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南歌小腹部墜痛,但這個可以忍。
她抓住鄭怡的手腕,道:“我需要去下衛生間。”
“我扶你去。”
鄭怡扶著她的胳膊,把人送進衛生間裡,靜靜等在外麵。
心中卻在忐忑不安。
看她麵色蒼白,額頭還冒著冷汗,難道說她真是貧血?
……
此時,看守所探視室內。
李婉茹麵帶笑容坐過來,討好道:“茵茵,你怎麼有空來看我?”
說完又道:“你不該來的,這裡不是什麼好地方,免得晦氣。”
她滿心熱忱,卻隻換來許茵的淡淡一笑,然後她就露出一副遲疑的模樣。
李婉茹立刻關心詢問:“怎麼了?你臉色這麼難看,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話落,臉色一沉:“是不是又是許南歌?她又對你不敬了?”
許茵就苦笑一下:“是南歌,但不是對我不敬,是南歌出事了。”
“哦,那沒事。”李婉茹嗤笑道:“她那油鹽不進的性格,早晚會出事,這次得罪了誰?被教訓了吧?”
她臉上露出一抹幸災樂禍的表情。
許茵一噎,愈發覺得李婉茹蠢笨。
從小到大都是這樣,什麼都放在臉上,完全不知道裝一裝。
都不知道當年到底是走了什麼狗屎運,才能把她和許南歌給調換了。
許茵眼神閃爍了下,低下了頭:“不是得罪了誰,她,她殺人了,現在被關進了警局。”
“好事啊!”李婉茹立刻興奮起來:“那個孽障要被判死刑吧?這樣就再也不會惹你生氣了!”
許茵:“……”
她同情的瞥了李婉茹一眼,然後咳嗽了一下:“她殺了李盛全。”
“我管她殺了……誰?茵茵,你說誰?盛全?!我是不是聽錯了!!”
李婉茹猛地撲到了桌子上,整個人情緒十分激動。
家裡就那麼一個弟弟,雖然混賬了些,可李婉茹非常疼他。
許茵歎息了一聲:“其實也不怪南歌,我聽說是李盛全向她索要五百萬,她不給,兩人拉扯間,李盛全就不小心摔倒在鋼筋上,被刺穿了胸口……當場斃命。李姨,你彆激動,南歌雖然就是南博士,應該很有錢,可五百萬畢竟不是小數目,她不想給也是正常的。”
李婉茹卻瞪大了眼睛,眼眶通紅,她猛地站了起來:“這個孽女,就因為五百萬,殺了盛全?!我就不該把她養大,生下來就應該把她溺斃!她在哪兒,我要打死她!替盛全報仇!!”
她的情緒太過激動,旁邊的警察立刻警告了她一下。
半響後,李婉茹的情緒終於沒那麼激動,可眼神裡的憤怒卻絲毫不減。
許茵開了口:“李姨,兩人都是你的親人,我覺得你有知情權,才告訴你的,你可彆衝動做出什麼來。”
李婉茹神色愣愣,眼圈通紅,眼淚滾滾落下,“你放心,茵茵,我沒事,我沒事……”
許茵這才開口:“好,那你先回去吧。我,我再去看看南歌……”
“看她乾什麼?一個死刑犯!我要等著槍斃她!”李婉茹惡狠狠道。
許茵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她:“李姨,南歌的罪名是過失殺人,最多判十年就出來了……”
“那怎麼行?!太便宜她了!”
“……”
見李婉茹根本就抓不到自己話語裡的重點,許茵歎了口氣,“李姨,南歌也不是故意的,她殺了人,應該也很害怕,你如果在看守所裡麵看到她了,記得安慰安慰她。”
李婉茹終於反應過來:“她也關押在這裡?!”
許茵點頭:“對呀,她還沒被判刑,所以暫時關押在單人病房中,應該和你在一起吧?”
多人病房和單人病房都在一處。
李婉茹眼神一眯,露出凶狠之色:“那就好。”
許茵站了起來:“李姨,時間差不多了,我先走了。”
李婉茹對她依依不舍:“噯,茵茵,你要和子辰好好的,安穩的嫁到霍家,你照顧好自己,彆惦記著我……”
許茵卻已經離開了探視室,根本沒留意她那些話。
她順著探視室方向出了門,準備離開警局時,卻看到了正在衛生間門口處,滿臉焦急的老同學鄭怡。
旁邊有個女警正在詢問:“鄭法醫,嫌疑犯許南歌的律師一大早又來了,問我們取保候審審核的情況怎麼樣了,看剛剛嫌疑犯的樣子,應該是真的貧血,所以是通過還是不通過?”
鄭怡聞言凝起了眉頭。
她憂心忡忡的看向衛生間裡,想到許南歌的虛弱不似作假,抿了抿唇,正要說“同意吧”三個字時,趙隊走了過來。
趙隊也聽到了剛剛的話,直接皺眉道:“已經開始裝病了?”
鄭怡反駁:“不是裝的。”
趙隊就冷笑道:“鄭法醫,我看你是忘了昨晚,她是怎麼戲弄你的吧?這也信!我記得你昨晚可是發過誓的,說她如果會辦理取保候審,你就脫下這身警裝,你不會忘了吧?”
鄭怡繃緊了下巴:“趙隊,她是真的不舒服……”
趙隊卻不信:“真巧啊,剛關押了一天,就不舒服了,嬌滴滴的大小姐吃不了一點苦唄……”
鄭怡還想說話,許茵上前一步:“你們好,是在說我妹妹許南歌嗎?”
幾人紛紛看向她。
鄭怡微微蹙眉:“你怎麼來了?”
許茵麵色露出幾分緊張,她拽住了鄭怡:“鄭法醫,我們這邊來說,關於我妹妹的身體……”
鄭怡立刻麵色凝重,她知道許茵是許南歌的姐姐,初中時,許茵知道身世真相後,學聰明了,自此在學校裡不對許南歌進行霸淩。
所以鄭怡並不知道兩姐妹關係不好,她跟許茵走到了旁邊,麵色擔憂道:“許南歌到底怎麼了?”
許茵就歎了口氣:“估計是大姨媽來了。她每個月這個時間,都會身體不舒服。女人的毛病嘛,你懂的。”
鄭怡立刻鬆了口氣。
許南歌沒病就好。
可旋即,許茵就握住了她的手:“鄭怡,我們也算初中同學吧,你幫幫南歌吧,同意她取保候審行不行?”
鄭怡的臉色倏忽間沉下來。
許茵卻好似根本沒看見,繼續道:“我們女生每次這個時間,都會臉色發白,看著跟貧血似得,你就看在過去同學的份上,簽字吧。我們保證不離開……”
鄭怡猛地甩開了她的手:“你做夢!執法機關,不是可以討價還價的地方!”
她猛地看向衛生間,接著看向趙隊:“她不具備取保候審的資格,直接送回看守所吧!”
趙隊這才滿意:“你能想明白最好。”
鄭怡卻已經不願意再留在這裡,直接大步上了樓,去了法醫部。
等許南歌臉色蒼白的從衛生間走出來時,就看到一個女警正背著手站在那裡,看到她以後嗤笑了一下:“許小姐,不就是個大姨媽嗎?大家都是女人,彆在這裡裝了!回去吧,等待下一次審訊!”
許南歌雙腿有點軟,被她催著回到了單人牢房中。
剛進去的那一瞬間,就眼前忽然一黑,直接暈倒在地上……
……
樓上,鄭怡越想越生氣。
可腦海中卻又閃過許南歌蒼白沒有血色的臉頰……
她到底還是狠不下心來,直接拿出自己的保溫杯,倒上了一杯紅糖水來到了看守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