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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清有很多怪象。
在八國聯軍侵華的時候,列強攻打紫禁城,百姓樂嗬嗬的幫忙運送物資,主動幫忙架梯子,甚至率先登上牆頭,在上麵接應。
有個詞叫夾道歡迎,他們是夾牆歡迎。
如果說這是因為慈禧不得人心,百姓巴不得清朝滅亡。
那麼另一件事,就令人膽寒了。
日俄戰爭期間,遼地的百姓,有的給日本人充當間諜,被沙俄人捉到處死,刑場上百姓樂嗬嗬的看熱鬨。
有的給沙俄人當間諜,被日本人捉到處死,百姓依舊樂嗬嗬看熱鬨。
到了南方也沒多少變化。
卻說趙傳薪連連擊倒三人,終於掏出了溫徹斯特1897,哢嚓,轟!
清軍隊伍頓時混亂起來。
打熱鬨仗,偶爾清軍即便對上列強部隊也會贏。
但打血腥殘酷的近戰,清軍基本百戰百敗。
趙傳薪臉貼臉開槍,向著法場中央被綁縛的囚犯,步伐異常堅定。
黃福廷坐在高台上,雖然想到有可能亂黨會出現,卻沒料到會像趙傳薪這種瘋狂的形式出現。
這簡直就是不要命的打法。
可實際上呢?
在場的都不是新軍,那一個個二流子一樣的清軍,慌亂下手裡的快槍,還及不上燒火棍好用。
趙傳薪開了五槍,沒遇到丁點像樣的抵抗。
倒是一個挎著刀的低級軍官,抽刀朝趙傳薪劈砍。
溫徹斯特1897橫架抵住,這個動作趙傳薪是單手完成的,卻鋼澆鐵鑄一樣的牢固。
那低級軍官雙手握刀,看的一愣。
趙傳薪抬腿,踢了一腳牛尾刀的側麵,右手向外滑,哢嚓……
最後一發子彈上膛。
轟……
此時,距離趙傳薪近的清軍看著死去同袍被溫徹斯特1897噴射的慘狀,沒有選擇快速填彈拉栓,沒有緊急上刺刀,而是轉頭就跑。
遠處,已經填充好了子彈,準備行刑的清軍,此時調轉槍口,向趙傳薪這邊射擊。
子彈沒打中趙傳薪,倒是將附近看熱鬨的百姓打死了幾人。
趙傳薪依舊不緊不慢,時不時地身體一歪躲過子彈。
黃福廷拿著望遠鏡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此人是誰?是亂黨嗎?他為什麼戴著麵罩?為何如此熟悉?”
旁邊管帶嘴唇哆嗦著:“普通賊子,隻會蒙著一塊黑布,習慣戴著此等猙獰麵甲的,隻有一人。”
黃福廷幫他說了出來:“趙傳薪?”
“此人不可匹敵!”
“嘶……”
本傑明·戈德伯格也沒閒著,他在外圍百姓當中,密切關注刑場。
那些不知所措逃跑的清軍,他一律不管。
可但凡有填子彈上膛的人,必然被他提著迷魂燈纏住雙手鉗製。
彆說,這讓趙傳薪直接沒了後顧之憂,隻需麵對眼前敵人。
旁邊一個淚眼八叉的小女孩,盯著刑場上的囚犯,口中喃喃道:“波,波,你不要死……”
波是當地壯族對父親的稱呼。
自從打起來,尤其是圍觀的百姓被誤傷後,人群便亂了起來。
大家都在跑,唯獨這個穿著青藍色月華裙,有著齊刷刷劉海的小姑娘沒動,宛如狂風巨浪裡的一葉扁舟,被掀的左搖右晃。
本傑明·戈德伯格同樣沒跑,彆看他還是個少年的模樣,看著也不壯,但力氣卻特彆大。
他左右推搡著,在人群中遊走,時不時的用迷魂燈纏住清軍。
他來到這個小姑娘麵前,一腳踹開一個擠過來的男人,說:“傻站著嘎哈玩意兒?這要卡了就再也支棱不起來了。麻溜兒跟俺一塊走。”
小姑娘沒太聽懂,看見這個洋人少年,主要是年紀作祟,這讓本傑明·戈德伯格看起來比其他人要更無害一些,不由自主的跟著他前進。
終於脫離了大隊伍,小姑娘想要往刑場衝。
本傑明·戈德伯格趕忙將她拉住:“明知山有虎,那就彆去明知山,你這個虎玩意兒。”
……
雙喜和王隆埋伏在稻田旁的一片小樹林,距離刑場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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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計劃是,雙喜去引起清軍騷亂,王隆趁機靠近黃福廷放冷槍。
所謂擒賊先擒王就是這個道理。
黃福廷一死,清軍必亂,他們再趁機救人。
但是,沒等兩人有所動作,法場就亂了起來。
“我焯,這咋先乾起來了呢?”王隆錯愕道。
雙喜取出望遠鏡看,但現場亂糟糟的,他什麼都看不見:“或許是姓孫的派人來救。”
“咱們咋整?”
“亂起來好,咱們渾水摸魚衝進去。”
已經沒有人顧及到那些囚犯了。
王隆和雙喜順利的從稻田靠近,兩人放槍,射倒兩個慌不擇路的清軍,拿出刺刀將一個囚徒的繩索割破。
“是俺,雙喜,你還記得不?”
“記得記得,雙喜哥,你來救我們了,嗚嗚……”此人年紀不大,是鎮南關當地百姓,當初雙喜將他送回家的。
雙喜揚手一巴掌:“彆哭,跟俺去救人。”
王隆卻看著場中央愣神:“雙喜哥,俺瞅著咋像隊長呢?”
雙喜給第二個人鬆綁,頭也不抬問:“哪個隊長?”
“是趙隊長。”
雙喜身體一震:“啥玩意兒?”
他一抬頭,我焯……真是趙傳薪。
麵罩由骷髏變成了怪物頭,但雙喜也照樣能一眼認出。
他將刺刀塞進被救者手中:“你們給大家鬆綁,俺們要去乾他媽的!”
隻見趙傳薪拿著戈德伯格1907,兩個點射,掃倒不遠處的兩人,跑過去提起一人屍體頂著向前,擋住了迎麵射來的兩發子彈。
不死鳥玄戒——轟!
屍體倒飛,撞翻兩人。
趙傳薪右手戈德伯格1907,左手持手槍,朝地上兩個清軍連連扣動扳機。
砰砰砰……
收手槍,突擊步繼續朝遠處點射。
搖閃躲避,提屍擋槍,點射還擊,手槍補刀,衝鋒掃射……
各種動作、各種武器的銜接行雲流水,明明沒有任何掩體,卻被趙傳薪打出了陣地戰的感覺。
這種戰鬥模式,除了趙傳薪沒人能做到,因為他有秘境空間和智能陀螺儀。
雙喜對此再熟悉不過。
他和王隆兩人,前後交叉前進。
看見有阻攔的清軍,王隆開一槍,雙喜馬上補位。
兩人槍法精準,步步為營,和趙傳薪的戰鬥方式截然不同。
清軍基本都被趙傳薪吸引了火力,絲毫沒注意到背後被人捅了刀子。
黃福廷發現來人竟然是傳說中的煞星趙傳薪後,整個人都不好了:“不是說,趙傳薪和那些亂黨沒關係麼?”
“不清楚,難不成……”
難不成這次要官宣和亂黨合作了?
趙傳薪也不知道殺死了多少攔路的清軍後,剩餘人直接膽寒,有人丟了槍轉身就跑,有人乾脆跪下投降……
這個意誌力,和日本、美國軍隊乃至於清廷的新軍都沒法比,簡直是一群烏合之眾。
黃福廷見了,立即跳下台子,帶著侍衛逃之夭夭。
有眼尖的清軍看見,立刻嚷嚷著跟著一起逃。
主官都跑了,他們還逞什麼能?
雙喜和王隆看見趙傳薪後太過激動,實際上兩人這樣衝出來是很危險的。
幸好趙傳薪將這些清軍給打服了,沒人敢繼續反抗,雙喜和王隆這才僥幸沒有掛彩。
雙喜高聲呼喊:“傳薪,這裡!”
趙傳薪丟下挨了五六槍的屍體,抬眼望去,也招招手:“過來。”
三人彙合,王隆激動的不行:“趙隊長,你太牛逼了。”
剛剛趙傳薪場中大殺四方,太震撼人心了。
趙傳薪看著兩人瘦了一圈,臉色黝黑,頭發亂的好像雞窩,拍拍王隆肩膀說:“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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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辛苦。”王隆腰板拔的筆直:“趙隊長,黃福廷那狗東西跑了。”
雙喜笑了笑沒說話。
趙傳薪取出望遠鏡看了看:“跑不了,你們在此維持秩序,待我提黃福廷的腦袋回來。”
南方不適合騎馬,因為道路崎嶇而窪地沼澤過多。
滇馬又過於矮小。
黃福廷是跑著逃走的。
天下著小雨,趙傳薪對周圍的清軍吼道:“老子叫趙傳薪,誰都不準跑,誰跑我追他到天涯海角,都跪在這裡候著。”
他的身份不太好隱瞞。
可能二十世紀初,除了他再沒忍具備如此彪悍的單兵作戰能力,事後用腳指頭都能猜的出來。
投降的清軍頭顱好懸沒埋在褲襠裡,真的生不起絲毫反抗之心。
趙傳薪拔腿就跑,迅若閃電。
二裡外,趙傳薪追上了黃福廷。
砰砰砰,砰砰砰……
幾通點射,黃福廷的逃跑隊伍倒了四人。
黃福廷轉頭,目眥欲裂:“快跑,快跑……”
新軍且不提,普通的清軍什麼德性呢?八國聯軍的時候,麵對窮凶極惡的列強,他們幾乎是不敢反抗的。一些清廷的官兒,乃至於當列強打來的時候,還送了錦旗列隊歡迎。
趙傳薪隻一個人,但凶惡程度,比列強的士兵有過之而無不及。
當即有精明的清軍就喊道:“分開跑。”
這句話真好使,一群人呼啦散開。
前麵僅剩下黃福廷和他的心腹侍衛。
趙傳薪和他們相距不過三百多米的樣子,他也不管那些逃走的清軍,如同跗骨之蛆對黃福廷緊追不舍。
彆看黃福廷是武官,但耐力真的不如趙傳薪,他的侍衛也大致相仿。
黃福廷等人氣喘籲籲,已經快油儘燈枯。
而趙傳薪就像追擊獵物的惡狼,勻速跑著,因為沒有太陽,他同樣汗流浹背氣喘籲籲,但繼續再跑個幾裡地問題不大。
黃福廷忽然駐足,扶著膝蓋大口喘息,再也跑不動了:“打,打,打,回頭打……”
他上氣不接下氣的說。
人在累及了的時候,真的會生出還不如死了算了的想法。
黃福廷大概就是這樣。
他們停,趙傳薪依舊在小跑著。
麵對射來的子彈,他也隻是偶爾晃晃身體。
這個距離,黃福廷的侍衛壓根射不準。
但是,當距離差不多有百二三十米的時候,趙傳薪還擊了。
戈德伯格1907換成了麥德森機槍。
塔塔塔塔……
更加沉穩的聲音,更熱的槍管,當雨水落在上麵,立刻蒸騰成水汽飄散。
黃福廷立刻趴在了地上,不是被擊中,而是嚇得手腳發軟。
他的侍衛可就遭殃了,還在拉栓呢,身體就被打成了篩子。
火力根本不在一個等級。
旁邊的林子裡,驚起了大片的鳥。
黃福廷被侍衛的血噴濺在身上,比雨水滾燙多了。
他駭然抬頭,看見了站在雨中的趙傳薪,好像一尊神像,隻有冒著火舌的槍口和有條不紊的“塔塔塔”聲,反而看著讓人感到有一絲溫度。
而黃福廷的侍衛,最慘的身體都被撕碎了。
黃福廷確信,他自己不想這麼死,死也要有個囫圇屍首。
所以,他手腳並用的爬到了欽江邊上,一頭紮了進去。
趙傳薪嘴角溢出冷笑,收槍,也跑到江邊跳下逆流而上。
片刻,嗆了幾口欽江水的黃福廷就被趙傳薪撈了起來,浮出水麵大聲咳嗽。
趙傳薪來到岸邊,將他丟了上去:“老子沒讓你死你就不能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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