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清早，到了徹底入職的時候。
陳源特意在羽絨服裡穿了一個白襯衫，洗的乾乾淨淨的，這玩意還是他開學那天穿的，一次就閒置了。
男生穿白襯衫，其實有一種很奇特的魅力，一定程度上可以讓人忽略臉，隻關注白襯衫的潔淨程度，如果是純白的那種，不僅會映照的男生本人光彩無限，而且會給人整潔的好印象。
昨晚回來，陳源特意將整個房間都收拾了一遍。
因為薑凝也快要從明珠市回來了，他可不想女朋友一來，結果家裡還是那副亂糟糟的沒有收拾的模樣。
昨晚他收拾到九點多，地板抹的一塵不染，讓人穿著拖鞋都不忍心踩上一腳。
之後，他洗了個熱水澡，舒舒服服的跟薑凝打了個視頻電話，什麼時候睡著的都不知道，一覺已經到天亮了。
手機也耗費完了最後的電量，進入了關機狀態。
陳源都沒敢回薑凝發來的早安，他鬼鬼祟祟的把綠泡泡關掉，裝作沒看見，隨便搞了點發膠將頭發抓了一下，風風火火的出了門。
如果他回複了，薑凝問他起這麼早去乾嘛？到時候撒謊也不是，隱瞞也挺不好意思的。
……
清晨，暖陽普照。
大廈樓下人來人往，跟昨日的寂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新年過後，企業開工，人們告彆了安逸的假期，全身心的投入新一年的勤勉工作之中，以此來養家糊口，多多掙錢為自己的小家添磚加瓦。
紫荊花投資公司的一樓大廳。
有不少身穿正裝的男男女女，在大廳等候，陳源混入其中。
眾多人中，他青澀到彆人一眼就能讓人察彆出來年齡的差異，因為其他人大多已三十多歲，而且是頭發都不怎麼茂盛的那種。女生倒還好，隻是身上脂粉氣有些重，長得漂亮的也不在少數。
陳源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
“新來的實習生，去七樓麵試哈，不準在走廊裡喧嘩，到那等著點名就行。”
從電梯處，走過來一個身穿包臀裙一身ol裝的小姐姐，臉頰兩側發絲打著卷兒，戴著黑框眼鏡，一副精明乾練的樣子。
她安排完事情以後，轉身就走。
隨後，麵試的員工們嗚嗚泱泱的朝電梯口趕去，陳源也不甘落後。大叔和美女們互不相讓，湧入電梯後，頃刻將本就狹隘的空間擠的爆滿。
“誒！？誰踩我腳啊！”
“彆推，早餐都要吐出來了！”
“誰的臭腳丫子味……熏死了。”
“下去個人啊，這電梯都超標警告了。”
眾人七嘴八舌，時不時夾雜一句美女的尖叫聲，讓人頭都大了。
“來個男人下去，乘下一班。”有個長腿姐姐嚷道。
“憑什麼是男人下去？”
“因為女士優先啊，發揚一下紳士風度不行嘛……”
陳源由於身材高大，擠到了最裡麵，倒不用擔心被攻擊，他親眼看到有一個禿頂的胖叔叔“嗬嗬”了一句，之後直接張口罵道：“不坐就滾，彆要求彆人了，你跟我這打上拳了？”
那女人剛想回嘴，瞪起眼來，可一下子看到對方胸口處戴的公司徽章。
頃刻間，她矮了半個頭，不敢再多言語。
如今，越是繁榮城市就業形勢越緊張，尤其是年關前後，有大批人經曆著失業裁員與跳槽，找到份高薪工作太不容易，而且城市也不缺人才，往往麵試一個崗位要麵對浩瀚如海的競爭者。
陳源僅是一睹今天這電梯裡的場景，便感觸良多。
如果他待在學校裡，恐怕要好多年後，才能體會到這種幾十個人為了一個崗位搶破頭的現實。
不過，他現在看到的也隻是冰山一角，有多少人寒窗苦讀數年，出了學校就開始送外賣，不知多年苦讀到底有何用處。
隨著“叮”一聲，電梯門打開。
這群人一窩蜂的跑到走廊處，有位置的占下位置，跑的不快的隻好呆站著。
已經有麵試官在門口等待了。
看起來特彆斯文的一個年輕人，戴著金絲眼鏡，白襯衫加西褲，他看了一眼手表：“差不多，麵試正式開始，第一位程佳諾進來。”
“好的領導！”
燙著大波浪頭發的女生，站起身，稍有些緊張的跟麵試官一起走入房間。
她是來公司應聘公關職位的，年前就職的那個公司已破產，隻能另尋其他公司。
而紫荊花無疑是最優選擇，薪資高昂且離家近，以前她也來麵試過，隻不過那時候沒有競爭過彆人。
這程佳諾是有些漂亮的，長相溫婉，腿長且直，這樣的女生往往是公關部熱衷於招收的人才。社會確實如此，任何東西都有價碼，連容貌和身材都可以標價。
被標價的人不會感覺有所侮辱，反倒以此為榮。
“第二位，柳醒。”
不出三分鐘，之前的程佳諾帶著一臉的惴惴不安出來了，第二位走了進去。
走廊端坐著的女人們，主動上前詢問：“怎麼樣？問了些什麼？”
程佳諾根本不理，斜瞥了一眼後邁開步子便走。
惹得身後幾個女人直翻白眼，嘀咕著罵了幾句。
“安靜！沒告訴過你們走廊不許喧嘩嗎？”戴著金絲眼鏡的男人訓斥道。
一聲厲喝過後。
那些嘰嘰歪歪的人頓時安靜了下來。
“第三位，時果果。”
“第四位……”
這麵試屬實讓人心驚肉跳，幾分鐘便過一個，有人走出來愁眉苦臉，有人大喜過望，還有個女生竟然直接哭出來了！
陳源大為震撼。
怎麼這麵試比刑場還嚇人。
“兄弟，你是來麵試什麼職位的？”
“我……”
陳源正觀察著，身旁一個小胖墩突然主動搭話問道。
“不想說也沒關係，我理解，怕我跟你競爭嘛！”
“沒有沒有。”
“我犯不著跟你爭，”小胖墩一臉的洋洋自得，“我舅給我打點好關係了，來走個過場而已。”
“怪不得你這麼氣定神閒。”
從走過來，這小胖墩便雲淡風輕，看彆的實習生又哭又笑的跟看笑話一樣，開心的不得了。
時不時“嘿嘿”笑一下。
敢情是有特權。
“那是，你知道我舅是誰嘛？”
陳源還沒來得及問，突然，一陣“叮鈴鈴玲玲”的電話鈴聲響起，在寂靜的走廊中吱哇亂響。
刺耳無比。
好多人目光朝這邊聚焦。
他頓時心道“壞了”，下一秒，走廊中的那個麵試官也看了過來。
“喂，那個男生……對，說的就是你！伱被淘汰了！”
“我……”
“你什麼你？來麵試連手機靜音這種最簡單的事都不知道？公司不需要你這樣的蠢材。”
……
頂層辦公室裡。
裴友文不知七樓發生的事，打電話的就是他！
此刻，他正鞠躬彎腰，完全做好了電話一接通就阿諛奉承的準備。
而辦公室中，橫幅已拉，人頭攢動。
無數領導正翹首以盼的等待著。
這時，被訓斥的陳源絲毫不知道，江正峰給他安排的不是實習生的職位，而是紫荊投資公司的董事長職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