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正式上路,易中海就被劉海中和閻埠貴薅了一波羊毛。
得虧是易中海沒有一家老小需要養活,不然除非是他們倆上手來搶,否則彆想占到一分錢的便宜。
就這樣,商量好了的三位大爺各自帶上提前準備好的,裝著乾糧和水的包袱,一起朝著最近的汽車站出發。
隻是走時候,易中海麵色嚴肅,一聲不吭,劉海中和閻埠貴則是笑臉盈盈的跟在後頭,相對起來要輕鬆的多。
“老易啊,你不要這樣板著臉,讓大院裡的住戶們瞧見了,還以為咱們沒信心呢!”
“就是說,咱們可是院裡的管事大爺,要拿出一副沒有什麼事是咱擺不平的態度來,隻有這樣大家才會一如既往的支持咱,相信咱!”
聽著耳邊的話,易中海差點沒繃住,他是打心眼裡想揍這倆混子,但院裡人都看著呢,最終他啥也做不了,隻能加快腳步走出院子。
……
隨著太陽高高掛起,溫度也隨之上升。
在這炎熱的天氣裡,大部分人都因為有公休而可以舒舒服服的度過這一天,至少不用辛辛苦苦的勞作。
但許大茂除外,他一大早就出門了,隻為了能夠在規定的時間裡完成宣傳部裡安排的張貼海報的工作任務。
倒不是單位故意臨時加派工作,而是許大茂自己一開始不上緊,等到快來不及的時候不得不把個人的休息時間給擠出來用。
張貼海報的作用就是廣而告之,恰逢公休日是各大街道人流量最大的時候,這也是為什麼許大茂天還沒亮就爬起來去工作的原因。
倘若在單位領導出來巡查時發現分配的任務沒有完成,許大茂搞不好連這麼辛苦的工作都要丟,這對沒有積蓄的人許大茂來說是不可接受的後果。
“媽的,這活兒真不是人乾的,快累死我了,扛著那麼多紙到處跑,還得一個人舉那麼高去張貼,合著不用動腦子的活兒就不管死活的乾唄!”
快累垮掉的許大茂一邊往家走,一邊對著空氣瘋狂輸出。
等罵的嘴乾了,許大茂心裡不由的升起一股絕望。
“哎,這樣的苦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有時候許大茂也想離開大院,回到農村,回到父母的身邊,可他又拉不下臉麵,萬一回村被人問起來結婚的事兒,早晚會露餡。
緊接著,許大茂又開始抱怨自己父母沒用,要是自己出身在一個富足的家庭,找一份好差事還不是輕輕鬆鬆。
受到許父的影響,許大茂跟著見識過各種吃拿卡要的情況,本質上就是為了謀取個人利益,相對的也會給拿錢的人提供一些便利,比如安排一個好的工作崗位。
然而許父一走,和各方領導斷了關係,加上許大茂又沒這個麵子,想靠彆人幫忙走後門就是白日做夢。
“唉,說來說去還是手裡沒錢也沒東西,不然我隨便找誰換個工作都比現在舒服,反正我一個人過,錢不錢的先不談了,最起碼不用現在這樣公休日還要早起受累!”
雖然一樣想著偷懶,但和大院裡的同齡人不同的是,許大茂偶爾會開動他那充滿了鬼點子的頭腦琢磨一些不一樣的事兒。
當然這也離不開許大茂跟著父親長的見識,在知道了彆人了解不到的秘密後,本就不安分的許大茂怎麼可能老老實實的追求公平。
所以許大茂千方百計的想要脫離現在的生活,他想往上爬,或者找一份不辛苦還賺錢的差事,最理想的狀態就是重新回到軋鋼廠的宣傳科,乾他爸以前乾的活兒。
可惜的是現在彆說進軋鋼廠的宣傳科了,就連當前所在的宣傳科領導都不帶正眼瞧他的,要知道許大茂每天給領導端茶倒水獻殷勤,就為了能夠偷了懶,結果領導根本不搭理。
許大茂心裡清楚,隻要能給一點實質性的好處,自己的處境就會有所改變。
然而許大茂啥也沒有,每個月工資也就是勉強夠用,這樣下去可以說是永無出頭之日。
就在這時,道路的前方出幾道熟悉的身影。
有點累迷糊的許大茂一開始沒反應過來,等看清對方的麵貌後,立馬轉身就跑,躲到了一旁的巷子裡去。
“嗯?院裡的三位大爺怎麼一起出門了,啥事兒啊這麼勞師動眾的。”
許大茂有些好奇,因為這幾天趕工的緣故,他沒有過多的參與到院內的新話題當中去,自然也不清楚三位大爺準備出發去把賈張氏請回來的事兒。
但躲在一旁聽,許大茂倒是知道了三位大爺一起出動的目的。
“這是要去把賈張氏請回來?嘿,這老潑婦好不容易送出去,再叫回來不是給大家找不痛快麼?”
看著三位大爺漸行漸遠,許大茂搖了搖頭,撇著嘴從巷子裡走了出來。
本想著這事兒與自己無關,許大茂不想多管,可緊跟著一個念頭冒了出來。
“等等,不是說賈東旭這媳婦家有些底子麼,或許我可以通過他們家弄點錢財助我脫離苦海!”
隻是片刻的猶豫,許大茂覺得這法子可行,便立馬行動起來,朝著林芳家趕去。
雖然不清楚具體的門牌號,但許大茂知道大概的方向,畢竟林芳嫁過來也有一年多了,這些基本資料多少是知道一點的,要是萬一發生了什麼事情,同住一個院的人也好幫忙通知到位。
來到目的地,許大茂又找了附近的住戶詳細打聽,沒過多久就找到了林芳的家。
看到一個陌生人上門,林家有些警惕。
“哦,我是許大茂,賈東旭的鄰居,都住一個院兒的。”
許大茂笑著做了自我介紹,希望對方能聽自己說下去。
一聽是賈東旭的鄰居,林家人臉色一變,立馬作出一副要把人趕走的架勢。
看到這一幕,許大茂知道是自己多嘴了,也清楚了賈東旭在林家並不受待見。
於是許大茂不敢再賣關子,立馬說出了自己來這裡的目的。
“等等,我是來給你們通風報信的!”
林家人愣了一下,給了許大茂一次機會。
“通風報信?如果是關於賈東旭的事情,你就不用多廢話了,他怎麼樣和我們沒關係。”
許大茂聞言連忙擺手說道:
“不是不是,和賈東旭沒關係,我要說的是他媽。”
聽到和賈張氏有關,林家人不得不重視起來。
“進來說話!”
進了林家,許大茂才坐下,就被林芳父母追問是什麼情況。
但許大茂卻不急了,慢悠悠的舉起茶杯,淡淡說道:
“那啥,我大老遠的跑過來給你們說這麼重要的事兒,萬一被賈家人知道了我還會陷入麻煩,你們想聽及時消息,多少得表示一下吧?”
見許大茂毫不掩飾的伸手討要好處,林家人都是臉色一沉,沒想到眼前這人膽子這麼肥,居然算計到他們頭上來了。
發現林家人的態度發生巨變,許大茂清楚自己不能表現的太過分,便趕緊補充道:
“各位,我這人喜歡做事做全套,今天隻是過來提個醒,如果後續再有什麼變動,我肯定第一時間過來告訴你們,絕對讓你們有充足的時間做準備。”
林芳帶著孩子跑回娘家的事兒發生了不止一次兩次,全院人都知曉的一清二楚,自然就能猜到林家對棒梗這個男孩也有想法。
也正是在這種條件下,許大茂選擇跑一趟來給林家通風報信,但凡林家不在乎棒梗這個男孩,許大茂也沒機會來用消息換好處。
事實證明,許大茂這一次賭對了,林家確實很想把棒梗留在自己家,同時又很警惕賈張氏這老潑婦。
“行,你說你知道的,隻要你辦得好,我們可以給你一定的報酬。”
許大茂聞言沒有立馬接話,而是在心裡盤算了許久才說出了一個數來。
而林家人在小聲的商討後,最終同意了許大茂的要求。
這筆錢說多不多,但說少也不少,對底層人來說是一筆難以拒絕的金額,但對林家來說卻是可以接受的程度。
更重要的是,許大茂有信心用這筆錢擺脫每天四處奔波,勞苦工作的日子,隻要能喘口氣,有多餘的時間去做其他事情,他就可以慢慢的找機會向上爬。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後,許大茂仔細的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說了出來。
“我們院有三位管事大爺,他們今天一起出發了,應該是想趁著公休日把賈張氏接回來,現在的情況是煤場不承擔責任,醫藥費我們全院捐了款,然後我聽傻柱,就是和我們同住一個院的人說,賈東旭很想見他兒子,還主動要求把他媽接回來。”
這些事情並不是賈東旭刻意去打聽,而是那天傻柱回來和三位大爺說明情況以後,很快全院都知道了。
作為大院最惹人厭的老潑婦,沒人歡迎他的到來,三位大爺也是擔心突然把賈張氏請回來,會引發全院住戶的不滿,所以不得不把這件事情公開,並表示如果有人願意出麵照顧賈東旭,那就可以不把賈張氏請回來。
一聽要去照顧賈東旭,原本還提出抗議的人立馬選擇了閉嘴,雖然他們很厭惡賈張氏,卻也知道隻要不主動去招惹對方,自己就不會有事。
所以最後全院人都知道了賈張氏要回來,一直起早摸黑在外奔波的許大茂也在其中。
林父聽到這裡點了點頭,說道:
“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是賈東旭主動要求他媽回來,那我估計他就是衝著孩子來的。”
“行,後續再有什麼情況你及時和我們說,等事情過去,答應你的東西一分都不會少。”
許大茂聞言連連搖頭,表示現在就要拿一部分。
“各位,咱們非親非故,可能這輩子就打這一次交道,還是多少先給一點兒吧,免得我後續沒乾勁。”
“我們院的三位大爺去是去了,但能不能成是個未知數,倘若真的回來了,賈張氏肯定要先去把他兒子接回來安頓好,我這邊絕對有充足的時間給你們通風報信。”
“彆看這事兒沒什麼難度,實際上要承擔很大的風險,萬一被賈家知道我給你們家當線人,怕是以後我有家都不敢回了。”
說完,許大茂二郎腿一翹,再把頭往邊上一轉,接著就用手開始掏耳朵,看起來是不準備給林家任何商量的餘地。
見許大茂態度這麼強硬,林芳父母對視了一眼,轉而走到一旁去小聲討論了起來。
“怎麼說,這小子看起來不是善茬,就是奔著咱們家的錢來的。”
“哼,想利用這種事情占便宜的家夥能是啥好人,不過話說回來,多個人給咱通氣,萬一那老潑婦回來了,我們好提前做準備,畢竟賈家也很想要棒梗這孩子。”
“說的對,怎麼都不能把孩子讓給他們,那就先給他一點錢吧,如果能把棒梗留在我們家,這點錢也無所謂,但如果最後情況不對,嘿,我可不會讓這個叫許大茂的好過!”
“哎呀,你說的是什麼話,棒梗就是我們林家人,不可能出意外的,行了就這樣,確定讓許大茂當我們的眼線。”
討論結束,林父也不多廢話,掏口袋拿了一點錢給許大茂。
“今天就先給這麼多,下次你帶有用的消息來,我再加給你。”
許大茂知道不能急功近利,畢竟錢在彆人口袋裡,便隻能點頭答應下來,接著就告辭離開了。
走出了林家門,許大茂攥著錢,心裡充滿了希望。
“得嘞,起了個好彩頭,順利的話,下個月我就能換一個舒服的崗位了!”
……
另一邊,三位大爺坐著汽車抵達村口,然後一路走一路問,終於找到了在家裡睡大覺的賈張氏。
看到賈張氏舒舒服服躺平的樣子,三位大爺心裡非常不平衡,大家都是差不多年紀的人,憑什麼你能過的這麼舒坦?
“喲,什麼風把你們給吹過來了,還一下來仨,我這兒可沒東西招待你們!”
在看到三位大爺時,賈張氏明顯的愣了一下,但很快就繼續躺好,顯然是沒把這三人放在眼裡。
“賈張氏,你這是什麼態度,我們大老遠的跑過來找你,結果你還躺著,也太不尊重了。”
閻埠貴很是不爽,他是教書育人的老師,平日裡在學校受學生尊敬,在大院被人客氣,自然是無法接受賈張氏對自己的不屑態度。
“你可真會享受啊,大白天的彆人都下地乾活,你卻在這裡睡大覺,還抽著煙,我聞著是煙味兒吧?”
劉海中也有些不爽,畢竟這一路趕過來還挺累人的,屁股坐麻了不說,為了找到這裡走了不少路,結果到了這裡連口水都沒得喝。
一聽劉海中說到煙味,賈張氏瞬間變得緊張起來,前一秒還躺在床上目中無人的她立馬坐直了身子。
“行了行了,覺得不舒服就出去說話!”
說完,賈張氏帶頭到了外頭院子裡,接著還提了一壺涼茶。
三位大爺見狀,也是不得不跟出去,彆的都可以不用,但他們趕了一路確實想喝口水。
等一口涼茶下肚,歇了會兒,易中海說出了他們三人此行的目的。
“賈張氏,收拾一下東西跟我們走吧,你兒子盼著你回去呢!”
得知自己兒子出了工傷事故在醫院躺著,賈張氏臉色一變,心想壞了,後麵都得在醫院呆著還怎麼上班賺錢?
離開大院的賈張氏過的確實逍遙自在,可她帶走的錢早晚有用光的一天,這不三位大爺找上門的時候,恰逢她荷包快見底了。
但緊跟著聽到易中海說全院為賈東旭籌集了一部分的醫藥費,而且賈東旭還有工資在煤場沒拿,於是賈張氏又鬆了口氣。
既然回去有錢拿,那就可以考慮一下,否則一切免談。
“哼,這混小子現在知道想起我來了,當初趕我走的時候怎麼不說?”
“之前我就提醒過他了,這個林芳不是善茬,可他就是不聽,還一直偏袒林芳,結果呢,你看出了事林芳她管麼?”
見賈張氏沒有明確的說不去,三位大爺相互看了一眼,知道有戲,便立馬按照來之前討論好的方法配合著勸說賈張氏。
“年輕人做事就是衝動,不太考慮後果,這年頭哪有不需要父母幫襯的呢?”
“就是說啊,林芳雖然是賈東旭的媳婦,可你是他親娘,她林芳一個外來人怎麼比得了呢?”
“要不我們特地跑這一趟呢,我想賈東旭也是認識到了他的錯誤,隻是他本人在醫院不方便,就請我們來了。”
……
仗著人多聲音雜,再加上這些都是提前排練好的說辭,很快就把賈張氏說的滿臉都是得意的神情。
“行了,多的不必再說,我現在收拾一下東西就跟你們回大院裡去。”
說完,賈張氏帶著笑意進屋收拾。
見人離開,閻埠貴立馬小聲說道:
“二位,咱們真的不用提林芳帶孩子回娘家的事兒麼?”
劉海中一聽,立馬搖著頭說道:
“她不問咱們就不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易中海附和道:
“就算她聞起來咱們也得揣著明白裝糊塗,因為咱們來這裡的目的就是把她帶回大院,然後把賈東旭交給她,剩下的事情和砸門無關。”
正說著,賈張氏帶著一個織布挎包出來了。
“走吧,都還坐著乾什麼,我這兒可不管午飯!”
聽到這話,劉海中忍不住問道:
“可這馬上就要到吃飯的點兒了,不在這吃上哪兒吃去?”
作為三位大爺當中體型最為肥胖的人,這一路趕來把他累的不輕,肚子也已經餓了,如果就這樣再趕車回大院,那這一路的饑腸轆轆是免不掉的。
一旁的閻埠貴扶了扶眼鏡,開始轉頭在院子裡四處張望。
“我們又不是挑食的人,隨便對付一口就得了,有啥吃啥唄!”
然而閻埠貴橫豎就沒找到一根毛,彆說雞鴨鵝了,就是曬乾的鹹菜都沒見著。
“彆找了,不是你們來就告訴過你們嗎,我這兒沒存糧,平時我想吃什麼都是花錢找人買。”
得知賈張氏的日子如此奢侈,一向摳搜的閻埠貴不由得瞪大眼睛,接著又說道:
“賈張氏,你平常都這麼吃啊,我們好歹也是客人,吃頓飯還是要的吧?”
誰知賈張氏兩手一攤,說道:
“開什麼玩笑,是你們過來請我回去的,吃頓飯還要我出錢?”
聽到這話,劉海中和閻埠貴對視了一眼,最後齊齊看向易中海。
這意思很明顯了,他們倆不想餓著肚子回去,但也不想掏錢。
“得,既然兩位大爺說想吃完飯走,那就吃唄,你們看著買吧,我也不挑食。”
說完,賈張氏放下包袱,在一旁坐了下來。
看到這一幕,易中海的臉綠的像隻王八,狠厲的眼神仿佛要把人千刀萬剮。
麵對這個情況,劉海中和閻埠貴十分默契的把頭彆過去,然後一聲不吭。
眼看著氣氛越發的尷尬,易中海深吸一口氣,最終還是選擇犧牲自我。
出了大院,易中海對著一旁的大樹狠狠踹了上去,但最終大樹毫無影響,自己卻摔了個狗啃泥。
狼狽的站起身來,一邊拍掉身上的塵土,一邊握緊拳頭狠狠的對天發誓道:
“我易中海在這裡發毒誓,等這次把賈張氏帶回大院以後,我個人絕對不會再幫賈家任何事情,也不會再答應任何事,如果再這麼做,那就讓我不得善終!”
這時候的人會多少信一些鬼神之流,所以也很忌憚發毒誓,也正因為如此,易中海就想用毒誓來束縛自己,希望自己再也不要和賈家沾上任何關係。
當然了,作為院內大爺,如果賈家公開求助,那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但易中海絕不會主動承擔,除非劉海中和閻埠貴先答應。
隻要不是自己先點頭,那麼天大的事情也是彆人衝在前麵,這麼一來,不管要付出多大的代價那都和自己無關了。
易中海這麼想著,也默默的決定以後都要這麼做,不然就會不得善終,可他哪裡知道,有些毒誓是不能隨便亂發的,因為很容易就被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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