輩,就不怕被噎死嗎?”聽見這個討厭的聲音,陌錦初舒展的眉頭迅速便皺了起來。她冷眸掃過去,一眼便看見了族長老婆薑氏那張尖酸刻薄的老臉。嗬,昨日沒蹭上驢車,今日又來找他們家麻煩來了。可她陌錦初會怕嗎?“把我的水囊還回來!”陌錦初聲音很冷,語氣也是不容置喙。陌錦鬆和陌錦竹也站起身死死盯著這個不要臉的老虔婆。剛想抱著水囊離開的薑氏被陌錦初的冷漠態度弄得神情一怔。她和這個本家的侄孫女交往不多,但她知道,楊氏是個慫包,一直逆來順受,遇事大屁都不敢放一個。誰想這死丫頭倒是個難纏的,居然敢不將自己這個族長奶奶放在眼裡,真是反了天了。她可盯了這楊氏一家一早上了。雖沒看見他們吃什麼好東西,但他們家板車上的水囊可是一直都有水的。彆人都不敢大口喝,他們卻沒有絲毫顧慮,喝的那是一個暢快。憑什麼他們要忍受饑渴,而這家人要過得這麼舒坦?這家人有什麼好東西就應該先緊著她這個長輩。“你個不孝的死丫頭,如今我們都是淪落在外的可憐人,出門在外就該互相幫襯。作為你的族長奶奶,我拿你一袋水怎麼了?”陌錦初不想聽她狡辯,再次冷冷說道:“我說,把我的水囊還回來。”“有本事你拿回去啊。我就不信了,你還敢以少欺老。”薑氏根本就不將陌錦初放在眼裡,梗著脖子一直在叫囂著。而陌家的族長也是臉色陰沉地看著陌錦初幾人。他也在賭,賭陌錦初不敢對他的老婆子動手。誰想,陌錦初眸光微眯,然後冷聲說了一句:“這可是你說的。”幾個字剛落,薑氏便覺得自己的手腕一痛,手裡的水囊已經到了陌錦初的手裡。薑氏想要乾嚎幾聲,可看見陌錦初衣袖裡麵露出的匕首時,她頓時麵露驚駭指著陌錦初道:“你......你......”這死丫頭難道還想殺了她不成!陌錦初冷冷地看著她。“出門在外很不容易。所以,我勸你們安分點。不要以為我們一家都是弱小就好欺負。告訴你,我陌錦初可不是好惹的。”說這話的同時,陌錦初還掃了一眼四周。她知道,從離開洪灣村開始,盯著他們一家的人就不少。有些話,可不僅僅是說給薑氏聽的。薑氏又驚又怒。“你這個死丫頭簡直是無法無天了,我可是你親堂奶奶,我隻是找你們借點水喝,什麼時候欺負你們了?”說著,她禁不住往後退了兩步。驢車上,錦文錦武被吵醒來掀開了車簾。“姐姐,厲害。”“姐姐,打壞人。”兩個孩子滿眼小星星,崇拜地看著自家姐姐。楊氏見兒子醒來,沒有理會臉色鐵青的薑氏,而是將兩個孩子抱下來放在了車廂裡,然後當著薑氏的麵兒拿過陌錦初手裡的水囊遞給了兩個孩子。“天氣熱,先喝點水,待會兒吃點乾糧。”麵對無視她的楊氏以及滿臉陰寒的陌錦初,薑氏摸了摸手腕處的疼痛,灰溜溜離開了這裡。她恨啊,明明以前任由自己拿捏的掃巴星居然讓他們都不敢惹了。這死丫頭關鍵時刻可真的會下死手的。見薑氏離開,陌錦初翻了一個白眼,然後借著車簾的遮擋,往兩個弟弟手中塞了一個香噴噴的大肉包子。然後楊氏也在陌錦初的示意下上了驢車快速用了早飯。幾人剛吃完早飯,旁邊突然傳來了一陣急切的呼喊聲:“狗娃兒,狗娃兒,你怎麼了?你不要嚇娘啊!”“奶奶的乖孫兒,你怎麼了?誰來救救他啊!”陌錦初循聲望去,見出事的居然是趙阿婆六歲的小孫子狗娃兒。若是彆人,陌錦初估計會選擇視而不見。但趙阿婆不同。他們一家是村裡為數不多幫助過他們的人。現在趙阿婆的小孫子有難,她豈能袖手旁觀?“娘,這可如何是好?嗚嗚嗚........”趙阿婆的小兒媳抱著孩子哭得肝腸寸斷,可孩子口吐白沫,四肢抽搐個不停,嚇得離得近的一些村民都遠離了一些,伸著脖子朝這裡觀望著。趙阿婆也是六神無主,涕泗橫流。“昨晚孩子就叫喚著不舒服,喝了水看著沒那麼難受了。誰想現在就成了這個樣子.........”李村長聞訊也趕了過來。“是不是娃兒走得路太多了累到了?”都是土生土長的莊稼人,他們裡麵沒有一個會醫術的,遇到這種事情也隻能是乾看著,想不到任何好的處理方式。“可是現在,孩子既吃不進去,也喝不進去,這可怎麼辦啊!”趙阿婆急得都快要給村長跪下了。“趙阿婆彆急,我來看看。”眾人紛紛轉頭,見陌錦初信步而來,鎮定的小臉上不見絲毫慌亂。“丫頭,這可不是鬨著玩的,趙家狗娃兒一看都是急症,說不定還會傳染呢,你還是彆出頭的好。”雖然他們也都相信了陌錦初乃錦鯉附身,但這可是有關醫術之事,莫要引火上身才好。趙阿婆也是滿臉悲戚地看著陌錦初。“丫頭,此事.......你彆管了.......”她不想因著丫頭的好心而給丫頭招來非議。“趙阿婆,信我,我可以救狗娃兒,但你們一家,以後須得聽我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