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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老八正在叫囂:“新任知府乃漢人,你們今日敢動我一根手指,知府大人摘了你們的頂子。”
“哼,識相的快快離去,莫要自誤。”
彆說,他這麼一嚷嚷,胡大還真不敢拿他怎樣。
眾所周知,趙傳薪討厭慈禧由來已久,從不加以掩飾。
慈禧是什麼人,趙傳薪是什麼人,懂得都懂。
胡大還真搞不清楚趙傳薪的態度。
他不下令,手下就不敢妄動。
但一個個氣的臉紅脖子粗。
這朱老八忒可惡。
見他們不動不語,朱老八蹬鼻子上臉:“新政知道嗎?連朝廷都信不過你們旗人!不要以為我們好欺負,想趕我們走,問問我身後這些人答應不答應!”
他身後,有漢民,也有旗人,都是伐木的工人,此時齊聲道:“不答應。”
波迪格日勒幾乎按捺不住。
他盯著胡大,隻要他說一個字,備不住就衝了上去將朱老八亂刀砍死。
然而胡大麵不改色。
也看不出是沉穩冷靜,還是慫。
波迪格日勒在這一刻,忽然覺得這個紮那總卡官也不簡單。
朱老八得意洋洋,還挽了挽袖子,好像要和誰拚命一樣。
胡大平靜開口:“說完了嗎?”
朱老八嘚瑟道:“沒說完,不讓我們伐木劈板,就永遠說不完!”
胡大淡淡道:“伱能在此叫囂,並非胡某忌憚你勇武。你可曾想過,你漢民身份,若是當不成護身符,下場會有多淒慘?”
朱老八聞言一愣。
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目光閃爍,餘光看了看身側眾人,咳嗽一聲說:“你們旗人袒護旗人,我們漢人自然袒護漢人。我不信知府大人會偏袒你們說話。朝廷有言,讓我們漢人實邊。”
胡大不置可否:“但現在不是朝廷說的算,是趙知府說的算。”
“哼,如此,咱們走著瞧。”朱老八重重哼了一聲。
僵持了許久,雙方都不肯退步。
此時,忽然有馬蹄聲自遠處傳來。
唏律律……
趙傳薪、姚佳和車和劄翻身下馬。
趙傳薪眼瞼低垂,麵容沉靜,龍驤虎步。
“知府大人。”
“見過知府。”
士兵紛紛見禮,剛才複雜的心情不翼而飛,此時眼裡隻有恭謹。
趙傳薪麵無表情,卻頻頻點頭。
被點頭的士兵,立即挺胸抬頭。
姚佳在趙傳薪身後亦步亦趨,幾乎要小跑才能跟得上。
待靠的近了,趙傳薪將風衣外套脫掉,隨手丟給車和劄。
車和劄趕忙接住。
趙傳薪活動活動脖子,抬頭看向朱老八。
我焯……朱老八見過蒙旗的許多王公貴族,見過府衙的將軍,見過各翼總管。
但是,他見過的這些人,無一人具備趙傳薪給予他的壓迫感。
這位知府大人襯衫馬甲,頭發如同雞窩。麵容瘦削,棱角比西尼克河落葉鬆的枝乾還要硬朗。
趙傳薪走的很近,居高臨下盯著朱老八的眼睛:“你就是朱老八?”
說著掏出煙叼在嘴裡,身後姚佳立刻遞火柴給點上,心裡鬆口氣,幸好抽的是煙,不是雪茄。
“是,是,草民朱老八……”
“誰指使你這麼乾的?”
“……”朱老八緊張極了,怕極了。莫名的害怕,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沒,沒人指使。”
趙傳薪看人有一套。
他微微一愣,這朱老八說的竟然是真話。
那就奇了。
趙傳薪單手插兜,越過朱老八,向後走去。
身後漢民、旗人,見這位知府大人身上沒有絲毫文氣,反而肩寬腰窄,虎背熊腰,手長腳長,襯衫被發達的肌肉鼓的滿滿當當,也都十分緊張。
這位知府,簡直比毛子還要高大健碩。
趙傳薪一一看過去,這些人反而都顯得有些鬼祟。
他目光如電,從這些鬼祟的表情中,發現一人目光躲閃,心虛至極。
趙傳薪一把將他薅了出來。
此人緊張到身體顫抖,故作鎮定道:“知府大人,抓我作甚?”
趙傳薪問他:“你叫什麼?”
“草民張德喜。”
趙傳薪轉頭問朱老八:“你和張德喜熟嗎?”
“熟,熟得很……”朱老八不敢撒謊。
“他有沒有對你說過什麼話?”
“他……”朱老八猶豫。
“說。”
朱老八在一股強大的氣場下,絲毫不敢掙紮。
“回知府大人,我們隻是說過一些閒話。他為我分析,說知府大人是漢人,會幫著咱們漢人說話。”
趙傳薪忽然一腳踩在張德喜楔骨縫隙的大概位置。
這一腳很實誠。
“啊……”
此處痛覺神經密集,張德喜慘叫出聲。
趙傳薪一口煙吹到他的臉上,迫使不吸煙的張德喜淚流滿麵。
趙傳薪齜牙問他:“誰指使你挑撥朱老八的?”
“沒,沒人……”張德喜嘴硬。
趙傳薪挫指如刀,猛地插進他肋骨下,手用力一摳。
“啊……”
張德喜發出了待宰年豬才有的叫聲。
這個地方被摳住,可不光是疼,人的腳尖不自覺會踮起,難受的想死。
張德喜直接受不了了:“是,是一個叫海山的蒙人,他給我出的主意,知府大人饒命,小人知無不言……”
周圍人感同身受,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不是說趙傳薪是漢官,就會偏袒漢人麼?
趙傳薪想了想,大致想到這麼一號人物。
好像被譽為近代蒙古^獨-立-運動領袖。
趙傳薪平時幾乎不怎麼考慮立場問題,他的立場就是他的行事準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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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山對你說了什麼?”
“他說,漢人就該幫漢人,旗人就該幫旗人。各翼總管,向來反感我等伐木,他讓我策動朱老八反抗,因為知府大人上任,自會為我等做主……”
這一手挑撥離間的奸計,耍的很好。
趙傳薪抽回了手。
張德喜早已疼的汗流浹背,整個人都幾乎虛脫了。
趙傳薪回身,來到朱老八麵前:“聽說你覺得我會偏袒你?”
朱老八連聲:“不敢,不敢……”
波迪格日勒覺得解氣,之前你不是信誓旦旦嗎?
趙傳薪扯起嘴角:“不應該啊,剛剛不是很牛逼的樣子麼?咋慫了?帶人伐木賣給俄人,是不是很賺錢?要不要讓你先燒五百兩銀子紙錢下去,畢竟兵馬未動糧草先行?”
朱老八一聽,好懸嚇尿:“知府大人,草民無罪,即便有罪罪不至死啊……”
趙傳薪將煙頭彈飛,擺擺手說:“胡總卡,將張德喜帶回去羈押起來。姚總辦,給朱老八等人登記,今後沒有伐木票私自伐木者視為犯罪,不服從者就地正法死立決!”
張德喜一聽,麵若死灰,不知從哪來的勇氣,大聲喊:“趙知府,你枉為漢人,你吃裡扒外胳膊肘往外……”
趙傳薪霍然轉身:“麻辣個幣的,反骨仔就是反骨仔,本來隻是想讓你勞改,你非得找死!”
眾人眼前一花,趙傳薪消失。再出現,已到了張德喜麵前。
張德喜吃驚的張大嘴巴。
剛想說話,趙傳薪拽住他的辮子,猛地拉扯。
抬膝,砰!
張德喜先是被拉的彎腰,旋即被膝撞頂的身體後仰。
卻又被趙傳薪拉住辮子拽回來,趙傳薪橫肘,砰。
張德喜整個鼻梁塌陷,麵目全非。
趙傳薪後撤一步,抬腿側踹,角度偏高。
咣!
張德喜竟然拔地而起,半米而落。
旋即倒地,口鼻竄血,當即身亡。
現場鴉雀無聲。
太他媽殘暴了!
趙傳薪指著眾人說:“在這一畝三分地,甭他媽分蒙漢,我趙傳薪是你們所有人的知府。犯錯挨打要立正,誰不服站出來給你機會報複,尼古拉二世都做不到的事情,我看你們有沒有那個能耐!”
朱老八噗通一聲跪下,不敢說話,隻是磕頭。
餘者見狀,紛紛效仿。
就差五體投地。
趙傳薪不要彆人跪,那不是目的。
他啐了一口,從車和劄手裡接過風衣,打馬而去。
胡大震撼的張張嘴,半晌無言。
車和劄、波迪格日勒等人看著趙傳薪離去背影,又敬又畏。
這就解決了?
趙傳薪用行動告訴了所有人,他隻區分國人和俄人,而不分蒙漢。
雖然囂張,但一視同仁,眾人折服。
胡大看著地上張德喜屍體,得,不用羈押了,收屍吧。
……
濫砍盜伐,隻是眾多問題中的一節。
除此外,還有隨意在莫爾格勒河、海拉爾河、達賚湖附近私蓋土窯房的漢民,捕魚、割羊草,什麼能糊口就乾什麼。
趙傳薪給打了個樣,胡大等人再無忌憚。
打罵也隻是等閒,抗令者,殺人也是有的。
整個海拉爾地區,陷入了短暫卻強烈的混亂的當中。
背後咒罵趙傳薪的聲音紛遝而來,拿針紮寫著趙傳薪名字紙人的比比皆是。
“紮死你,紮死你……”
趙傳薪都是當場報複,沒有打聽彆人背後罵自己的習慣。
紮小人等巫蠱之術要是好使,這世界上哪裡還會有戰爭?人人跳大神,世界和平了。
他急著趕回去蓋房子呢。
到了臚濱府,天也已經黑了。
吃了頓飯,趙傳薪佯裝出門遛彎,卻是偷偷去了未完成的小學堂處。
小學堂構造比住宅更簡單。
沒有預留地熱煙道,直接在每個教室建爐子。
教師的講台,全部以岩石打造。
孩子愛打鬨,所以窗戶不大不小,儘量高一些,以防撞碎。
沙俄建房造屋,通常都是打立柱,而不是深挖地基,他們好像從來不怕地震這回事。
趙傳薪卻擔心房子建的不結實,會給師生造成傷害,牆壁儘量的厚實,多個承重牆保證了房頂的穩固。
彆處略顯粗獷,但圖書館卻費了些心思。牆壁摳出一塊凹槽,等將來打造了書架可以通體塞入其中,保證穩定又整潔美觀。
預留出的標本展示區,他做了一排熔融石英玻璃罩,做了個岩石武器展覽架,以後這上麵會放上真刀真槍。
沒有“忠君”、“尊孔”這一說,趙傳薪在走廊牆上浮雕了團結、緊張、嚴肅、活潑、尚武、崇德。
休息時,抽空翻了翻《舊神法典》。
【第二天商隊領隊準備離開,聽說我打算留在這裡,他非常惋惜,說:此處為英雄埋沒地,大好人生不該與沙民為伍度過。】
【但見我堅持留下,商隊領隊也隻好離開。】
趙傳薪傳送過去泥抹子手套。
包工頭兩界同時上線,大興土木。
【一天時間,圓塔建了三分之一,沙民喜色難掩,拍打牆壁表示:這可比用粘液建造更結實。】
趙傳薪給“我”傳送了牛羊肉和大列巴,總比吃蟲子要強。
挪了些沙子過來後,趙傳薪合上《舊神法典》。
……
詛咒和紮小人畫圈圈都無濟於事,老趙能吃能拉能睡。
反而來臚濱府登記的漢、旗兩民逐漸多了起來。
五翼總管齊聚臚濱府,和官貨局商量礦票分配。
波迪格日勒拿著一張硬板身份證明,仔細打量。
身份證明,姓名波迪格日勒,所屬貫籍新巴-爾虎左翼……
在身份證明邊緣處,有一個紅色小印章,是巡警局的印。
摸了摸,略有些凸起。
字跡工整,少了幾分靈氣,多了幾分嚴肅正式。
另一份礦票,上麵寫著礦產屬性:煤礦。
地區:紮賚-諾爾。
具體礦洞:波老尼果夫二礦。
持有者:波迪格日勒。
承包時間: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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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有股份:……
卻是蓋著官貨局和會計所兩個部門印。
官貨局出具資格,會計所確定稅收。
想要出票,須得兩個部門同時點頭,缺一不可,否則就會被卡住。
波迪格日勒驚奇道:“咦,這是什麼紙張?”
姚佳給最後一個總管的票蓋了章說:“這是秘製的紙張和墨水,無法仿造,杜絕一切作假可能。”
或許下個世紀能仿造。
礦產和撿來的差不多,不但總管有,副總管也有股份。
除了煤、鹽、金等礦票,還有草票、魚票、木票、救濟票……
朱老八也來了臚濱府,戰戰兢兢的進了官貨局。
“姚總辦,我來了。”他再沒之前的囂張氣焰,點頭哈腰的說話。
“來了坐。”
朱老板坐在對麵,屁股占三分之一椅子麵:“姚總辦,我來辦理木票。”
“用途是什麼?”
“臚濱府工地采購一批圓木,我帶人砍伐劈板。”
“數量。”
“大小木頭兩百株。”
“去巡警局開具身份證明,回來拿票。”
“是……”
姚佳最後又提醒了一句:“照章繳稅,漏稅你會很慘。”
“是是是,多謝姚總辦提醒。”
趙傳薪和胡大都沒拿朱老八怎樣,這人在漢民間有些影響力,不若起個示範帶頭作用。
聽話,就能生存。不聽話,就要挨板子。
倔強?那是找死。
待朱老八辦完所有手續,拿著身份證明和木票出門。
有來辦事、認得他的人問:“朱老板,事情怎樣了?還能伐木麼?”
“能。”朱老八得意洋洋的揮舞手裡的木票:“隻是不能隨意砍伐,要交稅。記得,不要漏稅,否則下場淒慘。”
姚佳的話,被他現學現用。
“你朱老八發達了,竟然批下來了木票。”
朱老八得意洋洋,問:“你在此作甚?”
“聽說官貨局負責墾務,旗人不喜耕種,我們來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分得一塊地。”
“啊?什麼?還能分地?”朱老八吃了一驚。
“是啊,府衙發布告示,今後外來者不得隨意搭建窩棚,否則立即驅逐。咱們這些早些年來的漢民,可辦理身份證明領地,隻有田賦,沒有頭稅和戶賦,有豪強盤剝,知府大人扒了他的皮。最緊要的是府衙不收荒銀,免費發放田地。”
“什麼?不收荒銀?”朱老八震驚了:“這如何可能?”
“嗨,等我進去打探一下便知真假。”
朱老八按耐不住了,想了想,也鑽進排隊的人群中。
老輩思想,田地永遠放在第一位。
無論世道如何,至少餓不死,就好像有人必須買房一樣,覺得買房就可高枕無憂。
更何況臚濱府竟然不收荒銀。
朱老八發現,隨著日頭高升,隊伍逐漸拉長。
他原本在最後麵,到後來反而成了靠前的人了。
前麵的人辦理完,興高采烈的出來。
朱老八問:“如何了?”
“我們家裡一共三口子,共領地二十四坰,全都辦了身份證明,領了田票。姚總辦說,隻能自己種,不能轉讓和買賣,但隻要想種就能種到死。除卻田賦外,果然不須繳納彆的稅,也不收荒銀,這下可好了。”
朱老八被震的耳朵嗡嗡作響,這麼容易嗎?竟然有24坰地,那麼就是一口子8坰,要是懶散些的農戶都種不過來。
一人種8坰,對吃苦耐勞的國人來說不算什麼。俄民都能種得,何況是國人,隻要肯吃苦夠勤快。
他不可置信問:“沒有彆的條件?”
“有倒是有,我們在海拉爾河畔的土窯房必須拆除,暫時搬到被驅逐的俄人窩棚,明年再自己建房住。可分的地都是熟地,俄人真是好人,幫咱們把地墾的熟了,嗬嗬嗬……”
朱老八聽了,隻覺得毛孔都舒展開。
旗人不喜歡種地,可真是便宜了他們漢人,竟然還有這等好事?
這不就成了地主了?
知府大人果然還是向著自己人。
正做著美夢,就聽筆帖式不耐煩的吼道:“下一個怎地還不進來?”
朱老八趕忙進去。
筆帖式見了他:“怎麼又是你?不是剛領了木票嗎?”
來辦理的人過多,筆帖式態度極其惡劣。
他們可從來不說自己是公仆,他們就是官兒,哪怕連個頂戴都沒有也照樣牛逼哄哄。
如此一來,也可省卻無數麻煩,否則屁大點事都來辦,那他們永無寧日。
朱老八訕笑著說:“我看那些人都領了地,我也想著領一塊。”
“身份證明拿來。”
朱老八忙將身份證明遞給楊桑阿,楊桑阿看完了挑著眉頭問:“須知,咱們臚濱府和彆處不同。隻有在地足夠多時才放墾,也就是說,你領田可以,但你必須種,因為你找不到佃戶,一切不經臚濱府認可的外來戶都是非法的,巡警局查到了,不但趕人,連你也一起罰。若是地荒了,不但收回,你也要受到處罰。田不得變賣,不得轉讓,因為你隻有耕種權,沒有擁有權。現在,你領還是不領?”
朱老八瞠目結舌:“這……”
美夢破碎。
這臚濱府才開,怎地規矩這般明確?信手拈來,仿佛千錘百煉,絲毫沒有空子可鑽。
“我不領了。”權衡利弊後,朱老八還是覺得老本行比較妥當。
倒不是因為他個人將與田地捆綁而拒絕,此時的人喜歡這種綁定,喜歡安居一處,不像後世人那樣一有機會就去大城市流竄。他隻是單純的覺得種田或許沒有他來官貨局批木票,帶人伐木賺錢。
人很難跳出舒適圈。
但朱老八的心也在滴血,不收荒銀的地,白給的啊,多可惜。
“不領就讓開,彆在這杵著妨礙彆人辦理。”
“是是,這就走……”
出了門,朱老八看著天上的日頭,又看看領了各種票的百姓喜氣洋洋,不由得感慨了一句:“哎,變天了!”
總之,這裡變得和以往不同,好像每個人都得到了想要的,那麼損失的是誰的利益呢?
感謝打賞。
大家為啥不起個名字那,一串數字實在背不下來
像蕭白衣,新人菌,羊恨水這樣就容易記。
蕭白衣從單機那會就追更追到現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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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nshuba. h 7t. bi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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