輝煌的燈火照耀著舞台，連成一片海的熒光棒不停地揮舞著，台下的人群擁擠到肩膀挨著肩膀，一號體育館內舉辦著元旦晚會。
熱鬨的喧囂聲衝淡了冬日的寒氣，一個學期的末尾，學生們陷入最後的狂歡。
今年元旦晚會的節目比以往的都要彆出心裁。
連張副校長都主動上台，高歌一曲，給大家來了個開幕。
其餘的學生們有變魔術的，有小品表演，有十幾個長相漂亮的女生排了有古風色彩的舞蹈，二次元們當然也不甘落後。
有人跳宅舞，有人唱宅歌。
之前那個樂子淩學姐跳的就是宅舞，並且是邊唱邊跳，可給她累了個夠嗆。
台下的學生們看爽了。
有外校的同學不參加自家學校的晚會，專程跑到嵐京大學來，看到如此高質量的表演被驚呆了，相熟的同學得意洋洋的說這就是嵐大的水平。
薑凝作為學院裡最受歡迎的老師，不表演節目自然說不過去，她音律方麵的水平一般，遠遠不及妹妹，隻好選了跟女同學們一起跳古風舞蹈。
一番折騰，累的汗都出來了。
好在學生們夠捧場，看到她亮相的時候，一直激動的高呼著“薑老師”，讓她內心頗為溫暖。
陳源當上了元旦晚會的主持人，最忙碌的幾個人裡他占其一，從頭到尾沒歇過。
他跟短發學姐冉紅鯉的搭配，大概是整個晚會最吸睛的地方。
學姐真的很漂亮，氣質落落大方。
薑凝如願以償看到了陳源身穿西服的樣子，這是她挑選的。
她靜靜的坐在台下，瞳孔中倒映著絢爛的燈光。
還有……陳源的身影。
從主持人預選大會結束後，時間的流逝彷佛被按下了倍速。
轉瞬間，到了一整個學期的末尾。
元旦晚會如期舉行，跟薑凝計劃中的沒有任何差彆，甚至效果要更好。
不過，這兩周她總覺得渾渾噩噩，沒有任何的感覺，怎麼就到了該放假的時候了？
台下，薑凝麻木的鼓著掌，每當陳源在舞台上將眼神投過來，她總是躲過……妹妹帶走了一份戀情，連她的魂魄，似乎也一並帶走了。
……
……
“凝凝啊，今天這麼有興致！”
晚上十一點，嵐京市廈洲街道江嵐街滬軒酒樓。
頂層。
秦婷脫掉外套搭在一旁，露出黑絲鏤空的半領襯衣，走到座位旁坐下，姿勢說不出的嫵媚。
她對麵是身穿白色緊身毛衣，戴著珍珠耳墜的薑凝。
左手則是兩人共同的好閨蜜程雅。
天花板上中央空調不斷的吐著熱風，桌子上擺了好多可口的菜肴，靠窗的位置薑凝端莊的坐著，她朝著秦婷笑了下。
“當然有興致，這不馬上要放假了嘛，元旦晚會辦的也很成功，我心裡的石頭是徹底的落地了。”
“真辛苦啊，跑前跑後準備了那麼多東西，連徽章都要自己找工廠，你完全可以放給其他老師去找嘛。”
“那不行，要麼不做，要麼做好，給其他老師難保不出差錯，再者他們如果應付了事受批評的還是我。”薑凝擺了擺手，拿起小皮筋綁著頭發。
“你不是剛接任團委書記沒多久，批評也批評不到你頭上……”一旁的程雅拿著叉子戳盤中的甜點，往嘴裡塞著含糊道。
“那可不一定，我們副校長脾氣大的很……”
三位年齡階段不同但都稱得上成熟美豔的女人交流著，天花板上吊著的琉璃燈盞散發著柔和的光芒，酒樓層數並不高，透過窗往下看，街道上的行人縮著脖子在冷風裡匆匆趕路。
由此可見外麵有多冷。
“我聽說沒幾天要下雪了，”秦婷剛說完這句話，服務員從走廊裡走了過來，敲了敲門，“請進”，她應聲道。
“下唄，再下也是表皮那麼一點兒，連個雪人都堆不起來，真想去北方啊！”程雅托著腮感歎。
“總有機會去的。”薑凝把高腳杯放過去，白皙的手臂壓在桌子邊角，她穿著牛油果色的包臀裙，從圓潤的胸部到脖頸交叉的兩條帶子，鎖骨處裸露著，配上正紅色的口紅。
長發在綁起來之間是大波浪的卷兒。
真是奇怪，明明是一模一樣的臉頰，可讓妹妹來穿這身衣服完全穿不出姐姐這樣的效果，氣質這東西讓人捉摸不透。
服務員把紅酒倒入醒酒杯裡，小聲道：“請三位慢慢享用。”
“好，伱去吧。”秦婷揮手。
“要我說，還是得咱們仨湊到一塊安安靜靜吃頓飯，跟她們幾個在一起太吵鬨了，這不整了個跨年派對叫咱們去呢，我是參加不了那樣的場合。”
“我也不喜歡。”薑凝忽然感覺特彆放鬆。
她想起來嵐京的這兩年多，最近發生的種種事情。
好快啊，又到了一年的末尾。
已經冷到了轎車在外麵放幾個小時，玻璃上就會掛滿白霜的程度了，她此時不用擔心任何事情。
妹妹在跟直播間的粉絲們一起跨年，陳源這時候應該也在跟同學們一塊開開心心的吃飯吧？想都不用想，媽媽在明珠市一定在找她身邊的姐妹聚餐，譏諷刻薄的說著周圍人的壞話。
薑凝有時間回味自己的二十六歲了……
“乾杯！”
晃神之際，秦婷和程雅已經舉起了酒杯，催促她道：“你也端起來啊，這麼有儀式感的日子。”
“好，乾杯，元旦快樂。”
“元旦快樂。”
如血一般的豔紅酒液在杯中旋轉搖晃，倒映著琉璃燈盞的光。
薑凝抿起唇沿，把多日來的苦澀。
一飲而儘。
……
一個半小時後。
交杯換盞，除去秦婷外，兩人東倒西歪，已經醉的眼神迷離。
“明明不能喝，還要喝這麼急！”秦婷扶住額頭，無奈的看著兩個臉頰酡紅的閨蜜。
剛才還好好的，倆人結伴去了一趟廁所，回來後就這樣了。
“繼續！今天開心！”薑凝揚起頭傻笑了一下，高冷的氣質蕩然無存，連睜開眼都要努力，仔細觀察的話，其實看得出她連脖頸都變得粉紅粉紅。
“當然，我現在還是很清醒的，除了有點暈~嗝！”程雅說著話，往秦婷這邊靠了過來，黏膩的喊著，“婷婷~”
撲麵的酒氣讓秦婷緊閉雙眼，警惕後退，雙下巴都出來了。
“清醒還有點暈，我看你是真喝多了，話都說不清楚了。”
“哪有，開心嘛！咯咯咯……”
程雅突然就很神經質的笑起來，手裡拿著鋥亮的叉子，明明叉子上沒有東西卻還往嘴裡放，用光潔的貝齒咬著一段。
笑聲連綿不絕，似乎能傳染一樣。
不一會兒薑凝也跟著笑起來，捂著臉頰，十分沒有形象的抬起腿放在沙發上，高跟鞋已經掉落，光潔的足部大拇指高高翹起。
“你們倆是傻的。”
“你才是！”
“我……我沒有。”
這紅酒上頭後效果太快了，在兩個人的視野裡，秦婷已經搖搖晃晃逐漸分成兩個人了，她們的視線無法聚焦。
“算了，就到這吧，我看你們也不行了。”秦婷拿起一旁的手機，開始呼叫代駕，衝著程雅一挑眉，“晚上你跟我去睡哈，老老實實的。”
“跟你睡！我最喜歡跟婷婷一起睡……”程雅往後一仰，眼神迷離到看不清楚東西。
“什麼屁話……”
“那凝凝你呢？要不我打電話讓你妹妹來接。”秦婷詢問道。
她知道薑凝有輕微潔癖，不喜歡在彆人家裡歇息，除非那種無法避免的情況。
“不……不要，最討厭她，我才不要見她。”
薑凝大概是真的喝醉了，脫口而出。
然後嘴裡嘟嘟囔囔的，咬著唇沿皺起眉頭，不知道在嘀咕什麼。
“又吵架了？”秦婷托起腮，一臉無奈。
“沒有，反正是討厭，我以後都不要她來接，她也接不了我，都是我照顧她的……”
說罷，薑凝往桌子上一趴，醉的徹底。
“算了，還是打電話讓你男朋友來接吧。”秦婷探出手拿過薑凝放在桌上的手機，密碼解鎖屏幕，在聯係人裡找到了備注是崽崽的電話。
……
“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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