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嗎?”他用手掌抹了下薑瑤眼角的淚珠。
女人的好勝心這麼奇怪?如果這是跟外麵的女生比,也就算了,現在連自己也不放過嗎?那照這樣說豈不是同樣的兩條腿都可以拿來對比,爭風吃醋?他說喜歡左腿,以後就不能摸右腿,再極端點是不是頭發絲都要比?
陳源無法想象那得有多恐怖。
雖然是不同人格,可歸根結底還是一個人啊。
陳源是理解不了這種行為。
他仔細想了下,確實以凝凝和瑤瑤的表現來看,她們從來不會把自己和對方當成同一個人!所以即使占據同一具軀體,各個方麵,也一定要彼此分離出來。
這跟喜不喜歡吃醋沒有關係,哪怕是不吃醋的凝凝。
也會討厭兩個人相處的時候他叫錯名字。
假若原本是有說有笑的,隻要有一瞬他沒分清叫錯了姓名,那臉瞬間就陰沉下來了,還會問“你叫我什麼?”
每當這個時候,陳源就會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自己叫錯了。
瑤瑤和凝凝,在對這件事的反應上是一致的。
類似的錯誤他已經犯過很多次了,不過陳源覺得完全不怪自己,怎麼可能分的那麼清楚,有時候他睡一覺醒來了,身邊的凝凝和瑤瑤人格就調換了,他隨口喊出的當然是睡覺前在自己身邊的那個,結果喊完。
那邊來一句:“你叫我什麼?”
他頓時困意就清醒了大半……
現在陳源都學聰明了,先確認是誰,再喊昵稱。
這也好區分,單從笑容來看就是不一樣的,瑤瑤看見他會笑的特彆燦爛,凝凝會淺淺的微笑一下。
也有不笑的時候,所以總也不是那麼好區分。
也許該找到一個辦法,對個暗號什麼的……麻煩倒是會麻煩點。
陳源越思慮越頭疼!
還是趕緊把這個病給治好吧,以後他們就可以像正常情侶一樣相處了。
不然總會覺得哪裡怪怪的。
……
既然薑瑤主動提起來了,他正好借機會詢問一下。
“你最近有好好吃藥嗎?醫生怎麼說的?”陳源小心翼翼。
“當然有好好吃藥,而且最近精神狀態感覺好多了,可能再等一個多月,差不多可以痊愈了。”
“真的???”
“這還能有假,我騙你乾嘛?”薑瑤托了一下腮,眼神飄忽。
“那可太好了,我就不用那麼擔心了……你也不要有心理壓力啊瑤瑤,一定要按醫生說的話,之前你不讓我監督你吃藥,那你自己必須遵循好醫囑。”
陳源按捺不住開心,語氣都歡脫了一些。
這個雙重人格病症,說是大問題其實也不大,目前是沒有太影響生活,反倒是提供了很多樂趣,說是小問題,精神方麵的問題不可能小,必須重視起來。
這是潛伏的一個炸彈,不痊愈的話,說不定哪天就要給原本平靜的生活來一個驚天的大雷。
看著陳源壓抑不住的嘴角,薑瑤卻笑不起來,她眼中閃過一抹隱藏的極好的哀傷。
她扯著嘴角,表情很僵硬。
好嘛?
也許沒有那麼好。
病症痊愈的那一天,也是她跟凝凝要決定去留的日子,到時候隻會剩下一個人。
她想好了,如果不是自己留下,那就遠渡霓虹,從此再也不要回來。
凝凝怎麼打算的,她不知道,不過大抵也是跟她相同的戲碼,以後不會出現了。
薑瑤不清楚姐姐怕不怕,但她是真的很怕最後陳源不選她,到時候她要怎麼去麵對這個事實啊?恐怕要哭到昏天黑地,將整個人都哭死,遠離這裡去陌生的地方一個人生活,說起來灑脫,可離開嵐京的每一步都會泣著血吧。
人生中能遇見一個靈魂伴侶何其艱難,不用說這些天過得有多甜蜜快樂。
世間常有這些淒美婉轉的愛情故事,同一個時間,也不知道多少人會經曆離彆,可真心相愛的每個人在麵對這樣具體的痛苦時,無不是肝膽俱裂。
薑瑤很情願跟陳源過平庸至極的生活,兩人可以丟掉一切,隻要陳源不丟掉她就好。
對於女孩子來說,這樣的戀情更是一生的追求。
她的真心也不曾給過彆人。
薑瑤有些忍不住,她很迫切的想要知道心動日記裡到底自己有沒有贏過凝凝,或者說,她現在就想問凝凝和瑤瑤,陳源到底會選誰!
這些天,閉上眼睛腦海裡就會想這些,隨著日期的不斷逼近,她感覺自己的神經都繃緊了。
“我一定會痊愈的,到時候,哪怕留下的不是我,伱也要幸福喔……小少爺。”
薑瑤哀傷的淡淡一笑。
“什麼?”
陳源沒聽懂這句話什麼意思,怎麼搞得這麼傷感。
“留下什麼?”他又問了一遍。
“等病好了以後,凝凝和我隻會剩下一個,到時候無論是誰,我都希望你開心……一直開心,最好忘記我。”
薑瑤抿著唇,出乎預料的,她沒有偷偷示意陳源一定要選自己。
其實她特彆想要用這樣的陰謀詭計。
可這不公平。
如果這樣做,陳源真的選了她,那薑瑤會愧疚一輩子,同樣無法保證陳源是否會幸福。
所以,兩姐妹有約定在先,這是決不能觸犯的原則。
“什麼……剩下一個?”陳源懵了。
“凝凝沒有告訴過你嗎?”
“沒有啊,從來沒有。”
昏暗的臥室裡,陳源皺緊眉頭,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一陣清涼的晚風,從窗外吹進來,輕撫著窗旁的紗簾,夜色與月光並在一起,遠遠透過紗看出去彷佛外麵起霧了。
薑瑤深吸一口氣。
她最終還是沒忍住,走到這一步了。
“醫生給出的意見是,人格有主人格和從人格之分,這種病症在治愈後會使從人格徹底消失,從今以後,就會變成正常人了。”
“???那也就是說,”陳源艱難的理解著,“你跟凝凝,未來會有一個人格消失?”
“是的。”
“為什麼?不可以相融的嘛?”
“當然不可以,因為從人格就是衍生品,是不被需要的第三者,剔除她以後才是健康的。”
陳源瞪著一雙難以置信的眼睛,呆了好久。
他突然從床上爬起來。
“那誰是從人格,誰是主人格?”
“我是主人格!我認為應當剔除凝凝。”薑瑤微笑道。
這一句話讓陳源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頃刻間臉色就蒼白了。
結果薑瑤又說:“但是凝凝認為她是主人格,應當剔除我,所以這個問題問我們是沒有答案的。”
“就不能……沒有彆的辦法嗎?一定要少一個?”
“對的,所以我這麼多天一直擔心著、焦慮著,”薑瑤過來抱住他,“如果……我是說如果,小少爺,被剔除的是我,你會想我嗎?”
“我……”
他張張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問題要怎麼回答?
他不知道,此刻已經被雜亂的思緒給乾擾了,滿腦子都是“一定要消失一個”,這話不斷的滾動重複,重若千鈞。
“如果最後留下的不是我,你跟凝凝幸福到以後忘掉我,瑤瑤可是會超級超級超級生氣的喔……但是生氣你也看不到了,反正我會很埋怨你的,小少爺……以後你最好不要想我,因為想我你也找不到我,我會藏起來。”薑瑤的話音越來越低,到最後甚至有些聽不見了,彷佛夢裡的呢喃一樣。
“藏起來偷偷的愛你,好不好。”她詢問道。
薑瑤重複著“藏起來”這三個字,鑽進了被窩裡,像回家休息的小倉鼠,隻留半個身子在外麵,被子上多出一片隆起。
“你說清楚,從人格一定會消失,沒有任何其他的可能?”
陳源掀開被子,急切的追問。
可是,他愕然看見,瑤瑤躺在那裡,發絲淩亂著,眼眶中已蓄滿淚水,沉默的盯著他。
他什麼都說不出來了,隻能過去把薑瑤抱住。
肩膀處,有幾滴溫熱的水珠落下……慢慢的,有些浸入衣服,有些順著脖子往下滑。
逐漸變涼,再消失,感受不到了。
他有些手足無措,心也似乎跟著這些眼淚,一同墜入穀底了。
這件事情實在太突然了,像是一記迎頭痛擊,給陳源打懵了。他以前還以為,這類多重人格康複以後就會像正常人一樣,薑老師會是凝凝和瑤瑤的結合體,從來沒有想過,原來“痊愈”是這麼一回事。
這相當於一具軀體裡住了兩個靈魂。
可如果失去一個……
陳源根本不敢想,他也很喜歡瑤瑤,從來沒有感覺瑤瑤哪裡比凝凝差過,可為什麼會變成非此即彼的局麵呢?
他接受不了。
“沒有彆的辦法嗎?我肯定不想讓你的人格被剔除,什麼主人格從人格的……凝凝被剔除也不行啊!”
“可這是病啊,小少爺,必須要治的,不然我跟凝凝會無休止的痛苦下去,你理解那種感受嗎?你不想跟我有未來嗎?等病好以後,我也找到了新的工作,到時候等你畢業我就嫁給你,我們生好多好多寶寶,健健康康的一起白頭到老。”
“那凝凝呢?”
“如果留下來的是凝凝的話,你也會幸福的,她也很愛你,我知道的,”薑瑤情緒稍微平靜了一下,她玩著陳源的頭發,小聲說著:“到時候就像我說的一樣,我會躲起來偷偷愛你,不過代價是一輩子也見不到我。”
“這是假的吧?瑤瑤,”陳源苦笑著,掰過來薑瑤的肩膀看著她,“你平常就喜歡開玩笑逗我,這一定是假的。”
“這不是嗎?”他盯著薑瑤的眼睛,“你快說啊,假的?”
很快,陳源連苦笑也消失了。
因為他看見薑瑤沒有任何開玩笑的意思,她很認真,甚至眼裡有讓人絕望的平靜。
頓時。
他隻覺一道晴天霹靂直劈顱頂,渾身都僵住,無法動彈。
明明過了這麼開心的一天。
明明在憧憬未來的那份美好,那份幸福。
可這一切竟是末日前的最後一點平靜。
一個多月的時間,這麼短暫,如同晨間的朝霧一樣稍縱即逝。
隻走出一道街,回頭時,那薄霧已經消失了。
“你為什麼之前不跟我說啊!?”
“我以為凝凝會告訴你的。”
“不,不對,一定有彆的辦法的,我可以讓我家裡給你找最好的醫生!”陳源直接翻身下床,穿上拖鞋,他愣了片刻後開始在床上摸索,“我手機呢?你等我打個電話!”
“小少爺你彆著急,先過來坐下。”她拍著床沿。
陳源已經找到了手機,正準備撥電話。
卻被薑瑤一把奪了過去。
她倔強的盯著陳源,讓他坐下。
“又怎麼了?”
“我對我自己的身體還不清楚嗎?現在我就像問你,再給你一次機會,凝凝和我,你到底喜歡哪一個?”
“我剛才不是回答過了嗎?”
“剛才那個不算,再說一次。”
“這跟你的病有什麼關係啊?就那麼重要!”
“當然有關係,因為誰也不確定治好後誰會留下來,”薑瑤聰明的混淆了概念,她撒謊道:“如果到最後真是我消失了,你起碼讓我心裡好受些。”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你真的不是跟我在開玩笑?”
“沒有。”
“我不可能選的,我沒法作出決定。”
“你總不能兩個都喜歡,兩個都愛吧!”
“那這種東西又不是用天平可以稱量的,誰能分的那麼清啊,多一分少一分的。”陳源有點急了,不知道該怎麼說。
到最後索性一攤手,然後痛苦的坐到了床邊。
“你心裡一定有答案,就是不願意說。”
“你怎麼就知道我有答案?”
“直覺,女人的直覺。”
“不可能的,我做不出決定,瑤瑤你彆逼我了。”
“看吧,我就說你在撒謊,剛才明明說是我,現在卻說不出來了,”薑瑤委屈了起來,“你不是說更喜歡我的性格嗎?騙子,你就是騙子!”
“那不一樣的啊,剛才我不知道病好以後一定會有一個人消失,現在不管是你還是凝凝,任何一個人消失我都接受不了的。”
“怎麼不一樣!你要把愧疚和喜歡分清楚,如果隻是因為另一個人消失讓你傷心難過,那不叫喜歡啊。”
“我不想跟你吵架,夠了!”
先前跟凝凝吵了,現在薑瑤又提起來一件事。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原來任何問題都沒有出現過,可自從寒假結束回來,彷佛薑凝跟薑瑤都變焦慮了一樣,比之前更加粘著他,而且往往安靜待著的時候,眼睛中會流露出一絲不舍。
難道就是因為這個病痊愈以後,會造成那樣的狀況嗎?
薑瑤今天來陪陳源,原本是非常開心甜蜜的一件事,死限的逐漸逼近,讓她不得不做一些其他的打算,她不知道凝凝,如果到最後消失的應該是她,那麼她必須做一些事情,不然說什麼去霓虹都是妄想,她能不抑鬱的活下去都是問題。
因為,她清楚自己有多喜歡陳源。
那麼,要完成心中打算,她要在心動遊戲結束前,提前知道結果。
“我也不想跟你吵架……如果,最後真的是我消失了,小少爺,我們還是珍惜現在在一起的每時每刻吧。”
見陳源被逼到這個份上,依然沒有做出決定。
薑瑤隻能放棄。
不過,這更讓她堅定了原本動搖的心思,下定了最終的決心。
……
“你在看些什麼啊?”
時至晚上十點鐘。
書房內,微亮的電腦屏幕,映著陳源清秀的麵龐。
薑瑤推開門走了進來,詢問了一句。
陳源趕緊把屏幕合上。
“沒,沒看什麼……”
“你最不會撒謊了,哪有這麼明目張膽的瞞著彆人,”薑瑤噘著嘴走過來,把筆記本電腦揭開,於是大片大片的文字映入眼簾,全是關於多重人格的資料,“在查東西?”
“嗯……”
見瞞不過,陳源隻好承認。
不過他也沒有找到什麼太有用的信息,之前聽薑瑤說起這個病症的時候,他已經看過這些了。
能夠在網絡上傳播的知識,大部分都來源於那幾本流傳已久的醫學著作。
現在,他找到的東西幾乎和薑瑤說的無異,多重人格有主人格和次人格的分彆,兩者在同一具軀體相互依存,彼此行為模式和性格不同,會導致嚴重的健忘。
周期性的替換時,一個人格往往對另一個人格的所做所為一無所知。
而當情況穩定下來,症狀後期,兩個人格可以互相溝通時,健忘症狀不再突出,已經離痊愈不遠了。
“沒法改變了,病都快治好了,做好心理準備坦然接受……小少爺,話說哪有你這樣的,抱著筆記本說要上廁所,我當時都不想揭穿你。”
“……”
“哎呀,我不都說了嘛,珍惜好每一分每一秒,你看你現在愁眉苦臉的,”薑瑤走過來,坐到陳源的腿上,反抱住他,用手去提他的嘴角,“笑一個給姐姐看看好不好?”
“你讓我怎麼笑的起來?”
“可是開心也是一天,不開心也是一天啊,你現在這副表情,我看了都覺得好苦,”薑瑤吐了吐小香舌,“跟吃了苦瓜一樣,好難看。”
“哈……哈。”
“這樣笑更難看了。”
“話說真的必須要消失掉……”
“哎呀!好啦,我們不說這個話題了好不好,做點彆的事情吧,我求你了……小少爺,”薑瑤絕望的哀嚎,“早知道我就不說了。”
“這是說不說的問題嗎?”
“再吵是小狗……你是小狗。”
薑瑤揉著他的臉蛋,越是煩的時候她越粘人,偏偏陳源不能生氣,隻能端著滿臉的不耐煩。
“讓姐姐看看你牙尖不尖,小狗狗,張嘴。”她繼續逗弄。
“你幼不幼稚啊,煩死了,能不能滾啊。”
“好凶,還是隻小狼狗。”
“你要再這麼煩,我就把你扔到臥室鎖起來,捆起來。”
“那你捆吧,一定要捆我,我們就玩這個……”薑瑤主動把手伸過來,俏皮的眨著眼睛,水靈靈的眼中有一絲水霧,霎是可愛。
陳源見自己生氣,對薑瑤完全沒有效果。
她跟凝凝,不一樣。
一點兒也不在乎臉不臉麵,他越態度惡劣,瑤瑤反而越使勁蹬鼻子上臉。
好像渴求他繼續粗暴的對待一樣。
不行,陳源心想,絕對不能遂了她的意,煩躁的心情上來了。
他板起一張臉。
“無所謂,你愛怎麼樣怎麼樣,我理你一句算我輸。”陳源冷笑一聲,對著電腦繼續認真查資料。
“你說的。”薑瑤試探道。
這句話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陳源開啟了免打擾模式,拒收了她的消息。
緊接著,瑤瑤伸手摸向他的大腿,伸手去捉藏起來的東西。
“喂!”他猛然夾住腿,一秒鐘破防了。
“你輸了,嘻嘻。”薑瑤眼中閃著狡黠的光。
陳源眯著眼看她,一言不發,他隻有敢怒不敢言的份,迄今為止他能想到的所有方法對薑瑤都不好用。換句話說,他是奈何不了這個粘人精的。
過了片刻。
“又不說話了……小少爺,”薑瑤托起腮打量著他,忽然湊過來,小聲在耳邊說了一句:“我們瑟瑟好不好?”
“?”
一句不著邊際的話,帶著話尾的那抹輕挑,簡直誘人到讓人心神搖晃。
陳源年輕氣盛,頃刻有些不堅定。
“沒心情!”他猶豫一下,斷然拒絕。
“來嘛來嘛……”
“不。”
薑凝是怎麼都不可能說這倆字的,她太正經,這樣說還不如殺了她,反而是薑瑤容易平地起驚雷。
差點就破了陳源的防禦。
“那我們不做彆的,你隻陪我在床上躺一會兒好不好,去睡覺。”
“躺多長時間了,我現在就想一個人安靜一會,你自己去。”
“好啊陳源,我說什麼你都不願意,那我不煩你了!”
“一言為定,太好了。”
“你就後悔吧,現在我要一個人去屋外麵,我要去樓道裡凍著。”
“你有病啊?”陳源匪夷所思。
“再見!”
“瑤瑤?薑瑤——喂!”
……
一分鐘後。
陳源麵無表情的躺到了床上,薑瑤摟著他的手臂笑的格外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